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用午膳啦,今天香香堂的菜肴都很清淡,師尊定然喜歡。”
聽到洛青青的話,圣彌才注意到時既白手中的食盒,已經到飯點了。
香香堂是問天宗的飯堂,名字是第一任掌門取的,上一世洛穆安好幾次想改個雅致一點的名字,但礙于對第一任掌門的尊敬,一直沒改成,沒想到現在也還是這個名字。
玄玉看向樹下,見圣彌又在發呆,他輕咳一聲開口:“過來吃飯。”
圣彌反應過來,走了過去。
人還沒到,就聽洛青青愧疚的說:“呀,對不起師尊,我不知道您真的收了她,今日只帶了我們三人的飯食。”
玄玉拉著圣彌在他身旁坐下,才緩緩道:“無妨,她與為師吃一份。”
不僅時既白跟洛青青愣住了,連圣彌也很意外,玄玉喜凈且最重禮數,從不與人同吃一碗。
上一世,圣彌一直跟在玄玉身邊,住的也是觀雨臺的偏院,玄玉也從未待她如此,后來哪怕玄玉對洛青青親近些,也從沒有像如今這般沒有顧忌。
她的師尊終是不一樣了。
圣彌正想搖頭拒絕,洛青青又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委屈道:“不不不,那怎么行,師尊從不與他人共用一副碗筷,是青青考慮不周,讓小師妹吃我這份吧!”說著就把碗推到了圣彌面前。
時既白一看,著急了:“不行,青青你身體不好,正好早上我吃得有些多,現在還不餓,我的那份給小師妹。”
“師兄你每日指導弟子練劍,本就辛苦,怎可不吃飯,青青也不餓,你吃。”
“師兄是男子,一頓不吃也沒什么”
……
玄玉微微蹙眉,吃個飯而已,爭來爭去像什么樣子,正想出聲呵斥,就被一個身影擋住了視線。
圣彌踮起腳,端起另一頭時既白那碗飯,扣到面前洛青青的碗上,兩碗飯變成了滿滿一碗。
“你們都不餓,那我吃了,修行之人,也當懂得糧食珍貴,下次別再浪費了。”
剛剛還你推我讓的兩人又驚了。
玄玉點點頭:“說得不錯,你們不吃便回去罷。”
“...是,師尊。”
洛青青走到院門口氣得跺腳。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以為師尊向來對她放縱些,故意少帶一份飯,想給這個小丫頭一個下馬威,沒想到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偏話是她自己說出來,也找不到地方撒氣。
洛青青一早就聽到有弟子在傳師尊真的收了圣彌當弟子,本還不信,又不能去問師尊,親自跑到山下去看,人竟真的不在了。
這吟竹峰只能有她一個小師妹,趁現在圣彌年紀尚小,對付起來沒那么麻煩,她得想法子,讓圣彌自己離開。
夜幕降臨時,圣彌用盡全力,已經能徹底把劍拎了起來。
接下來只要能輕松拿起這柄劍,就算是達到了玄玉的要求。
回到院子,圣彌躺在床上,從枕頭下掏出了那本上生下滅,現在她知道了,只有達到筑基期才能看到上面的字,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品階的功法。
現在洛青青已經到了煉虛初期,時既白在合體初期,晉無憂已經到了合體后期,跟她簡直云泥之別。
隨便一個單拎出來都能撐起一座主峰,想要報仇,根本不現實。
現在問天宗修劍道的弟子都在時既白的皓月峰,劍法也由他指導,吟竹峰已經徹底算是個擺設了。
每月宗門派下來除邪祟的任務,都是晉無憂去處理,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宗門。
本來吟竹峰只有玄玉跟洛青青兩個閑人,現在又多了圣彌。
按照洛青青的性子,絕對會找她麻煩,她也要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
她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靜下心來盤腿打坐,時間就是最寶貴的修煉資源,不能浪費。
幾日過去圣彌已經能舉起寒影,這讓她心情愉悅不少。
玄玉也很滿意圣彌的進步,所以圣彌的每日舉劍,變成了每日舉著劍爬吟竹峰。
有一日,洛青青大概是終于想到了該如何整治她,一大早就候在了她的院子外。
圣彌透過窗戶看到洛青青,剛穿好鞋起身,又躺了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她前幾天讓玄玉幫她布置了一個單獨的陣法,覆蓋了她的小院,主要還是因為洛青青就是個卑鄙小人,趁她睡著把她殺了,也不是沒可能。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洛青青殺死的,也沒有人會為她責怪洛青青。
說不定也會,怪她沒讓自己死遠點。
若洛青青還是同上一世一樣,只會耍些小手段挑撥離間,圣彌倒真心覺得沒意思。
能輕松提起寒影已經是一個月后,玄玉也開始教她各種劍法。
這天圣彌從香香堂用完晚膳,打算走走,消消食。
為了防止洛青青作妖,每天散步她都是走不同的路,挑人多的地方走,今天竟不知不自覺就走到了謎谷。
謎谷雖叫谷,卻是一片不折不扣的森林,一到晚上就到處是迷霧,霧中含毒,會影響修行,所以一到傍晚,就鮮少有人來。
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圣彌忽聽不遠處隱約傳出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這個時辰還在這里密謀,顯然不會是好事。
圣彌不想惹禍上身,加快腳步返回。
“趙以仁!你…這個畜……唔…”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圣彌腳步卻停了下來,悄然靠近聲音傳出的方向。
趙以仁是跟圣彌同一批進宗門的,而剛剛說話的人是風之鈴,新弟子考核的第三名,他們兩人的同鄉,結伴來的問天宗。
圣彌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藏好,往前面看去,只見風之鈴躺在地上,模樣像是被下了能讓人渾身無力的藥,趙以仁掏出一塊破布,堵住了她的嘴。
他風之鈴扇了一巴掌,完全一副小人嘴臉:“小鈴,能得莫前輩青睞,是你的福氣,你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
風之鈴嘴被堵住,只能不停發出唔唔聲,眼淚糊了滿臉。
一旁還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佝僂著身子,滿意地朝趙以仁點頭,布滿皺紋的手朝風之吟臉上摸去:“哭得我心疼喲。”
“莫前輩,人我給你帶來了,您說能讓我三年內筑基的功法,你看...”
趙以仁稚嫩的臉上滿是貪婪,與平日完全判若兩人。
“滾”,說完,那個被叫做莫前輩的老頭,不耐煩朝他丟去一本功法。
“是是是。”,趙以仁點頭哈腰的走了,走時還踢了一腳風之鈴拽住他衣擺的手。
圣彌眉頭緊蹙,若她猜的沒錯,這老頭喜好幼女,曾聽說過有這類癖好的人,頭次見到,她只覺得十分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