呂雉揉了揉眉心。
韓信！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讓她感到頭疼。
很頭疼。
楚漢爭霸時，韓信是大漢的功臣；
天下太平后，韓信是大漢的隱患！
他的軍事能力實在是太變態了。
劉邦活著的時候，尚且勉強能夠壓制得住韓信；但劉邦死后，放眼朝堂，無一人是韓信的對手。
若是衛子夫能夠把韓信帶走，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本宮當然能夠把韓信交給你。”
呂雉淡淡說道：“只不過，韓信這個人，恃才傲物。你恐怕把握不住。”
衛子夫道：“世間大才皆是烈馬，心高氣傲很正常。臣妾若是降服不了，今日也就不會厚著臉皮，來到這里。”
“衛子夫，本宮很好奇，你為何會如此自信？”
衛子夫認真回答道：“因為我是衛子夫，不是一個只會取悅男人的花瓶。”
呂雉緊緊盯著衛子夫，冰雪般的臉龐忽然浮現一絲發自內心的笑意。
有意思！
真的很有意思！
呂雉心里暗想，如果后宮里的女子都像衛子夫這般心思玲瓏，該有多好？
至少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無趣。
至于那個戚夫人，不過是個喜歡蹦跶、喜歡狗叫的金絲雀而已。
堂堂大漢皇后，卻被逼著跟這樣的蠢女人斗來斗去。
無聊。
實在是掉份兒。
“你先回去等候消息，這幾天本宮會找機會安排韓信入宮，到時候會在聊天群里通知你。”
“喏，臣妾告退！”
“還有一件事。”
呂雉忽然叫住了衛子夫。
衛子夫疑惑道：“皇后娘娘，您還有何吩咐？”
呂雉很自然地說：“你平時沐浴都用什么香料，給本宮也送一套。”
衛子夫：“！！！”
……
……
孝慈高皇后馬秀英：“妙云啊，我們準備好了，你們一家子什么時候過來？”
仁孝文皇后徐妙云：“母后，我們馬上就到。”
永樂三年，金陵，皇宮。
“朱棣，你磨磨蹭蹭地干嘛呢？”
“妙云啊，你確定咱爹真不會揍我？”
徐妙云柳眉微挑：“你慫了？”
“誰慫了！朕是皇帝！朕才不會慫……”
朱棣越說聲音越小。
沒辦法，老朱留下的童年陰影，實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午夜夢回的時候，朱棣總是能夠回憶起，被老朱鞋底支配的恐懼。
痛！
太痛了！
“行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還能躲著一輩子不去洪武朝？”
“妙云，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朕……要不還是改天吧？”
“改個屁！趕緊走！咱娘等著咱們一起回去吃餃子呢。”
徐妙云不由分說，強行拽著朱棣走出了乾清宮。
宮外，朱高熾、張妍、朱瞻基、朱高煦、漢王妃、朱高燧、趙王妃，六人身穿盛裝，一字排開。
看到徐妙云走出來，仨兄弟立刻上前獻殷勤：
“娘，您慢點兒，小心臺階。”
“娘，您熱不熱，兒子給您煽風。”
“娘，您曬不曬，兒子給您撐傘。”
三兄弟緊緊團結在徐妙云的身邊，不知不覺，把朱棣擠到了一邊。
朱棣很郁悶。
自打拿出楊枝甘露之后，徐妙云的家庭地位直線飆升。
就連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這仨兄弟，更是一夜之間統一了戰線，無條件選擇聽媽媽的話。
在這家里，咱娘就是道，咱娘就是理。
咱娘讓往東，絕不往西；咱娘讓沖鋒，絕不后退。
就連五歲的朱瞻基，也是一臉諂媚地圍在徐妙云的身邊：
“皇祖母，您渴不渴，這是孫兒親手為您熬制的小吊梨湯。”
Judy:原來愛會消失，是嗎？
寶寶心里苦，寶寶不說。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你們的皇祖父和皇祖母該等著急了。”
徐妙云召喚出時空蟲洞，帶著一大家子前往洪武朝。
……
……
洪武十四年，金陵，皇宮。
聊天群的事情，馬秀英并沒有讓太多人知道。
迄今為止，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朱元璋、朱標和徐達三個人而已。
御花園內，落葉金黃。
今兒個是家宴，御花園里早早被清場，只有朱元璋、馬秀英和朱標三人。
時空蟲洞出現，朱棣和徐妙云帶著兒子、兒媳、孫子，回到了二十七年前的金陵。
近鄉情更怯。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朱棣心中百感交集。
仿佛做夢似的。
“喲，這不是永樂朝的太宗文皇帝嘛。”
一道冰冷的、淡漠的嘲笑聲突兀地傳來。
朱棣循聲望去，只見朱元璋端坐太師椅，正黑著臉看著自己，手里還拿著一根嶄新的皮帶。
“危險！危險！危險！”
朱棣心中警鈴震動，兩腿一軟，幾乎本能地就想要后退。
“啪！”
馬秀英一巴掌拍在了朱元璋的后腦勺上，沒好氣地說：“朱重八，你要死啊你，能不能正常說話。”
朱元璋立刻破防，垮著臉道：“妹子啊，這么多人，給咱留點兒面子行不？”
“就你要面子，老四不要面子？就你是皇帝，老四不是皇帝？”
朱元璋縮著腦袋，無言以對。
“兒臣/兒媳拜見父皇、拜見母后、拜見太子殿下。”
“孫兒/孫媳拜見皇祖父、拜見皇祖母、拜見大伯。”
“重孫瞻基，拜見太爺爺、拜見太奶奶、拜見大爺爺。”
……
一大家子按照流程，恭恭敬敬地行禮跪拜。
“瞻基！重孫子誒！”
朱元璋看著粉雕玉琢的朱瞻基，陡然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熱絡地招了招手：“快到老祖宗這兒來。”
老話說，隔輩兒親。
隔了兩輩，親上加親。
隔了三輩，親情就淡了。
至于像朱祁鎮那種不肖子孫，還是趁早死了算了，省得丟人現眼。
“妙云，小張，咱們去其它地方轉轉。這里，就留給他們爺孫幾個，好好嘮嘮。”
“是，母后/祖母。”
馬秀英帶著徐妙云、張妍、漢王妃、趙王妃離開，御花園內，只剩下了一眾大老爺們兒。
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朱元璋本來窩著一肚子火，可是看到朱棣兩鬢的銀發和滄桑的面容，又想到他這一生五征草原，最后死在了榆木川，心里的那些火氣便再也發不出來。
“老四，后悔嗎？”
朱棣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說：“回稟父皇，兒子此生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