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火焰燃燒的氣味已經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藥的味道。五禽堂里都是來來去去的修士，他們中的少部分傷勢嚴重的人被安置在遠處的病房，那里安靜一些，只有醫修們進出。其余大部分人受的則是外傷，在五禽堂近處換藥。療傷結束后，要么在隔著屏風的榻上歇息一陣子，要么已經回去自己的住處。

不管什么時候，近處一塊都是熱鬧的。有一人正在四處奔走。他的右手肘打著石膏纏著繃帶，正是之前被妖獸追逐時摔的。等被包扎完畢后，便趁著人多，舉著一張符箓開始推銷。

“師兄師姐們，之前看到沒有？我師傅這一張‘太澤符’下去，幾丈高的火焰瞬間就滅了！那可是火蛇妖的毒火啊，你看很多水屬性功法都不一定能滅掉，可是這符里的水是從極北之地的太澤取來的，屬性至陰，對付那種陽火根本不在話下！”

他說得唾沫橫飛：“本來我師傅賣三千靈石一張，可看在大家這么辛苦地捉妖的份上，我偷偷賣你們三百靈石一張！呵呵，不用感謝我……”

一旁一邊接受包扎一邊聽他推銷的門人一把接過他手里這張符，半信半疑地笑著把它拍到桌上：“太澤的水？你師傅使的那張我信，可你的怎么保證？”她調動靈氣，結成星星大的一點火，點燃了旁邊的蠟燭，“我的火法縱然比不上毒火，但也不算尋常。你用個兩張讓我驗驗貨，這火若滅了，我就全買了！”

“看來師姐不信，那我一定讓你開開眼。”那人一掐訣，桌上的那張符箓中，只中間幾個朱砂符文亮起，化成水澆滅了那燭火。

“怎么樣？”那人甚是得意。那修士已包扎完畢，卻道：“我說你用個兩張，別只一張，把你背后袋子里的拿出來看看。”

“這張符還不夠說明的嗎？何必其他？都是辛辛苦苦畫出來的，師姐你也照顧我們些，不買貨先用貨，這可不大合規矩啦。”

那修士哼笑一聲：“剛剛那張必然假不了，因為你要用來打廣告，還儉省得很，尚有未失去效用的符文在呢。我偏要看別的?！?/p>

“你……你這不浪費嗎？不信就算了，我還不賣你呢?！蹦侨藲夤墓牡?。那修士只是玩味似的看著他，不再搭理。

那人見對方毫無反應，只好掉頭走向別的門人去。誰知轉身走得過快，迎面撞上一人。“哐當”一聲，對面端著的水盆翻到在地，而他滑了一腳，一屁股跌在地上。

“哎喲痛死我了！走那么快趕著投胎??？……啊，我的符！還有我的藥！”那人一把撿起一支如白蘿卜一樣的東西，確認完好無損后，又匆忙去撿袋子里撒了一地的符箓，心疼不已，“這可是我畫了好幾個月的成果??！符文都糊了，我的心血全都白費了……柳素安，你賠我！”

他忘了一只手還受著傷，也去撿濕漉漉的符，結果又疼得“嗷嗷”叫喚。旁邊的人都嘲笑他：“夏闋，你不是說這是你師傅秦伯容的太澤符嗎？怎么成你畫的了？你的水平不夠格吧？果然又開始坑蒙拐騙了，不過這騙術么也不怎么樣，沒人買賬！哈哈哈哈哈……”

這叫夏闋的門人不服氣地站起來，提著自己的符：“我畫的怎么了？哼，你們可千萬別小瞧了我，要不要試試這符的威力?。课疫@就放大水沖走你們！”

“你敢！”剛撿起水盆的柳素安煩躁得很，見夏闋拿符的手又指著自己，便一巴掌打落下去，“一邊兒去！你敢用符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扔你扔！反正我的符你得賠！”夏闋沖她迎上幾步，結果胳膊又疼起來，不禁一縮。柳素安厭惡又覺得好笑：“賠什么？你的符不是很厲害么？那曬干了也可以用吧。”

她說完，旁邊的門人都哈哈大笑。夏闋又惱又羞，藥童已經又打了一盆水來給柳素安，柳素安要繞過他走。

卻見墨夕從前面的病房走出來，另有一個白發女子走了進去，柳素安奇怪地要追上去。墨夕攔住她：“沒事的柳師姐，那是沈師姐的師傅，說可以幫忙看看田師妹的傷勢?！?/p>

“幫忙看傷勢？”柳素安很納悶，“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心外的經脈受創，外加傷比較多嗎？我可以治啊，藥都給她服下去了。”

墨夕道：“老前輩既然去了，便是她的好意，說不定可以幫助田師妹的傷好快一點?！?/p>

“喂，你們在說姓田的新門人是嗎？她怎么樣了？醒了嗎？”

身后又響起夏闋的聲音，柳素安不耐煩道：“關你什么事？怎么哪兒都有你？”

“我關心一下同門，這也不可以嗎？”夏闋也提高了聲音，瞪著她。

墨夕拉開兩個互不相讓的人，眼里都是疲憊：“柳師姐，昨天是這位夏師兄把田師妹送到這里來的，所以他才會問。”

柳素安并不是第一時間去看田韞貞的情況，雖有耳聞異事，卻不知夏闋也在其中。此番得知，神色便緩和起來。那夏闋見狀，將袋子里的狀如“白蘿卜”之物給她：“早知道是你給她治療，這個雪靈枝就交給你了，我本來還想等一會兒去看她的時候親手給她的?！?/p>

“你竟然有雪靈枝？這可是很難得的補品啊，很難找的。”柳素安吃驚不已，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懷疑。夏闋上下瞥她：“你又把我想成壞蛋了？這是沈掌門當初送給我大師傅的見面禮好不好，一共給了三支呢！大師傅一直沒舍得吃，他知道那位田師妹救了我一命，就讓我拿雪靈枝來給她養傷！”

柳素安馬上托付給藥童煮進田韞貞的藥里去。墨夕代田韞貞謝過了夏闋。柳素安不由好奇：“知道你一介凡身，沒有修為，可是田韞貞也沒有那個本事在妖的手下救你??！然而別的人也這么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夏闋見柳素安態度好起來，便不由得擺了架勢，一副“你看你果然不知道吧”的態度。轉頭見柳素安又怒目，墨夕無語的樣子時，才坐到一旁，正經說了昨日的事。

“那會兒我在棧道上擺攤賣符。”夏闋說著，也覺得自己也有諸多不明白的地方。“虎口崖不是出事了么，我就用飛行符飛到洞府去藏身。但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有妖獸追著我跑，我也只能瞎跑，飛來飛去頭也暈了，手臂還撞斷了，最后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突然我看到有人拿著一把劍，也在到處亂飛。這人就是田師妹，她看上去很害怕，一直在求救，可就是停不下來。而且奇怪的是，她的腳下根本沒有駕馭法寶！再后來她遇到了妖獸，就和那妖獸打了起來……”

“?。克麄冋f的居然是真的啊？”柳素安懷疑他看錯了。夏闋卻信誓旦旦道：“就是這樣，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在場的人?！?/p>

他卻一時想不起在場還有誰，只知道大家都忙著收妖，只好繼續說道：“再然后，就是我被妖獸攻擊的時候，她拿著劍幫我把妖獸砍跑了。我雖然不能運行靈氣，但是能感覺到她全身都是靈氣，非常渾厚，只不過她好像不是主動出招的，顯得不受控制的樣子。再然后，我躲在旁邊的山石旁，看到她突然從空中掉下來，已經暈了。然后我找到她就送到醫修那里去了?！?/p>

見柳素安張大了嘴巴，夏闋本來還想嘲諷，但自己也覺得神奇：“我聽說新門人中有幾個本來就學了點本事的，是不是這個田師妹其實不是五靈根那么簡單，也有厲害的本事藏著啊？”

墨夕沒有說話，面色泛白，揉著太陽穴。柳素安陷入了沉思，心道：“難道七竅玲瓏心還有這樣的潛能么？可是沒有這樣的記載……”

夏闋想去看望田韞貞，柳素安攔住了他：“那里是病房區，你不準過去。”

“那為什么這位墨師妹可以去??？”

“她……她不一樣！”

“不一樣？不就是被重靈之魂附身了么，就憑這個嗎？”

“……行啊，就憑這個！你這個凡人趕緊滾！”

“你……”

柳素安瞪著他，兩人又要有口舌之爭，卻不知剛才墨夕已經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不住地揉著腦袋。路過的藥童李決明將墨夕扶到旁邊椅子上，制止了兩人的爭吵。

“怎么會這樣？”柳素安慌了一跳，見墨夕臉色白中發紫，和剛來望天教時服藥后的癥狀很像：“你難道用藥了？不應該啊，五禽堂都知道你的情況的，連外面的傷口都不讓你擦藥的……”

她連忙給墨夕查看，但是遠處田韞貞的病房外，韓寧蕭正叫她過去。

“你先等等我。決明，你先幫墨夕檢查一下?！?/p>

柳素安跑過去，韓寧蕭等她站定了，告訴她道：“里面那位田姑娘我已治療過了，現在醒了，之后你們照常療傷就好，更要讓她多打坐運氣，以疏通心脈?！?/p>

“我知道了，謝謝前輩。”柳素安行了個禮，便要回去。但是韓寧蕭還沒說完：“聽說她之前突然變厲害了能攻打妖獸，我也找著原因了。你們虎口崖應該有一種從南地抓來的妖叫‘魅螢’吧？它可以鉆進人的耳朵，控制人的行動。我剛從她耳中取出來了?！?/p>

說著把那裝在透明瓶子里的魅螢蟲妖取來給柳素安看，柳素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只是她修為太淺，被這魅螢激發一下子運行了太多靈氣，也傷身得厲害，讓她多多休養吧。我也要去把這些情況告訴你們掌門和你師傅去了?！?/p>

韓寧蕭告辭后，柳素安看了一眼田韞貞的病房，馬上趕回墨夕身邊。那叫李決明的藥童已經發現了問題，舉著墨夕的水壺：“柳師姐，她的水被加了草藥！”而后拜托夏闋去前面的空池子里把清水加滿。

“為什么會有草藥??？”柳素安將水倒在一杯子里，湊近聞，才察覺苦澀和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杏仁、桔梗、枇杷葉、桑白皮、蘇子……還有紅花、香附、川芎、蒼術、神曲、梔子？這么多，誰放的？”

李決明傻了眼：“前面的是治咳疾的，后面的是針對經絡不通之癥……??？”修士身體強健，通常沒有上述病癥，整個門派里，只有陳軒晗和陳軒璃分別在用這些藥。李決明道：“他們除了平日吃這些，還隨身佩戴加了這些藥材的香囊，那香囊還是師傅囑咐我給他們做的，加了蘭花。難道是他們從香囊里拿了藥草出來放到了墨夕水壺里？”

她無法理解。柳素安非?？隙ǖ卣f：“我知道了，肯定是陳軒璃！昨天沈師姐把墨夕送去了陳軒晗那邊，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陳軒璃！”

李決明怕柳素安太過武斷，結果墨夕點了點沉重的頭，稱當時自己跟火蛇妖動過手，又身負重傷，便接受了陳軒璃遞過來的水。雖察覺味道不對，但陳軒璃稱那是加了茶葉，自己便也沒多想。后續自己又離開去了門派外面，一時也顧不得身體的不適。

“哼！”柳素安知道陳軒晗就在附近幫人換藥，陳軒璃也必然在一旁，義憤填膺地往那邊怒目而視。

卻沒有陳軒璃的身影，只有她懶懶的聲音從病房區傳來：“柳素安你叫我嗎？”

幾人回頭，見陳軒璃抱著一罐冰糖山楂，慢悠悠地吃著。那李決明因師傅李平誠主治這對姐弟病癥，所以自己也清楚他們的情況，當下見了陳軒璃吃了一半山楂，忍不住道：“少吃些，這對你的病沒好處，就不能讓我們師徒省點心嗎？”

“我看她好得很！一點也不像是經絡不通之人。”柳素安白了陳軒璃一眼，催促李決明先救治墨夕。夏闋已將前面的池子放滿水了，陳軒晗也聞聲過來，可兩人聽聞男子回避，便先去了遠處。

柳素安刺破墨夕的手指放出一些血，以靈氣控量，李決明給墨夕灌入大量的清水。而后兩人將墨夕褪去衣衫放入水中，一前一后對其輸送靈氣，催動藥素匯集下盤。這樣過了兩刻鐘，終于見水池中顏色微變，隱隱有藥味釋放。墨夕也終于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卻筋疲力盡。一出池子穿好衣衫，便如虛脫一般要倒下去。

一身汗的柳素安和李決明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趕忙扶住墨夕。柳素安見其脈象虛弱，但終歸也恢復了許多，便道：“已經沒事了，我先找間病房讓你躺一下。”

這時卻聽旁邊那聲音恍然大悟道：“原來晗兒說的是真的，墨夕不能碰藥，否則會死?！?/p>

墨夕推開柳素安和李決明，頂著蒼白的臉走向陳軒璃質問道：“陳姑娘，我不曾得罪你，你為何要騙我那水是茶？”

陳軒璃面無表情，瞳孔深黑而無光澤：“我就是想試試他們說的對不對，眼見為實。”

柳素安捏緊了拳頭，李決明豎起了汗毛：“這種事怎么能胡來？你這也太過火了。”

“我沒有胡來，我都是認真的?！标愜幜捉乐粗麄兊膽B度，反而開始興奮起來。墨夕緊緊盯著她，陳軒璃才終于退卻了一步，低著頭吃山楂。突然，沈聆霂的聲音響起：“留兒，你過來！”

陳軒璃見沈聆霂靠著病房門，跑過去要扶她，卻見沈聆霂甩了她一耳光：“你又差點害人性命，還不知悔改！”

山楂全撒在了地上。陳軒璃一邊臉紅了一片，呆若木雞，下一刻便連連哭著說著“我錯了”。那沈聆霂也毫不心軟：“你對不起的并不是我，大家都在忙著療傷收拾殘局，你偏要亂上加亂！”陳軒璃方跑回墨夕身邊，使勁道歉。她哭得雙眼通紅，口齒不清，卻又不服氣地一把抓住墨夕的手：“可是你為什么這么奇怪？為什么藍鳥會在你的身體里？你究竟是什么來歷？自從你來了望天教，那天的事情我就再也記不清楚了！我不能這么放過你……”

墨夕原本想掙開，忽然也茫然無措。柳素安過來推開陳軒璃：“你嘰里呱啦的說些什么？離她遠點！”

遠處的陳軒晗聽到這里的動靜，跑來扶著沈聆霂一起向墨夕賠禮。夏闋本來只是看熱鬧，現在覺得事態有些失控，慢慢的也有其他藥童和修士圍了過來，指指點點。李決明見狀，偷偷往蒼云峰的方向飛去。人一多，墨夕實在不愿將事情鬧大，只好對陳軒璃說道：“陳姑娘，你怕我對望天教做什么是不是？那我鄭重地告訴你，我只是來修煉的，是你的疑心太重了?！?/p>

她有點站不穩，柳素安過來攙她。夏闋見狀也要來搭把手，卻被柳素安推開了。

身后還能聽到沈聆霂和陳軒晗的訓斥或責怪，可墨夕一回頭，卻見陳軒璃早已收了眼淚，正杵著她的眼睛對她們虎視眈眈，那漆黑的目光仿佛想穿透自己。

“別理她！她那是鱷魚的眼淚。”柳素安關上房門，使用傳音符問華英是否有空來照看墨夕，復又對墨夕道：“那天我和宋師兄就跟你說了，這人危險得很，現在你終于見識了吧？”

墨夕靠在枕頭上，眼皮耷拉下去，什么也沒說。柳素安從錦袋里拿出桔紅糕，喂墨夕吃了一些恢復體力?！斑€有啊，剛剛那個夏闋你也少搭理。咱們山上有個諢號的，叫作‘東寰雙煞’，說的就是他們兩個?！?/p>

“東寰雙煞？”墨夕不由看著門，感知到有人存在。

“是啊?！绷匕灿帜贸鏊o墨夕，“他跟陳軒璃一樣，一天到晚就喜歡無事生非，到處瞎逛。山上的棧橋除了被妖魔弄壞，就是被他弄斷；你走在路上，突然起火了、雷炸了、洪水了、地震了，都是他埋在路邊的符箓搞的鬼。他還經常用驅鬼符嚇人，說有鬼魂跟著你……”

“哼！”門外傳來夏闋的聲音。柳素安不客氣道：“走開！就愛偷聽，你們雙煞都很沒品！”

“誰是‘煞’呀？你才是呢！柳素安，你小肚雞腸，門縫里看人，不識好人心，我……我還救過人的呢！你等著吧你！”而后是跑開的聲音。

柳素安忍不住要沖出去，墨夕拉住她的手：“算了柳師姐，我都先避著些就是了，只盼望他們長大了能好。聽說咱們這個年紀，總有人會使壞，有的也較不得真。”

“你還替他們說好話？”柳素安半認可半不認可：“反正都很煩，你小心些吧?！?/p>

華英不久就來了，聽說了剛才的事，也開始抱不平?！安贿^我剛剛看到外面吳瀟師姐過來，拎著陳軒璃的耳朵走了呢！這個瘟神還是不要待在五禽堂了吧，她那么喜歡搞事情，萬一又給誰的藥動手動腳呢？哼，這幾天她胡鬧的事也不少，昨天不就又在虎口崖跟人鬧矛盾么，這下肯定又要被關小黑屋了！”

“最好多關幾天，讓我們清靜清靜?！绷匕差H揚眉吐氣一般，“對了，有人說她去虎口崖，又是因為新門人里的霍濂之？真的嗎？”

“當然假的?。』魩煹苁切麻T人，別說虎口崖，上山都要被說的好不好?！比A英對霍濂之頗有好感，對陳軒璃的所作所為就越發不滿，“而且妖怪作亂的時候，陳軒璃掉下山去，在山下還是人家霍師弟拉了她一把呢！她真是可惡，不僅不懂得感恩，還反咬人家一口……”

柳素安越聽越覺晦氣，不想再提此人了。墨夕的臉色又恢復了一些，她也徹底放下心來，卻還是盯著她看個不停。墨夕只好說：“柳師姐，我應該沒事了?！?/p>

“我知道，我只是現在在想一個問題?！绷匕参⑽⒖鄲?，“你說你那么厲害，都能跟火蛇妖斗法了?？墒悄?，一點藥就能傷害你，也不知道有沒有解法。”

墨夕低了低頭。華英突然道：“解法？平日里呢，不用藥，不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就成了。倒是實戰中，還真有些妖物的法術帶毒，得防一防?！彼菜伎计饋?，突然一打響指，拍了一下柳素安：“這不是很簡單嗎，你給她做個面罩不就得了？防住口鼻最要緊！”

柳素安眼睛一亮：“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她又想了一會兒，嘴角漸漸上揚，突然就跑出門去，把華英和墨夕都嚇了一跳。

“你干嘛去？”

“我有思路了，現在就去跟龍淵池的人商量一下，做面罩！”

“這么急嗎？”說完，華英和墨夕看著對方，都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