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場就在家門100米的地方,爸媽也沒有人送我,爺爺奶奶也不懂,好像我們這個小區都沒有送考的,就是門口考個試罷了。從努力的形式上看吧,反正前面備考的這半年加上居家的二十多天我基本上沒有在凌晨3點前睡覺過的,但是我對于物理卷子的復習完成界面還是比較糟糕,但是想著還有三門主課呢。最后我記得在爸媽的大房間我坐在地上查了考試的分數,二本分數線都沒有搭上,差那么一點,落差就在物理這課上。一下子哭到死去活來,我妹說我可能絕食了一周吧。爸媽也沒有罵我,已經都絕食了,估計也怕出啥事情,后面應該是我爸去問了復讀的情況,我都已經決定復讀了,因為一直以來覺得比較勤奮的自己,不能考上大學是不能夠接受的。好像還去參加了兩天的暑期培訓班。
***大學統招的大專招生了,高等技術學院,專業是***經營管理。后面改成社會學院了,也許在我們那個階段是偏前面房地產部分,后面慢慢偏社區管理部分了。
那如果我仍然堅持復讀會不會不同,那怎么從復讀變成去讀大專,已經不記得中間的過程了,因為這個專業讓我在這個行業工作了二十多年。也許是我真的是比較傳統和本分吧,有時候在想或者我和當時的大學同學一樣在畢業時去考個公務員,或者去考個工程監理,或者是去做房地產銷售。很多房地產的周邊崗位,看起來每個都比我現在的好,想想也許也就不會老是經歷階段性的崗位空窗期了。那如果我真的去考了公務員回到了島上,或者像很多男生參與房地產建設工作,或者和對面寢室的女生一樣去做房產銷售了,會不會不同。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沒有辦法去發言,沒有數據統計分析沒有對于好壞的發言權,但是對于數據統計我想應該比較難實施。
1999年的時候是上海房地產剛剛開始萌新的時候,學校附近的商品房2000元/㎡,但是對于我們那些生活費只有300元的學生黨而言,是不可能關注到的。我們只會想著怎么節約這個月的生活費,是不是有2餐不吃了,實在餓得不行在寢室里面煮點菜湯掛面,然后去學校西門口的輕紡市場去換雙35元以內的漂亮鞋子。或者幾個月不回鄉下了,剩下車票船票的錢,攢錢買件新款的衣服。每個年齡段可能都只有這個年齡段所能夠掌握的信息,以及她的認知。所以很多人所謂的贏在起跑線上,那真的是信息和認知的差異化。大一的我剛從鄉下出來,什么對我來說都是新鮮的。而我的認知可能就局限在這點生活費能夠波及的范圍了。
第一次到學校,我記得是我爸和堂哥用裝貨的二噸卡車送我的,我堂哥開車,我和我爸坐在旁邊,我的行李箱綁在后面的敞篷斗里面。這個是我第一次坐船,也是第一次離開家,我爸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卡車不能開進學校,我爸拖著行李,陪我去學校宿管科領了被子、蚊帳和席子。我們女生寢室在學校最北面,整整齊齊的四間女生寢室,我們在三舍的五樓,實際上一共就五樓,沒有電梯,想著是不是新生就住在最高層,然后每年往下搬,實際上不是,這個523寢室就是大學全部的寢室。學校宿舍樓的樓梯很寬敞,主要考慮一排樓面畢竟有28間寢室了,保證大家上下得不擁擠。但是我們的寢室很擁擠,十幾個平方的場地,一共放了八個床位,一排上下鋪,左右四個。每個寢室七個人,最靠近門口放置儲物柜的那個上鋪是給大家放行李箱的,八張桌子從最里面靠窗口位置,面對面兩兩一直排到了門口。正好也把左右兩邊進行了物理分割。我來得已經有點晚了,就剩下門口兩個上下鋪。所以妥妥地選了個門口的下鋪。
那時候沒有攝像,我肯定仍然是呆呆的,一是還沒有從考試失利中緩過來,同寢室的都是原來上海讀書的本地中專生,聽她們說她們半個月前就已經到學校了,估計是屬于定向選拔吧,所以通知的都比較早,而我們這些參加高考的,是最后因為二本選完了,才到這里的。那種連專科都是最后才進來的感覺很不爽。就和現在只能挑選最后兩個寢室的床位一樣。二是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離家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還有一群陌生的人。
老爸做事情一向非常認真,和靠窗口同學的家長打招呼,床架子都給我擦得很干凈,幫我把蚊帳弄好,墊子、席子等都弄得很整齊,看看好幾個同學都是老媽在收拾,只有靠窗口東面的同學帶著爸媽一起來的,女生看起來也很洋氣,挺高挺壯,梳著大包頭的馬尾,發際線很高,那條藍色褲子很包貼在身上,在這九月沒有空調日子里面,我想著她應該挺熱的。坐在床沿上嘟囔在上海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生穿品牌緊身的牛仔褲,因為我們那里也沒有,可能也不知道啥叫品牌,很后面我才知那個品牌叫“Esprit”,一件可能要我幾個月的生活費。唯一的問題就是臉上的痘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