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潮濕與木頭腐爛的氣息混合鉆入鼻腔,外邊的世界灰蒙蒙的不時還有著幾聲雷,棺材大的小房間里漏著水,而這也給了黑暗中的人一點光亮。
“唔!”
是輕聲的痛呼,腦袋里宛如千萬根針在扎,密密麻麻地疼。
“2137年……”
輕輕的像是在呢喃,那發黃的殘破筆記本上用稚嫩的字體寫著:
『今年的藍色月亮會跟媽媽一起看——』
嘭!
有什么東西在我腦中炸開,那是什么,是無數的、殘破的、血腥的畫面,像是在眼前。
“啊!”
是慘叫聲與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縈繞在耳邊,讓我的心臟狂跳,也讓我全身顫抖。
我……回到了十三年前。
不是高興,反而是恐懼。
“我怎么又回到了這里……”
黑暗抱著我,嘲笑我,因為我恐懼它。現在是末日來臨前的一個星期,但我并不高興,死前的畫面還在我腦海里回蕩。
“救……救……我……我”
幸存的同伴死于異獸之腹。混著殘破的內臟和血在“阿俄斯”里,我沒被那些怪物吃,是用自己藏著的骨刺結束了殘破的生命。
“上帝啊……你…你怎么又把我送回來了…”
“我怎么又回來了……”
這是我無法接受但已成定局的事實。太累了,我不想再經歷一遍了,我顫顫巍巍的在破木桌里翻找著,最終在一個隱秘的夾層里找到了把美工刀,是上次“表演”時偷偷拿的,也是為今天所準備。
“哈哈哈哈哈……”
我將刀尖對準著自己的脖子,雙手在止不住地顫抖,是臨近死亡的害怕嗎?不是興奮,終于要……解脫了。
“噗呲!”
冷刃刺入血肉,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喉嚨處的劇痛與喉嚨異物的感覺。只是不一會,由于失血過多,我的眼前的景象發生了重影,冷風吹了進來,美工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我只感到渾身冰冷,還著有風灌入我脖子的洞,像是吃了鐵銹。只感覺連呼吸都是疼的,但這并不算什么,因為我要解脫了。
“烏比爾”
“烏比爾”
“烏比爾”
……
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
——禱告。
墻上飛濺的血液勾勒出難懂的符文,像是藤蔓又像是血管。只是瞬間它們同有生命般,倒退、重組。血肉在愈合,渙散的瞳孔在一瞬間變為漆黑其中有著個像黑洞一般的白色光環吞噬著人類的靈魂。
“哈……哈……哈……”
我像是瀕死的魚回到了池塘里,大口地喘著氣,只是瞬間絕望從頭到腳籠罩著我。
“Bajingankecilitumenangis.(小雜種哭什么哭)”
“嘭!”
是瑪拉踹開門的聲音。
“Kaubajingankotorsampaiketulang.Kaumengacaukansemuauangku.(你個雜種骯臟到骨子里的東西,我的錢都被你搞砸了)”
那是個肥胖的女人,有著常年在馬來西亞而形成的黃皮,和綠豆大的眼睛擠在肥肉里,我看著那灰色的衣服站在門口,龐大的身軀擋在有光的地方,但我現在的心情很不美好,所以她將是我殺戮道路上第一個人頭。
瑪拉的眼睛瞪大,說實話她著實是被嚇傻了,棺材大的籠子四周是用鐵皮勉強搭的“房子”,外面下著雨有紅色的染紅了一圈的雨水,瘦小的小姑娘蜷縮在角落里,而血液混著不知名混合物的碎片飛濺到四面。
“啪嗒、啪嗒、啪嗒……”
寂靜在雨夜中蔓延,漆黑的傘面流淌著水滴。
“噗呲!”
是刀子刺入肉體的聲音。
“嘭!”
瑪拉龐大的身軀應聲倒地,眉心處是一個血窟窿。我又往其他幾個要命處捅去,最后是黑色的傘離開了原地。
“Apayangkaulakukan?”
“Apayangkaulakukan?”
又有人在喊,他們在叫瑪拉。是個穿著紅色短袖的男人,我躲在屋旁的草叢中,警惕地看著外面的人。
“Bosinginwanitajalangitumembawanyakemarisekarang.(老板要上次那個小賤種快把她帶過來)”
他用著那聽不懂的語言叫嚷著,其中摻雜著濃重的口音,晦澀難懂。即使我已經被拐到這里三年了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瑪拉那數錢的動作可騙不了人,在這里看過上千遍的動作和她們的悲劇,是最初的折磨也是刻骨銘心無法忘卻的。
或許是時間過長,那男人起了疑,他在往這邊走來,嘴里還絮絮叨叨說著話語,語氣并不怎么好。心臟跳動聲在耳邊跳動。
“咔嚓”
“咻!”
男人感受到了空氣的流動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銀色的光點,只不過并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又是刀劍沒入肉體的聲音,有人應聲倒下。此時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人都走了由于這里地處偏僻危險的熱帶雨林,那群人并不擔心我們會逃,就算逃了,躲避了兩波人的聯合追捕,最后也可能會因為雨林里一株不起眼的植物而葬送。因此,我逃不掉。
將尸體費力地拖回我以前的房子里,外面的雨拍打著沼澤,馬來西亞的雨林茂密危險,傾盆的大雨能淹沒地面,有更恐怖的生物藏覓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