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帶我一起下山,要么大家一起死。”
馬背上的男人瞧著這猝不及防發生的一幕,瞳孔大睜,惱然大怒:“你這個瘋女人。”
刀是別男人腰間被她奪下來的,緊緊被辛月握在手中,握刀的位置靠前,因為刀刃鋒利,連她掌心被帶出血了都絲毫不為所動。
她仰著頭,她的眼睛即便還是被布條綁著,卻無端讓人想象到那里頭肯定是帶著笑的。
猖狂的,桀驁的。
她骨子里確實是帶有一股瘋勁,傷人者自傷,她卻覺得胸腔里的血液都是熱的,燙得她似乎沒了痛感。
“我只是不想這輩子就這樣潦草地死在你們兩個盜獵賊的手上。”
只是這樣關想想就很讓人憋屈。
她為這趟出行準備了多少計劃,她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很多事情沒有體驗過,可不想在剛邁出一只腳就翻一個大跟頭。
阿青失聲尖叫,換來的是刀子往小腹更深的位置鉆:“大哥救我。”
“你這個窩囊廢。”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怒其不爭地盯著眼前這一切。
阿青痛得弓下身子,膝蓋半彎,只手撐著雪地,若是辛月能看到,必定會懊悔那一地猩紅的血漿污了身下這一片純白無垢的雪。
馬背上的男人神情到底是有了一些變化,將阿青方才騎著那頭馬丟給她,陰鷙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她身上,不帶情緒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你要能爬得上去,你就自己下山走吧,可要是半途中被我追上,那是死是活,就由不得你了。”
辛月快速將刀抽出,割開手上繩索,解開縛住雙眼的布條,見到久違的光明。
可光明帶給自己的還有令人作嘔的腥臭,瘦高男人死氣沉沉地半躺著,手死死捂著還在滲血傷口。
她不會騎馬。
但不是沒有騎過,只是沒學會。
剛來霧幕斯就十分羨慕會騎馬的人,后來為了能在馬背上拍出美美的照片,跟著當地人學,卻只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領。
馬兒乖順倒好,至少不會把你巔得東倒西歪,可若是碰上那些只認自己主人桀驁不馴的,她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佯裝經驗豐富地爬上去。
她十分清楚那個睚眥必報的男人在處理好自己小弟的傷口后便會馬不停蹄地趕上來解決她。
兩只腳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何況那是一個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這一匹馬至少能給她逃生爭取更多的時間。
憑著一股蠻力爬上馬背后,勒緊韁繩,哄著馬兒調轉方向,一手甩鞭,按著來時的方向往山下疾馳而去。
望著那道急掠而去的飛影,布隆眼底燃起肆意張狂的笑意。
戰戰兢兢伏在馬背上的動作完全就是個新手,卻不怕死地敢上手就騎。
多有趣的妙人。
這個女人要真就這么死了或從他手中就這樣逃了,竟還有些許的讓人不舍呢!
“大哥……”
有嗚咽聲漸次傳來,布隆這才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窩囊廢。
“連個女人都解決不了,廢物。”
布隆連眼風都懶得給他,挽著韁繩,大腿一夾馬腹,鞭繩往后一甩,馬兒仰天嘶鳴,響徹云霄,朝著雪地上那一串串腳印飛馳而去,揚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