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云霧見日出。

真相原來是這樣，姜蕓問道：“你怎么確定我有能力救你？長孫玉嬌還派你做過什么事？”

翠兒不敢隱瞞，“在人界沒人敢得罪修仙者，祁公子是靈山宗主的親傳弟子，靈山二把手，放眼整個天下，皇家都要忌憚幾分。

而姜小姐與祁公子姿勢親密，關系必定不一般，我借著替長孫玉嬌還衣物向你坦白當年之事，就是為了讓你和祁公子解除誤會，當然我是有私心的。

我家中還有一妹妹，和李公子相似都是打娘胎出來就體弱，不過我這種普通人家負擔不起無底的醫藥錢，眼下妹妹的身體已經到強弩之末，長孫玉嬌今晚才放我出來見我妹妹最后一面。

如果她不放我，今晚我還出不來。我想活著，我想求姜小姐讓祁公子幫幫忙，讓我擺脫長孫玉嬌，砰砰砰！”

三個磕頭不含糊，十分響亮，翠兒再抬頭，額頭已經破皮流血，液體從她的鼻尖滑落。

姜蕓話堵在喉嚨，這誰敢打包票？她和祁璟好像沒熟到為對方兩肋插刀，而翠兒一副她不答應就繼續磕的勢頭。

姜蕓模糊的回答：“我和祁璟商量商量，我會盡力幫你的，不過你妹妹我可以先救她?！?/p>

翠兒喜形于色，用衣擺擦去額頭的血，站起身就要帶姜蕓去救妹妹。

打開門，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外，翠兒結巴的叫姜蕓，“姜…小姐，祁公子來了。”

姜蕓歪頭看向門外，祁璟面色淡然，“我會幫你?！?/p>

對別人依然話少，沒變。

誤會解開，姜蕓少了顧慮，就讓翠兒帶路，她和祁璟隨后就到。

祁璟和姜蕓并排而走，姜蕓的165的身高只夠到祁璟肩膀。

一個男人英姿颯爽，一個女子嬌小依人，路上有人發出“真配”的聲音。

姜蕓揪著衣擺，“在洛河我以為是你踹的我?！?/p>

祁璟道：“從你出靈山我就跟著你，翠兒說的我都聽到了?！?/p>

姜蕓舒了一口氣，“那挺好，我不用再說一遍。”

“你不跟我道個歉嗎？”祁璟嚴肅睨向姜蕓。

姜蕓懵懵的，“我為什么要跟你道歉？”

“當然是被某人當成殺人兇手記恨了兩年，都不會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真相?！?/p>

祁璟眉心輕挑，語氣不滿。

姜蕓哎呀一聲，講著和宮師姐的日常糊弄祁璟。

祁璟裝作被姜蕓成功轉移話題，配合她，時不時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怎么過的天意荒原？”

“跟城里的商賈隊賣慘，然后同情的捎過來的。”

“到靈山拜的誰為師？”

“玄覺，當時來的時候是最后一天，只有師父收我。”

“到靈山有想過找我嗎？”

“沒…”姜蕓反應還是慢了，合著祁璟套她話呢，剛想解釋，祁璟就大步流星走了。

姜蕓小跑著追上祁璟，“你別生氣嘛，我當時就是誤會你要殺我，我怎么可能去找一個殺我的人呢？”

祁璟停下，深深注視姜蕓，似乎將她靈魂都看透，“說謊，正常人被人殺害，大難不死都會想報仇，而你壓根沒想過。”

眼看姜蕓神情慌亂的解釋不出，他繼續走。

翠兒的妹妹住在城邊，緊挨著城郊，進屋就一股腐木味，地面還有水汽。

這種陰暗潮濕的屋子怎么能住人？

更別說生病的人，無疑加速死亡。

翠兒扶起床上的妹妹，小女孩臉色蒼白，病入膏肓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得說一聲短命鬼。

“清清，醒醒，姐姐給你找來能救命的人了?！?/p>

小女孩眨動眼皮，艱難的睜開，“姐姐，放棄吧，我們沒有錢的，讓我去死吧，留著我只是無底洞，再多錢都能花光?！?/p>

翠兒吸著鼻子，強忍住淚水。

姜蕓輕聲細語的開口：“小妹妹，不要錢的，你姐姐幫了我一個大忙，作為報答，所以我會治好你。”

清清看了看姐姐，見姐姐點頭才重重呼出一口氣，“行吧。”

她知道自己治不好，再多一個人看又何妨。

姜蕓道：“祁璟你和翠兒出去，把門關上，我看病的時候不能有人在場?！?/p>

門合上后，姜蕓拔出劍，清清本就白的臉更白，“你要干嘛？”

姜蕓不回答，在自己手掌輕輕劃拉，走到床沿，“閉眼，張嘴。”

清清不理解的照做。

鮮紅的血滴進清清嘴里，清清只覺得渾身如枯木逢春，已經荒蕪的地里生出無數嫩草，它們堅韌頑強，快速掠過整片荒蕪。

現在不能叫荒蕪，而是充滿生機的草原。

“好了，可以進來了?！苯|手掌用紗布包好，對門外說道。

翠兒沖進來從頭到尾檢查清清，妹妹臉色紅潤，常年癱在床上生長在腿上的瘡消失，還能下床站起來對姜蕓道謝。

“姜小姐，是做了什么才能讓你好這么快？”翠兒激動的問妹妹。

清清搖搖頭，手指豎在嘴邊，“保密。”

姜蕓和清清對視一笑。

翠兒拉著妹妹就要跪下，姜蕓早有預判的率先拉住她胳膊。

“我救你妹妹舉手之勞，大家都是人，不要用跪來表示感謝，如果你真的想感謝，你就帶著你妹妹好好活著，這就是對我感謝。”

祁璟開口道：“今天你不用回靈山，明天一早會有馬車來接你們，想去何處你們自己決定?！?/p>

翠兒抱著妹妹痛哭起來，一遍遍感謝祁璟和姜蕓。

“祁公子和姜小姐是好人?！?/p>

“老天保佑，祁公子與姜小姐長長久久，永結同心?！?/p>

祁璟和姜蕓回去后，心莫名煩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系統，你說祁璟到底對我什么心思？】

機械的聲音響起：【抱歉，系統已休息，系統在線時會回答您的問題。】

擦！姜蕓想爆粗口。

一墻之隔的另一邊，祁璟在床上打坐，只是無論如何都入定不了。

一閉上眼，姜蕓的身影就出現在腦海里，巧笑嫣然的叫他名字。

他索性走到書架旁，扭轉花瓶擺件，書架旋轉露出墻后黑漆漆的通道，他走進去后門自動關上，書架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