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瀟手里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確認沒看錯,一面是一個“令”字,另一面是“錦衣衛”三個字,并有特色的紋路。
“錦衣衛?我居然見到了錦衣衛,活的,哦,死了!”
王瀟瀟心里挺奇怪的,這家伙臨死前居然讓她“交錢”,真是要錢不要命,怪不得都說錦衣衛令人聞風喪膽。
“有這么貪的嗎?這家伙不會因為貪婪,被人殺了吧?嘿,也不知道背后隱藏著多少骯臟齷齪的故事。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王瀟瀟收起令牌,蹲下身來再次觀看對方的臉,越發覺得這人長的挺像自己。
“錦衣衛,不是很牛的嗎?怎么被人殺死了?算了,相見就是有緣,我幫你入土為安,你借幾件衣服給我穿。”
王瀟瀟伸出的手忽然又停住,輕輕地拍了拍胸口,“我居然這么大膽了?!”忽又搖了搖頭,“我都變成爺們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必須膽大啊!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說完,王逍將令牌放在地上,又開始扒拉對方的衣服,他的手再次被抓住。
“甲……5……”
躺在地上的這名錦衣衛突然再次睜開眼,艱難地吐了兩個字,嚇得王瀟瀟驚叫一聲,跌了個屁股蹲,臉色迅速蒼白,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栗起來。
“你是人是鬼?”
言稱自己是“蕭何”的錦衣衛緩緩地松開他的手,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王瀟瀟瞪大了眼睛,連忙后退好幾步,驚疑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后才深吸一口氣,手在心口不停地輕撫,心跳才漸漸地恢復正常,臉色也慢慢舒緩過來。
“喂,你到底死了沒有?”
王瀟瀟伸著脖子張望,臉色依舊緊張,過了一會也不見對方動靜,才慢慢地靠近。
“這次真死了吧?不過,他說的‘甲午’是啥意思?”
王瀟瀟給自己鼓了鼓氣,再次伸手試了一下對方的鼻息,頓時一震,又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對方的手。
“涼了,涼了,這下真的去見閻王了吧。”
王瀟瀟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向對方鞠了三躬。
“老兄,我剛來的,看在小妹這么慘的穿越份上,你莫怪我啊。”
禮畢,王瀟瀟手撐地蹲了起來,臉上神色一陣糾結,一咬牙,手還是慢慢地伸了過去。
“相遇即是有緣。小妹我沒帶金手指,一來就被一個瘋婆娘追殺,差點就和你做了伴,看在咱倆長得像,又這么有緣的份上,就借老兄的衣服一用,等將來小妹發達了,再給老兄你多燒一些紙錢感謝啊。”
王瀟瀟絮絮叨叨后,還是鼓足氣趁著對方的身體還沒有徹底僵硬,將對方的外衣全部扒了下來,在扒鞋子的時候掉下來一把短匕首,拔開一看,光芒四射,寒氣懾人。
“這絕對見血封喉,謝了,借我防身吧,咦這上面刻了個13是啥意思?”
王瀟瀟疑惑不解,“難道老兄也喜歡裝嗎?對,肯定是這樣,都說錦衣衛無孔不入,肯定善于偽裝。不過,13究竟啥意思啊?”
日頭漸漸西移,王瀟瀟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在大羅山旅游的時候是下午,但此刻好像是上午。
“看來空間沒變,時間變了。”說完后又是一愣,搖了搖頭,“我真傻,都來到大明朝了,時間自然改變了。”
片刻之后,河邊新起的一座墳前。
換了一身大明衣服的王瀟瀟甩了甩手上的泥頭,蹲在河邊洗了洗手,對著水里看著自己的面容,好半天欲哭無淚,忍不住摸了摸臉。
“倒是蠻帥的,唉,我只是想要個男朋友,現在連身體都變成了男生,以后該咋辦啊?”
王瀟瀟在河邊蹲了許久,一臉悲戚,唉聲嘆氣老半天,最后取出那把匕首,用草沾著水擦拭干凈后,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別人穿越都能瀟灑地闖出一番事業,本姑娘……本公子也可以!”
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腦子里紛亂的思緒甩開,王瀟瀟重新來到新起的墳包前。
“老兄,就不給你立碑了,免得你真被人當成‘蕭何’挖了墳。”
站了一會,感嘆命運的離奇,又憂慮、憧憬未來的命運,王瀟瀟嘆了口氣。
“還有啊,估計你是被仇家追殺吧,要是讓人知道你死在這里,肯定是要挖開來看看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那樣的話你死后也不得安寧。”
搖了搖頭,拾起地上的背包,將望遠鏡、令牌、匕首全都塞進包里。
“走了,祝你早日投胎為人,也祝我大明之旅一路順風。”
最后看了一眼這座自己親手起的無名墳墓,轉身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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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窮水國,君使入京華。
相去日千里,孤帆天一涯。
臥聞海潮至,起視江月斜。
借問同舟客,何時到永嘉?”
一條無名的山谷小道,王瀟瀟邊走邊哼唱,這是孟浩然的一首五言律詩:《宿永嘉江,寄山陰崔少府國輔》。
哼唱完之后,王瀟瀟像是宣泄似的,對著山谷遠方大聲喊道:
“大明朝我來啦。”
山谷回蕩著她的聲音,“我來啦——來啦——”
王瀟瀟越走越輕快,忽然覺得變成男兒身也挺好的,以后不用擔心被男人“欺負”了,嗯,也可以“欺負”女人了。
“噗呲”
王瀟瀟嘿嘿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越來越男生了,沿著河岸不知不覺地走了小半時辰,終于看見遠處有一處村舍,頓時開心起來,終于不用擔心走不出山澗,夜里可能遭受猛獸的侵襲了。
心情愉快起來,忍不住學著灑脫男兒模樣,哼起歌兒來。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王瀟瀟哼著歌,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動,“大明朝啊,我來到了大明朝啊!”
忽然,她的身形一頓,側耳聽了聽,前方河邊傳來女子的歌聲:
“洗白紗,汰白紗,汰起白紗白哂哂。
撐船阿哥歇一歇,到來我屋里吃香茶。
吃你茶來謝你茶,勿曉得你住河埠第幾家?”
王瀟瀟側頭聽了一會,感覺女子的聲音非常地空靈好聽。
頓時興奮起來,嘿嘿笑了笑,踮起腳望了望前方的村落和小溪,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伸著脖子尋找唱歌的女子。
女子的歌聲繼續傳過來:
“頭前三木退花檐屋,后坤三株月愛花。
月愛花邊毛竹好,送你阿哥做撐篙。
日里撐來水路好,夜里撐到雄雞叫。
阿哥你到我屋坐一坐,我親手給你泡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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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瀟瀟默默地站在村口溪邊堤上,咧嘴看著下方一位蹲在溪水中一塊大石頭上搗衣浣洗的村姑,只見她一邊搗衣,一邊唱著山歌,模樣淳樸,長相清秀,年齡約莫十五六歲,正是最好的花季,如果換成現代,大概正是一名高中生。
“咳”
王瀟瀟打了聲咳嗽,嚇得對方棒槌都掉在水里,又趕緊慌忙地拾起來,滿臉羞紅地回頭看見岸上的王瀟瀟,立刻又羞澀地低下頭,卻又忍不住偷偷斜眼觀看堤上的那道俊朗帥氣的身影。
“阿妹,你唱的歌很好聽啊。”王瀟瀟呵呵笑著打招呼。
眼見少女的臉更紅了,王瀟瀟笑著問道:“請問這是哪啊?”
“回公子的話,這里是七四村。”
少女一邊回答,一邊偷看王瀟瀟。
王瀟瀟身子一震,再一次低頭看了看胸脯,心里嘆道: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是真的變成男兒了啊!”
搖搖頭,甩開思緒,王瀟瀟有些心意闌珊地問道:
“七四村是哪里的啊?”
“沙城啊。”
“沙城是哪的啊?”
“龍灣啊。”
少女一邊回答,一邊很是奇怪地偷偷打量王瀟瀟。
“救命啊。”
突然,村頭方向傳來一聲尖叫。
少女踮起腳,伸著脖子望過去。
“哎呀,不好,是九爺家的小山和小塘。”
王瀟瀟轉身眺望,頓時拔腿就跑,搗衣少女丟下衣服就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