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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只剩我一個人的世界

以色侍人

從食堂側門到圖書館并不遠,俯視兩棟建筑可以看作是一個銳角,銜接處有一條墻壁與墻壁隔出的空隙,末端用水泥完全堵死。

他走下樓梯,原地觀察周圍的監控。

右側正對街道的墻體上裝有一個有線槍機型監控,看外殼的破損程度,沒有防雨防雷的功能,定焦攝像頭,以他對監控和學校的了解,這種民用的一般儲存時間在半個月內。

長宵收回視線,快步走入監控范圍內,在T字形岔路口右轉上臺階走進實驗樓。

入目是貼近墻壁的直梯,以及一扇通向另一側小道的后門。

他靠近玻璃門,伸手嘗試推動,只得到門栓輕微的晃動,“……上鎖了。”

但通向目的地的道路也并非只有一條。

現在正是圖書館最熱鬧的時間,新生總是對一切未知抱有最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包括從書中尋找朋友、夢想,以及未來。

一抹無暇的黑默默從攝像頭下路過,徑直穿過蹦跳著大喊大叫的調皮男孩,從一個門口進入又從另一個門離開。

楓樹遮擋他垂落的長發,在下一棵樹的影子籠罩前,極具辨識度的鳳尾蝶重新落回收拾整齊的黑繩結上。

整條街意外冷清,看不到其他行人的蹤跡,楓葉投身大地,像風兒飄忽不定的、依依不舍的擁抱,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一道缺口。

長宵皺眉觀察左側的樓體,斑駁脫落的墻皮、隨意丟在路邊的小塑料瓶,還有一扇扇窗簾緊閉的窗戶,猶如流浪漢毫不在意的發黃的爛牙。

“這些生銹的鐵絲網…這棟樓是宿舍樓嗎?”

疑惑僅存在幾秒鐘,緊接著真正的目標讓人不得不集中注意力觀察周圍環境。

根據學姐的描述,那隱秘的位置應該就在圖書館附近。

約莫三十步的距離,封死的矮墻上出現食堂的邊角,附近監控照不到這里。

他跨步踩上沒有植物生長的黃土,腳底碾凈鞋印,跳到倚靠在墻邊的空花盆旁,在貼近墻壁的那一側發現塑料殼上的三朵灰貓爪印。

小巧的、酷似梅花的淺色爪印,想必一只黑得像海苔的大貓來過這兒。

“在這兒啊,這個墻好像能翻過去。”

長宵瞇著眼測算墻體的高度,但考慮到這么做有可能會引來麻煩,還是決定放棄翻墻。

“三天后再見吧,老師?!?/p>

少年面帶微笑地朝花盆揮手告別,腳步輕盈,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正午12點一刻鐘,教室里氣氛和諧,無人在意窗邊缺少的灰影究竟去了哪。

他剛走進門,雀躍的男孩立即高舉手臂大聲問,“桑陽哥!你剛剛去哪了?”

六個人的教室空位太多,四個孩子圍成一團,像縮在窩里嘰嘰喳喳的雛鳥。

“圖書館,你們繼續聊,不用在意我?!?/p>

長宵簡單地點點頭,徑自回到座位,從桌洞里拿出八音盒,打開上層放紙帶的格子,一面往廢紙上寫樂譜一面給紙帶做標記。

“他搗鼓什么呢?”繆斯好奇的目光直勾勾地戳他的后背,習慣挺拔的背微微前傾,如同覓食的天鵝般優雅。

約翰探過腦袋,仔細打量那塊四四方方的盒子回答,“是八音盒吧?每個月固定給好幾個買主送曲子,說不定是聽了繆斯姐的彈奏就有靈感了呢?!?/p>

“靈感?我很好奇他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不難看出歌劇演員對此的不屑,畢竟能把歌劇《卡門》和《卡農》搞混的人怎么談作曲的藝術?

維克托完全屬于行動快過思考的那類人,想做立刻就去做,身體在同學仍保持觀望時已經坐回自己的座位。

“這些小洞是什么?”

他指著紙袋上有序排列的孔洞問。

長宵專注于紙面上的工作,頭也不抬地回答,“你可以簡單理解為:鋼琴的音鍵。只不過放在八音盒里,不用你自己敲。”

“那這是樂譜嗎?”音樂白癡盯著草紙上漂亮的數字和符號問。

“是,我記住了繆斯彈奏的整首旋律,但愿她不介意我借用一下?!?/p>

少女突然站起身,手掌用力撐著桌面,否認的語調極為錯愕,“不可能!我是即興表演,你當時甚至還在和凱文說話!”

“如果我能完整復刻出來,你會答應借給我用嗎?”

長宵并未因質疑而改變態度,就像他一貫特立獨行的生活,穩定、盡量舒適、保持對探索的熱愛,以及為自己改造環境。

繆斯扯起嘴角冷笑:“別說給你這首歌了,讓我以后每個月送你一首都可以?!?/p>

“為了你的諾言,你最好快點回想自己演奏的細節?!?/p>

“那是即興表演我的甜心,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全記住好嗎?”

美麗的歌劇明星表情無奈地聳肩,指尖叩響塑料桌光滑的平面,兩步越過距離走到窗臺前低頭瞧他們。

維克托大聲反駁道:“那不代表他不能!他看起來什么都做得到,而且不會撒謊!”

約翰眨眨眼,用靦腆又真誠的笑容說,“嗯…桑陽哥真的會做八音盒,而且從來沒有騙過我們?!?/p>

“稍等,快做好了?!?/p>

他快速扣掉紙帶上所有打上紅色的小圓格,一長串目測最少有一米長。

“因為八音盒自身限制,有些和弦不能完整表達,所以我刪掉了突兀的部分?!?/p>

其他兩人同時圍過來,睜大眼睛準備欣賞音樂。

她的臉色逐漸變得復雜,仿佛正在見證一個怪物學習歌唱,令人情難自禁地強調自己的問題,“你是認真的嗎?我的即興表演你能只靠耳朵聽出譜子?”

事實勝過雄辯。

當八音盒輕聲歌唱時,不久前在食堂供千人欣賞的獨奏如今成為班級獨享的唱片機。

它完美、精確、擁有工業革命的滾滾濃煙,卻被捧在孩童的手心里當作玩具。

長宵難辨情緒的臉蛋左右搖晃,如同手中被齒輪控制的調速器,有條不紊地回答,“很不一樣,我只聽得出譜子,將它刻錄下來,但我不會彈琴,更寫不出音樂,這些符號對我而言沒有特殊意義?!?/p>

“哈?你這是頂級天賦配頂級愚鈍?”

繆斯真切地感到荒唐,牙齒咯咯聲與紙帶沙沙聲一樣容易被忽略。

維克托摸著下巴合理提問:“聽不出音樂好壞,那為什么要堅持寫這個?”

“你會因為雙腿殘疾就不嘗試行走了嗎?”

他抬頭注視少年清晰的下顎骨線,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補充,“語言是具有共通性的,世界上所有的表達都可以用數字來解釋,我只是還沒有找到可行的公式?!?/p>

少女短促地吸氣,雙拳緊攥,那近乎是憤怒不已的駁斥,“公式?你在侮辱音樂和歌劇,人的感情永遠不能用數字表達!”

“為什么這樣生氣?AI音樂不是在23世紀就被大規模應用了嗎?”

長宵看著她鐵青的臉色,又不明所以地解釋道,“現在是32世紀,而你還在受人追捧,這說明被淘汰的不是音樂,是不能滿足人類虛榮的鐵塊。”

流淌的音樂刻錄著自我,每個升調和降調都是刀刃扎進心臟的無解循環。

或許此刻她失去管控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他垂眸再睜開,剔透的金瞳充斥疑惑,“是我說錯了嗎?你好像沒有被我安慰到?”

“這好像,不是安慰?”艾米莉縮著手,眼神小心翼翼地探索面前的場景,壓低聲提出自己的想法。

維克托搭上他的肩,站在中立的角度評價,“貶低人工智能又貶低人類,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安慰吧?”

繆斯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個譏諷漫溢的笑,“…你管這個叫安慰?AI都比你會體貼人。”

她說完直接繞開講臺,踩著午休鈴回到座位就拿外套蓋住腦袋,往椅子上倒頭就睡。

“…可是,沒人教過我要怎么安慰別人。”

話語像一顆注定沉底的石子沒入鈴聲的海洋,墨綠色的窗簾遮擋自然光,燈光接連碎裂,陰影將男孩徹底籠罩。

“你不午睡嗎?”

維克托趴在臂彎里,側頭瞧自己的同桌鉆進窗簾,背對整個教室,似乎完全沒有午休的想法。

“不了,我還有想要做的事?!?/p>

他躲在明亮的窗臺里,望著灰白的天空,筆尖與紙頁摩擦寫出炙烤后的碳痕。

不得休息的時間,數不清有多少個日子是如此度過,但每一分鐘都應該被珍惜。

結束鈴再次打響,睡意朦朧的孩子們沒有乖乖起床,反正下午不忙,多睡會兒等老師來總比發呆好。

門外的走廊逐漸出現各種嘈雜,像是整座教學樓完全蘇醒過來,吵得這間隔音不行的教室再無困意。

繆斯甩脫頭上的外套,瞇著眼睛在黑暗中適應微弱的光線,并且用不易靜電的木梳重新打理長發。

維克托是第二個睜開眼的人,也非常自覺地打開燈,轉頭看見同桌已經拉開了窗簾,另兩個人也起來活動睡僵的身子。

“你和約翰去拿衛生工具,我去問問班主任什么時候來?!?/p>

長宵看了眼鐘表的時間,確認現在是下午兩點,開口對高個子小熊吩咐道。

“哈啊——好。”

睡得亂七八糟的家伙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忽然毫無預兆地俯身拉過他的手放在臉頰旁用腦袋蹭來蹭去。

“?”他的大腦短暫地卡殼了,面前發生的事和掌心毛茸茸的觸感實在超出了預料,簡直像看見一頭熊跳芭蕾一樣荒謬。

“我不理解?!?/p>

經過緊急搶修的腦袋勉強能繼續運行,墨發男孩盯著他迷迷糊糊的眼睛,語氣中飽含疑惑。

維克托恍然眨眼,連忙松開手帶著歉意解釋,“不好意思,你長得好像我的抱枕啊,沒睡醒下意識就這么做了?!?/p>

他揉揉發紅的手腕,似乎完全不在意這種冒犯的行為,只好奇地問,“我長得很像抱枕嗎?什么樣的抱枕?”

“熊貓抱枕,我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熊貓!”

金發少年不暇思索地回答,還配上興奮的肢體動作表達熱切。

長宵將視線移回桌面,平靜的態度對這股熱情潑了盆冷水,“哦,我知道了,早點去拿衛生工具?!?/p>

而活力滿滿的同學絲毫不覺尷尬,呲著八顆健康的白牙就拍胸保證,“好嘞,我們這就去!”

約翰望著他跑出門的背影連聲叫喊:“哎哎!等等我,你知道衛生室在哪嗎?!”

兩個男生前后跑走,教室一下子變得更加空曠了。

“你不過來看看課表?”

繆斯抱胸斜倚在門口,笑容燦爛,輕佻的眉梢卻露出幾分不懷好意。

“有事嗎?”

他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看的課表,動作利落地走過去,視線鎖定那張A4大小的表格。

只一眼就令人忍不住皺眉。

“每天八節課,星期一上午只有語數英,下午一節地理,其它課自習,星期二有四節自習,星期三全上自習,星期四……”

無需再念下去,答案已經赤裸裸地擺在面前了。

長宵抬眸注視她好整以暇的眼睛問:“你沒問教務處的人為什么這樣安排嗎?”

“我為什么要問呢?你難道不清楚嗎?”

明媚的姑娘撫胸輕笑,蔚藍似海的瞳色倒映出一輪晦暗的太陽。

“一個稱不上班級的小團體,除了最需要關注的赫爾墨斯,其他人,包括你我都是犧牲品,至于那三個孩子,誰會關心毫無價值的可替代零件?”

繆斯微微俯身,嘴唇貼近他的耳邊,用德語一字一頓地說。

他無動于衷地用相同的語言回答:“沒有人應該成為犧牲品?!?/p>

“當然,你是天才,這點不公對你毫無影響,那其他資質平平又困于貧窮的人呢?”

她笑著,美麗而危險,聲如蜜糖包裹的毒藥,“就算退一萬步來說,那些老師會認真對待這個班里的孩子嗎?看看這些無知的面孔,他們憧憬的未來有多少可能會實現?”

“妄想一步登天的路不在這兒,通過學校跳進的是地獄,天堂只存在于百分之一的搖籃里。”

“那又怎么樣?”長宵側目瞥她不透光的藍眼睛,“只抱怨卻不改變,地獄還是地獄,假使絕大部分人生活在地獄里,要天堂又有什么用?”

“世界的規則圍繞制定規則的人旋轉,但這不代表所有人必須要遵守它?!?/p>

他拋下這句話,邁步從前門離開教室。

“你去哪?”繆斯轉身扯住他的校服,目光炯炯,語氣稍帶幾分急切。

“找班主任?!?/p>

男孩扯回衣服,自顧自地往六樓中廳走。

教學樓里一共有三個公共電話,只在四到六年級的樓層各有一個,其中又數六年級的人最少,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有人。

更何況,六年級的同學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上過他的大課。

爬上六樓,走廊隱約能聽到兩側教室的上課聲,果不其然,公共電話無人使用。

長宵踮腳摘下電話,依照記憶中的號碼撥過去,然后靜靜等待接通。

約莫三十秒過去,電話那端終于被接通,接電話的人卻不是自己預想中的人。

“你好,是找校長嗎?”

散漫還帶著鼻音的模糊男聲炸開,像是對面的人剛被擾了清夢一樣。

他稍稍停頓,隨即開口說,“…赫爾墨斯,麻煩把電話給校長?!?/p>

“*圣阿蘭臟話*怎么是你?!”

對面的語氣明顯變得激動,甚至能聽到杯子重重按到茶幾的碰撞聲。

“是我,校長在嗎?”

“在這兒,你找她有事嗎?”

他沒有回答,聽筒內已經出現腳步聲。

明顯的交接電話聲,隨之而來的是女人沉穩的詢問,“長宵同學找我有事嗎?”

“有事,我想知道關于我們班課表的問題您知情嗎?”

男孩開門見山、直言不違的問題讓對面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不了解情況的傻子還在問怎么了。

當然,兩邊都沒有給他解惑的打算。

“我知道?!被舴蚵谅暬卮鸬馈?/p>

“是不能還是有難處?”長宵緊接著又問。

更深沉、更綿長,更令人窒息的靜謐是心照不宣的交流。

但答案永遠要在陽光下呼吸,就像種子埋得太深會變成化石。

“有難處?!彼f完,提高聲音,聽上去像一句勸告,“長宵,你是個聰明的孩子?!?/p>

“我知道,謝謝校長?!?/p>

電話被掛斷,甚至沒有一句像樣的告別。

“哈?他就這么掛了?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迷?”

赫爾墨斯盤腿坐在沙發上,毛毯亂糟糟地堆在一邊,頭發炸得像灰撲撲的刺猬,又被不耐煩的自己揉作一團。

不算狹窄的休息室昨天才迎來新主人,有些倉促的小東西還留在這兒,比如茶幾上的電話。

“你好奇可以自己去看?!?/p>

霍夫曼拔掉電話線,連電話一起抱走,離開前不忘踢上門。

他對著緊閉的門大聲反駁:“誰關心他了?我還不如睡覺?!?/p>

窗簾拉起,燈光黯淡,房間內又只剩他一個人,但午睡時間太長,這會兒困意已經完全溜走了。

“睡就睡,我才不關心呢。”

少年卷著毯子躺回沙發,嘟嘟囔囔地強迫自己閉上眼,從正往后背圓周率。

背到第792位之后,他還是睜開眼,甩開毛毯穿好鞋快步推開屋門。

“你不睡了?”霍夫曼抬起伏案的手,叫住正要出門的滿臉不耐煩的孩子。

赫爾墨斯瞪她一眼,態度毫無對長輩的尊敬,如同餓得受不了的刺猬般呲牙,“要你管我!”

離開六樓,長宵徑直來到一樓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浸透整張臉,任由水珠沾濕額發,一顆顆落在衣襟,聚酯纖維遇水黏著皮膚,再稍微甩掉些手上的水珠,這套偽裝就差點睛之筆。

他轉身從后門回教室,繞過四排桌椅回到自己的座位,用一把小鋼尺順著眼角用力剮蹭,偽造出類似哭過的紅痕。

繆斯踱步過來,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口吻輕浮中夾雜挑釁,“你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別告訴我你的解決方式就是去討好和獻媚?!?/p>

“與你無關?!?/p>

紙巾擦拭潮濕的手掌和臉頰,原本濕漉漉的肌膚沉淀浮金般的水光,黏在臉頰的長發同時增添幾分憂愁。

她盯著他濕潤的金瞳,話鋒一轉道,“不過,你的確有這個資本,那些家伙一定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其實我更好奇,用姿容換來的東西能維持多久?這之后你又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少女伸手向他圓潤的臉頰,不出意外地被打開,但這并不影響她天真到殘忍的微笑。

長宵將發尾分出一小縷搭在胸前,重新整理發型,并且面無表情地注視她吐出威脅的字句,“我不想和蠢貨交流,而你實在有點煩人,或許我該考慮把你放到“不安分的威脅”的名單里。”

繆斯舉起雙手后退半步,依舊是笑著示弱,“呵,好吧,那我就恭候佳音嘍?!?/p>

他不再分給她多余的注意力,起身從門口拿走課程表就往隔壁二班走。

相較于人影寥寥的三班,二班簡直是人山人海,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的音量幾乎稱得上是噪音污染。

換作往常,喜愛清凈的孩子不會踏足這里,特殊情況除外。

長宵故意放慢腳步,余光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終于挑中一個克制不住激動的女孩停下,語氣溫和地說,“同學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班的班長?!?/p>

“???我、我嗎?”

剛從二班后門走出來的姑娘愣在原地,眼神呆滯地盯著他,似乎沒解讀出句子內容。

“嗯,可以幫我叫一下二班的班長嗎?”

他話音未落時,女孩已經扭頭飛跑回班,尖銳的叫喊蓋過所有吵鬧。

“瓊斯班長??!隔壁三班的桑陽同學找你——!”

短暫的安靜后,一陣激烈的喧鬧像沸水中翻騰的螞蟻團,幾個腦袋最先彈出來又縮回去,然后更多問題和面孔拋過來,一個個興奮得了不得。

長宵只是微笑著等待,不解答任何問題,直到高壯的少年從門里擠出來,健康的微胖身形和硬朗的五官走到他面前。

“你就是桑陽?那個翡翠街出來的天才?”

瓊斯居高臨下地審視這位漂亮的天才,盡管面色有些不善,但語氣里沒有為難或不屑的意味。

他向他伸出右手,笑意盈盈卻并不失禮,“你好瓊斯同學,我并不是所謂的“天才”,如果按勇敢和可靠評價的話,我認為你更適合這個稱號?!?/p>

“嘿!你還挺會說話。”

沒人能拒絕措不及防的夸獎,尤其這是從別人口中的“天才”、眼前漂亮的男孩口中誕生的。

班長接受了他的善意,也下意識放輕了握手的力度,生怕把瓷娃娃一樣精致的人握碎了似得。

“過獎了,我想看看你們班的排課課表,可以嗎?”

長宵收攏手指,順勢提出自己的請求。

“就這事兒?”他訝異地撓撓頭,直接大步走到前門一把扯下表格遞給他。

“謝謝你,瓊斯同學?!?/p>

少年接過表格,又對他感激一笑,隨即將兩張表格并列舉在一起看。

不僅僅是自己,這個角度周圍大部分同學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你們班的課程表?怎么這么多自習?”瓊斯指著周三那一列的兩個重復單詞問。

“我去全自習不是爽翻了?”人群中一個頑皮的聲音驚嘆道。

“爽個屁,全自習開學考就等著考零蛋吧你!”另一個較為理智的孩子大聲反駁。

長宵輕顫羽睫,抿唇的色澤稍顯蒼白,聲音柔和而清晰,“抱歉,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張課程表的問題,原本想著也許是漏印或者拿錯了,畢竟雖然三班人少,也不能給我們這種安排吧?!?/p>

“你……”他正要開口的話撞上男孩發紅的眼尾,一時卡在喉嚨里不知所措。

“謝謝你瓊斯同學,我自己去辦公室問問好了,麻煩你了?!?/p>

墨發少年從口袋摸出一塊糖送到他手里,轉頭要走的剎那被拉住胳膊,預示著計劃已經成功一半。

瓊斯掂量幾下手中的糖塊,隨后揣回褲兜,攬著他的肩笑,“等會兒,看在這顆糖的份上,我跟你一起去?!?/p>

“我我我!我也去!”最先被他搭話的女孩跳起來,高高舉著手。

孩子們對做好事和湊熱鬧都各外熱衷,尤其是兩種結合在一起的事更能吸引人加入。

接二連三,不止一個人,數不清的手爭先恐后地伸出來。

長宵從容又隨和地道謝:“謝謝各位,不過請稍微小點聲,把力氣用在下午打掃衛生上吧?!?/p>

適當活躍氣氛的玩笑也達到了它的目的,孩子們熱情高漲,笑聲不絕于耳。

油炸中指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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