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才看到消息。

心跳忽然加速，手心也緊張起來，忽然不知道怎么打字了。

明明心理建設做了很足，人還沒見到，看見消息都緊張，陳意才覺得自己的自控力很弱。

握著手機思索，以至于馬杰喊了好幾聲她才聽到。

“陳意，下班有安排嗎，要不要一起吃飯？”馬杰看她回神才開口。

陳意愣了一下，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多了，下班時間不太想和上司吃飯，直接開口：“我有約了，得回學校了，不好意思啊。”

馬杰有些失望，又隨即說：“沒事，吃完飯我送你也行。”

陳意才忽然有些想法，一時間各種借口都涌到嘴邊，不知道選哪個好。

“不用不用，我得先回去收拾東西，這兩天學校事情多。”陳意歉意的笑笑，又收拾自己的東西。

馬杰想繼續說，看她拒絕的樣子，又止住了。

陳意回到公寓，后知后覺地想明白馬杰約她吃飯的原因。

也許有真心實意在，但更重要的應該是穎之。

即便再遲鈍，公司的人也知道宗穎之不一般，況且馬杰肯定知道鄭坤去上海了，宗穎之也去，不管什么原因，宗穎之都是值得交的，最好的切入點是自己。

算了，不去想這些。思緒轉走又想到了易向。

馬杰約自己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拒絕，但易向的事情，自己是緊張，都沒考慮拒絕的事情，感覺不一樣。

才想起來回個消息。

“明天準時到。”易向看見回復，都能想象出陳意的樣子，緊張又大膽。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聚餐了，畢業聚餐已經好幾次了，同屆和導師的以及院里各科教授的。

今天這局是單純同門的，大家互相之間也比較熟悉，開開心心吃飯就行。

陳意沒有刻意避著易向，反倒和往常一樣，甚至還單獨祝易向畢業快樂，雖然是向每個師兄師姐都祝福了。

今天宗穎之沒來，但是讓人送了幾瓶紅酒來。

易向看她紙老虎的樣子，心里清楚現在最忐忑的不是自己，而是陳意，看著眼前的紅酒，索性多喝了點。

還提到了展覽的事情，說有人想展覽結束后有些東西是不是可以做紀念品，比如導覽冊和指示牌。眾人開始聊起來展覽的事，一人一句，分外熱鬧。

陳意看著分外安靜的易向，他本來話不多，吃到半程更是沒說什么。

陳意后來沒問指示牌的事情，因為易向最后把指示牌給陳意時說是他自己畫的。

一場聚餐吃了近三個小時。

大家都還意猶未盡，但已經有幾個人喝多了，獨木難支，需要人扶著。

易向只是站起來才發現有點暈，倒是還能自己走。

看著常越扶過來的手，易向眼神不善地看著他，常越先是沒明白，隨即松了手。

“陳意，能不能過來幫忙扶一下。”易向沒想到他忽然松了手，差點往前栽，好不容易穩住，看見陳意耳尖通紅的樣子，又扶了上去。

常越挑了挑眉，心思挺多。

還是學校好啊，還能看見別人過家家的戀愛，即便是畢業也不影響，因為兩個人在一個城市。

聚餐的地方離學校不是特別遠，大家都想走回去，逐漸夜深，路上走路的人變少，他們這群人格外惹眼。

隨即各人有各人安排，慢慢散開了，本來沒事的常越，又拉著剩下的幾個人去買水。

陳意沒敢走太快，但感覺胳膊有點酸，剛想說話。易向慢慢站起來，陳意松了手。

他徑直走向花壇邊坐下，那腳步一點不像喝多的模樣。

陳意看著前面還在走的同門，后面只剩他們兩個了。

把包里的水擰開遞過去，易向把手支在花壇上，仰頭微笑著看她，眉目朦朧，還是有點暈，陳意看他這般有些羞赧，像個誘惑人的精怪，明明沒開口，那眼睛像把什么話都說了，把水塞在他手上，又想繼續走。

易向卻忽然使勁拉住她手腕。

“祝我畢業快樂。”字字清楚，還能聽出他的笑意。

“祝師兄畢業快樂。”陳意本來想反駁，又隨即覺得他真的畢業了，沒必要小氣這一句。

說完，就覺得易向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加大了。

“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嗎？”

“那祝師兄工作順利，早日發財。”

易向笑了笑：“所以你給我的備注就是易財神。”

陳意收了手，還是沒掙開：“你怎么知道？”

之前常越找她幫忙的時候，陳意在忙著校外布展事情，就截圖過去說忙不開，被常越看見了，還專門問了易向。

“你給常越發截圖，我看見了。”

“起著玩的，我現在就改。”陳意根本不記得截圖這件事，只是想到他早就知道，有點尷尬。

“不用改，挺好的，我也想發財。”說完還是笑盈盈看她。

陳意不知道該聊什么了，一時有些安靜，夜深了，路燈還是很亮，有些泛黃，街道上人在慢慢變少，兩個人一坐一站，他還握著手腕不松。

“陳意，做我女朋友吧。”易向輕輕說，手慢慢松開，還不等陳意縮回去，又握住了她的手。

“這幾天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我很想問你，又怕你覺得我給你壓力，我先前想是我太著急了，又或者你不喜歡我，怕你有壓力，想讓你慢慢想。”

“可是，我不想等了，你呢？”

陳意在他握住手的瞬間，臉上溫度飆升，要不是夜色遮掩，怕是一個大紅臉。

這感覺從未有過，自己開竅晚，平時課業又忙，從沒想過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受。

這人，現在就在眼前，卻又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陳意只想了這四個字。

易向站起來，繼續牽著她的手，滿是笑意：“沒事，以后會知道的。”

快到校門口，人慢慢多了起來，陳意想松手，易向側身看她：“那今天是第一天。”

陳意還在迷茫的時候，易向松了手，口袋里那條項鏈沒有盒子，很尷尬的是打結在一起了。

易向想解開，但光線太暗了，半天沒松的跡象。

陳意看見常越走過來，上手拿過來，轉身就跑。

易向嘆了口氣，怎么會打結呢？

和手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