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便提出了生死契約之事。只因涂山璟的靈根損壞嚴重,修補可能危機生命,需要涂山族做一份生死契約。為此,老夫人還將族中的耆老親族召集一起,詢問眾人的意見,看是否繼續為璟修復靈根。
“老夫人,依我看,酆都氏治好了大荒內的兩位貴人,想必,璟的治療定然不在話下!”涂山篌一改往日反對的態度,支持道。
“你倒是乖覺!”老夫人冷哼,瞥了他一眼。
他恭敬行禮道:“之前,我是擔心族長的安危。也怪我見識淺薄,如今,大家也見識到了酆都氏的高超醫術,自然無話可說。是不是啊?”聞言,眾人紛紛點頭。
老夫人卻遲疑地蹙眉,她倒不懷疑酆都氏的醫術,只是擔心璟的安危。若璟有什么閃失,孤兒寡母,偌大的家業,總歸不好交代。
“不行!”老夫人沉思半天,最終決定:“不能拿族長的性命去賭。”
“老夫人,族長福大命大,有祥瑞現世,自然得祖先庇佑!肯定無礙!”涂山篌刻意提及祥瑞之事,忙擺手說。
“奶奶——”不知何時,涂山璟已然來到門外,他快步走到近前,撲通跪地,磕頭不起。
“璟!快!快攙扶起來!”她上前攙扶,被涂山璟阻止了。
“奶奶,我想請酆都氏醫治——”他磕頭堅定道。
聞言,老夫人扶著他的脊背,顫聲道:“我的好孫兒,你,可考慮清楚了?”
“孫兒心意已決!”涂山璟悠然起身,目光堅定,毅然決然道:“為了涂山氏,我愿意簽下生死狀。”
聞言,奶奶含淚閉上眼睛,許久,揚天嘆息道:“罷了!簽吧!”
“謝謝奶奶!”涂山璟趕緊磕頭。
涂山璟的醫治約在了三天之后,期間,我與防風意映的關系越來越好。
互相討教美容之法,有時候,也幫她帶帶孩子,防風邶在側。看到孩子尿了他一身,我們忍俊不禁,紛紛揶揄。他倒不惱,還熱絡地幫著孩子換尿布。意映壞笑地用肩碰了我一下,會意地與我對視,我們相視一笑,笑而不語。
正在調笑,侍女稟報:西炎王快到了!
防風意映聞言一愣,淡淡道:“知道了!”我與防風邶四目相對,心下了然。
聽聞外孫中毒,西炎王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涂山。涂山璟一襲華服,肅穆而立,恭敬有禮。隨即攜帶家眷和族中耆老,一行跪拜,場面甚是浩大!西炎王滿意地點點頭。
“外爺!”我歡喜地上前,摟住了他的胳膊,一臉笑意。
“小妖!”他拍了怕我的手,點點頭:“旭陽,多虧你照顧了!”
“一家人嘛!”我笑嘻嘻道。
外爺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拍了拍我的手,說道:“今日,你且留下,有要事相商!”
聞言,我嗤笑,嬉皮笑臉地湊到近前,頑皮道:“外爺,我懂什么啊?”
“你無需多言,落座便好!”他笑著拍了拍我的手背。
“遵命!”我調皮道,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隨后,在涂山璟的帶領下,眾人落座:以西炎王為首,中原氏族辰榮熠,青丘族長涂山璟和皓翎國大王姬,四人落座。
西炎王垂眸,對著眾人說道:“想必,我此行的目的,大家已然知曉了。”聞言,眾人點頭應和。
“辰榮族長,你有何高見?”他抬眼問道。
辰榮熠恭敬起身行禮,謹慎道:“微臣愚鈍,還望陛下指教——”
他淡然一笑:問道:“涂山族長有何高見?”
涂山璟恭敬起身,行禮自謙道:“晚輩敢請陛下指教!”
西炎王點點頭,緩緩說道:“敢在涂山族長的喜事上給西炎王孫和辰榮貴子下毒,此人居心叵測,頗有示威之意。放眼大荒之內,敢將西炎和中原視為死敵且擅長用毒的人,屈指可數,看來,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啊!”
我垂眸,端起茶盞,靜靜地品了一口茶——
辰榮熠接話,謹慎道:“陛下的意思是——”
“相柳!”西炎王輕吐一語。淡淡笑道:“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聞言,辰榮熠蹙眉行禮道:“陛下言之有理。不過,大荒之內,高手能人甚多,別——被心懷異鬼之人利用了。”
聞言,西炎王探了探身子,冷笑道:“辰榮族長的意思,難不成還有他人假借‘相柳’的名義,實施刺殺之名?“頓了頓,追問道:”何人如此大膽?”他不緊不慢地追問,語調中透露出一股威壓。
辰榮熠低頭行禮,恭敬道:“中毒事件之后,多虧大王姬及時救治,犬子才有驚無險。事后,微臣心急如焚,發誓一定要查出此人。依據犬子的中毒癥狀,尋訪了大荒內的奇能異人,總算有了點眉目——”
聞言,西炎王來了興致,目不轉睛地盯著辰榮熠,瞇起眼睛,沉沉說道:“說下去——”
辰榮熠抬眼看了一下,低頭行禮,恭敬道:“根據微臣查訪,此毒名為‘千絲紅’,是一種罕見的奇毒——”
“哦?”聞言,西炎王面不改色,歪頭探尋,示意道:“說下去!”
“根據微臣查訪,此毒極其難解,只因此毒中有一種極其罕見的藥引,名曰紅蛛。為——為——”說道此處,欲言又止。
“說下去——”聞言,西炎王斂色肅穆,語氣冰冷。
“為西炎國特有毒物!”辰榮熠不緊不慢道。
“哦?”西炎王蹙眉,冷笑道:“我竟從未聽聞!”
“此乃奸邪之物,陛下清明豁達,治國有方,怎會知曉?微臣也是多方查探,方才知曉。”辰榮熠緩緩道來。
“嗯!”聞言,西炎王端起一盞茶,拿起茶蓋輕輕剮蹭茶水,漫不經心道:“用西炎國的毒蛛對付中原氏族,借此挑起兩方戰端,不正是相柳的目的嗎?”
不愧是西炎王,一語中的,直擊要害,屬實厲害!我心中贊嘆:外爺臨危不亂,反將一軍,若沒有完全的準備,想來此刻的辰榮熠怕是被問住了吧!
聞言,辰榮熠跪倒在地,恭敬行禮道:“一開始,微臣也是這般認為。后來細查,凈是一支名為魑魅組織所為。”
“魑魅?”聞言,西炎王蹙眉。
“是!”辰榮熠鄭重點頭:“此軍皆為地痞流寇,殺人劫貨之輩。其中,不乏用毒高手。他們出身貧苦,一生顛沛流離,仇富忌貴,視大荒親貴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之后快。若不是發現及時,恐已有揭竿而起之勢。求陛下恩準,讓供狀入殿——”
“準奏!”西炎王點頭。
隨即,一份字跡娟秀的供狀便呈在西炎王面前。上面交代了刺殺西炎王孫、赤水公子,陷害涂山族長等諸事——
“犯人何在?”西炎王沉色,冷眼說道。
辰榮熠行禮,恭敬道:“回稟陛下,犯人在交代供狀后,已在獄中畏罪自戕。”
聞言,西炎王垂眸,伸手撫了撫茶盞——
他原本借著西炎王孫和赤水豐隆中毒一事,做實相柳下毒的罪名,借機挑起戰端,滅了辰榮義軍。不曾想,竟被一個魑魅的組織截胡。此刻供狀在手,言之鑿鑿,加上辰榮熠調查到了千絲紅,倘若繼續揪著不放。恐會遭人非議,惹人議論——
那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也要暴露。
罷了!
不過——
“辰榮族長既已查明清楚,為何不一早說明?”他轉頭,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