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什么？”

“你男朋友，會介意嗎？”

晨曦從一片白茫茫的雪中折射到玻璃花窗上，微風掠起的不止有甜膩的花香，還有類似雪松木清冽的氣息，他們目光交織在一切，那里有最深邃的，疑惑的，渴盼的，這世間最復雜的多過人心，餐廳曼妙的音樂聲都遮蓋不住彼此的心跳聲。

“什么其他人？”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尷尬過，姜湛垂眉不語，有些難以啟齒。

還要自己說得怎樣直白？

辛月像是捕捉到什么極其有趣的話題，停下切牛排的手，忍不住前傾著身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她又不是什么天真愚鈍的小女生，能聽不出來他這言外之意，難怪他最近跟頭變色龍一樣，晴天暴雨，抓摸不定。

正要解釋自己并沒有男朋友時，姜湛驀地起了身，長臂一身，抓住她隨手掛在椅子邊上的挎包：“這是什么？”

辛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攪得稀里糊涂的，要不是認識他都快當人是搶劫犯了。

“你別轉移話題。”

姜湛見她嫣紅的唇瓣微微張著，想是還想再要說什么，下意識地便將抓著挎包的手松開，溫熱的掌心猝不及防便捂上了她的嘴。

辛月：“……”

搶劫犯不當了，改耍流氓是嗎？

姜湛唇瓣微翕，無聲說道：“別說話，我放開。”

辛月眨巴眨巴眼珠子，心臟跳動得莫名，稀里糊涂地點點頭。

見她配合，姜湛緩緩將手放開，同時也悄無聲息地取下貼在她挎包上的小型錄音儀。

只磁鐵大小，看著也就一顆黑豆般大一點，怎樣都想不到它竟然還能監聽你說話。

辛月完全沒辦法理解，到底是誰啊這么無聊，她又沒有身懷巨寶，更不是什么政治人物，能從她身上探出什么來才叫有鬼。

姜湛不讓她開口，示意她看手機，眼下倆人就只好通過微信聯系，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像學校明令禁止帶手機和早戀的高三生，他們背地里卻倆樣都犯了。

可要不是因為這一茬，辛月怕是都要不到他微信號，心底就偷著樂吧。

Jiang：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被人監聽還能心大到這種程度，她完全就不知道害怕嗎？絲毫就沒想過背后監聽她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嗎？

姜湛的微信名字跟他的人一樣簡潔明了，唯有那張微信頭像勉強算得上有幾分品味。

只是莫名之間覺得有什么地方十分眼熟，辛月點右上角，打開他的圖片認真鉆研。

那寬大的掌心手里拖著的毛茸茸的一團，雪團一般拱起，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動物，不就是那日她在希希里看到的馴鹿幼崽嗎？

辛月那個時候看到的幼崽已經三個月大小，可他圖片里的這張好像才剛從脫離母體，降臨人世。

她一時間有些激動，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自己曾經也見過這小家伙。

姜湛的微信就在這個時候發了過來。

Jiang：這樣一直不說話也不好吧，你要不開口說點什么，別讓對面的人起疑。

辛月早就忍不住，激動得抓過他的手，讓她看自己手機上他的微信頭像。

“我也見過它，那天在希希里，我就看到它了，它小小只真的好可愛啊，現在手機里還有它的相片。”

姜湛無言以對，半晌才無奈嘆了口氣道：“你怎么就確定是同一只？”

見過掃興的，沒見過掃興還沒眼力見的。

要不是他掛著這么一張漂亮臉蛋，背地里就等著被人掄臭雞蛋吧。

“你到底要不要看？”

“算了，你看起來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嘴角憋著，收了手機，厭厭道：“吃吧吃吧，早點吃完早點回去?！?/p>

姜湛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這一握就再也沒有松開。

“誰說我不看的，它畢竟還是我親手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