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辛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毫無主見的人,而她也不愿學著做出改變,畢竟有人給你安排好了一切,讓你能按部就班地照著步驟來。
不需要你為此去勞心勞力,最后也可能討不著半點好,還落得一身精疲力竭,無功而返。
所以在男人提出要帶自己去今晚安置的地方,她甚至沒有半點狐疑,開開心心地隨他走了。
顧慮什么,距離感什么,早就拋之腦后。
如果她知道男人內心真實想法的話大概就不會有現在這般心平氣和了。
可一進門她支支吾吾了好半晌,臉上掛著為難又或者尷尬的情緒。
其實姜湛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容易讓眼前人想入非非,可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筆記異動浮現的字跡是否真的是眼前人之故。
幾次三番因為她做出令自己都出乎意外的舉動,事后姜湛全然不能理解以自己的理性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連部隊紀律都不管不顧。
他到現在才知道對方的名字。
還是在民警給她做筆錄登記時自己偶然聽到的。
辛月。
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僅僅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便像是觸動了靈魂一般,強烈的電流感涌上心頭,胸腔里急促跳動的,是不知疲倦的蝴蝶在他心靈上翻飛。
都怪那本該死的筆記。
都怪它完全支配住了自己的行為。
姜湛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
甚至對辛月的存在都感到幾分耿耿于懷。
好在當事人并不清楚眼前男人對她的存在其實是有意見的。
她甚至還有閑心跟他聊起各種話題,百科全書都沒有她會提問。
從一開始的有問必答到之后回得越發敷衍,心煩意亂,姜湛只想找個什么堵住她這張喋喋不休的嘴。
太能說了。
她不知道自己很吵嗎?
喉嚨干渴,盯著她唇角的目光也變得暗沉幽深,姜湛轉過頭去,舌尖抵著腮,借口要去廚房給她倒水喝時也趁此機會讓自己冷靜冷靜。
或許是因為救命之恩,辛月毫無芥蒂地跟了上去,一面止不住地欣賞這處房間的布局。
整潔干凈卻也不失呆板,家具設備秩序井然,物品擺放有條不紊,很符合他軍人一絲不茍的身份,進屋前連雙拖鞋都沒給自己,一看就是孤身一人,家里沒有配備任何女人物品。
在發生那件事后,她后來為人處世都秉持著得過且過,及時行樂的想法,但凡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走到哪里算哪里,就好比她能感覺到眼前男人對她有著致命吸引力,而他似乎也不拒絕自己的接近。
身前人喝了一口水后,忽然轉過身來,握著手里的玻璃杯中的水差點就澆到身后的她身上。
辛月笑說沒有大礙,誤以為水是給自己倒的,忙不迭上前接過。
姜湛再攔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已經喝上了。
他瞳孔瞬間沉了下去,晦澀難懂的目光怕是能將她身上戳出一個一個洞來。
“我有個問題……”她小口小口地抿著冰水,一邊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會坐牢嗎?”
姜湛一臉的莫名,目光卻不自覺落在她捧著水杯秀氣的淡粉色指甲上。
辛月只好把在警方面前隱瞞的部分真相吐露:“其實,我是扎傷了其中一個人才逃出來的。”
“挺嚴重的,傷口在腹部,他怕是會死。”
回想起當時的畫面依舊讓人膽戰心驚,辛月生怕自己真殺了人。
姜湛淡聲道:“不會,你這屬于自我防衛。”
辛月眉心微擰,瞻前顧后的模樣:“可他要是真的死了,不會判我防衛過當吧?”
“你現在害怕,當初是怎么敢的?”
辛月吐吐舌頭:“他們對我動手動腳,我咽不下這口氣,當時想著可能這輩子就葬身于此了,既然這樣能帶走一個是一個吧。”
姜湛驟然冷下了臉,聲音也寒了幾度:“以后別只身赴險,畢竟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有好運氣,要不是剛好遇上我,誰會那么好心去給你收尸。”話音落越過她身側徑直離開。
狠話說到這個程度,倆人之間本就不是很和諧的氣氛也更加尷尬了起來。
辛月腳尖磨地,即使低著頭也難掩羞憤欲死。
她真是自我感覺良好,怎么就覺得這個人對自己有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