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包里掏出幾分文件,遞給她。
“這是什么?”她疑惑道。
我回答:
“是我替你整理好的上訴證據。”
這份文件我早早就替她整理好了,因為我就是律師,這件事交于我打理再合理不過。
里面詳細到在法院里的發言稿都為她準備好了。
以及那個男人酗酒家暴的證據,她媽媽被拐賣的證明,和我費盡心思找到她媽媽家人的聯系方式。
“上訴吧,為了你母親,也為了自己。”我幾近哀求道。
我執拗地把文件塞進她的懷里,奇怪的是她這次居然沒有拒絕。
她如同一片凋零的落葉,坐在我身旁,長發遮住她的臉龐,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捏緊了文件,手有些抖。
她抬起頭,眼角的淚痕明顯,臉色蒼白道:
“不用了,我這次,是來向你道別的。”
我頓時如遭雷劈,一時說不出話。
我僵在原地,最后顫抖地問:
“為…為什么?你要去哪兒?”
她道:“我媽的家人已經找到她了,過幾天就要來接她回家。”
我:“那……你也要跟著回去,是嗎?”
她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是啊,她該回去的。
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們的眼眶都有些紅,我不舍得分別。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比我大幾個月,卻很照顧我。
從小到大,一如既往。
我希望她能遠離那個家暴男,好好生活。
思及至此,我下意識摸了摸我臉上的疤,她制止住我。
“我走后,你自己要好好護理臉上的傷疤,不要再用手去摳了,會留疤。你長的很好看,不要毀容了。”
“可是已經毀容了,不是嗎?”我冷笑。
“我爸留給我的,我可得好好保存,銘記在心。”我一字一句道,臉上有些陰戾。
她嘆了一口氣,嘴里說了一句:“你...其實這是你自己劃的啊...”
我沒太在意這個話,只當她是忘記了。
她又想給我倒杯水,我皺了皺眉,怎么她老讓我喝水。
我擺了擺手說“我不渴。”
她頓了一下,抿了抿唇,隨后又把杯子放回去了。
我又問道:“那你爸知道你和你媽要回去的事嗎?”
她答:“不知道。”
我心里一緊,臉色肅然。
“千萬別被他知道,否則他會把你們母女倆打死的。”
她輕輕“嗯”了一聲,我對她這種松弛的態度感到不滿。
“你要小心一點,不然他知道了,指定找上門.......”
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不,不是敲門聲。
更像啄門聲,簾密麻麻的。
我湊近門眼,望外一看.正對上一只血紅的眼。
我嚇了一跳,往后退退幾步。
那只眼睛不是人類的,而是鳥類。
好像是……烏鴉?
我又湊近門眼,看見門外居然是很大一群烏鴉。
每一只烏鴉的個頭都很大,眼球腥紅像中了魔,不停地用長喙“鴛篤”地啄著門,并且開始“嘎嘎”地叫著。
這場景太過詭異,我自然不敢開門。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頓時木在原地。
我驚恐地想起,在夢里我打死我爸的時候他也化作了一堆烏鴉。
閨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不,應該是明白了什么。
她緩步向我走來,拍了拍我的肩:“別怕,他是沖我來的。”
我看向她,緊張地對她簡短地描述了我的那個夢。
“所以這不是沖你來的,而是沖我來的。”我認真道。
她沒有反駁我,而是反問我:
“你能認出他是誰,那為什么他認不出你?”
我說:“我看見他殺人了,他要滅口。”
“哦?那么你知道他殺的是誰嗎?他為什么要謀殺那個女人?你親眼看到他動手了嗎?”
“我……”
一連串問題席卷而來,我支支吾吾居然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