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一周多了,或許對于一年級新生來說,霍格沃滋的日子精彩紛呈。而對于安德洛墨達這個三年級生來說,同樣如此。
雖然她已經(jīng)適應了每天看到德拉科那晃眼的頭發(fā),但她真的不想再在休息室里聽到他對救世主的各種嘲諷了,實在是有點兒……幼稚。
不過看到他還算開心,安德洛墨達還是決定放任不管了。
她還注意到,每次德拉科講話時,高爾和克拉布在一旁吃東西,潘西是各種附和,達芙妮相比之下就冷淡多了,扎比尼倒是會接上一兩句,不過她能看出他的敷衍。而諾特,每次都一個人呆在角落里,看著一本又一本的魔藥書。
她有時候真為德拉科擔憂,但她明白,德拉科未嘗是看不出來,只不過他不在意,他一直都是這樣,隨心所欲的。
上次的交友失敗事件讓他徹底討厭上了救世主,她沒辦法和他掰扯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么可值得擔憂的,畢竟在前幾天的回信中,盧修斯也只是表達了一點點的不贊許,也未曾顯露出阻止這樣情況的跡象。而她,并不能用自己那點站不住腳的猜測來控制德拉科的人際關(guān)系,所以,任重而道遠啊。
于是,她開學以來第一次,將扎比尼約了出來。
“沒想到啊,霍格沃滋還有這樣的好去處!”扎比尼有些懶散地窩在低矮的沙發(fā)里,一邊攪動著銀質(zhì)的茶匙,一邊贊嘆不已。
相比之下,安德洛墨達則顯得有些正襟危坐了。她將茶倒進牛奶里,制成羅亞奶茶——那是她的最愛。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杯柄,捧起杯子,“怎么樣?伯爵茶還不賴吧,扎比尼先生?”
“說實話我更喜歡熱桔茶。”他微笑著回道。
此時正值下午四點,他們身處八樓的有求必應屋內(nèi)。暖融融的太陽為他們鍍上金色的輪廓。
“就怕扎比尼先生見了新的好茶,就想不起來原來的那些東西了。”安德洛墨達突然冷淡又尖銳地開口。她依然含著笑意,但漆黑的雙眸卻泛起些波瀾。
“怎么會呢?”扎比尼訕笑。
她總是這樣,在不同的人面前千差萬別。明明是驕傲又強勢的性格,卻偏偏要在同學和老師間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樣來,把溫柔大方作為她的名片。而在他這里,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副冷漠的面孔,刻薄又犀利,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跟他合作似的。相較而言,她才更像是那個“只談利益不談感情”的扎比尼。
扎比尼想著,只覺得很有趣。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學來的,覺得要變得跟對方一樣才能談合作。
他又喝了一口茶,愉快地說道:“德拉科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潛移默化的關(guān)鍵是時間啊!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對吧,布萊克小姐?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否有些過于看重救世主的能力了?據(jù)我所知,到目前為止,波特先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于常人的天賦。不過,擔心德拉科無可厚非,但我想,如果真的合不來,也沒必要強迫他,又不是什么能決定生死的大人物。”
他聳聳肩,語氣中倒是顯露出一些不屑。
安德洛墨達有些驚訝他居然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或許是有些杞人憂天了,但她還是想做萬全的打算。不過,她看了看扎比尼,還是不想讓對方窺探到她的真實目的。
于是她釋然地笑了笑,對扎比尼道:“這話倒也沒錯,是我多慮了。謝謝你,扎比尼先生。不過還是請你繼續(xù)扭轉(zhuǎn)德拉科的想法吧,畢竟,無論從什么時間來看,這都是明智之舉。”
扎比尼點點頭,安德洛墨達就起身離開了。
有求必應屋里,扎比尼依然坐在沙發(fā)里,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算不想再和我呆下去也要裝裝樣子吧!要不是他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就這樣“合作愉快”啊?
嘶,所以他這次為什么會……畢竟德拉科也是他多年的好朋友,他幫幫人家姐姐也說得過去,好歹也是個大美人兒啊!
他這樣想著,不再去深究剛剛心底突現(xiàn)的奇怪感覺。
對于安德洛墨達來說,午后的大好時光自然是要留給圖書館的。
她翻開了如尼文詞典,沉浸到論文里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做到了她對面。在羊皮紙上多留下了三英寸的自己后,她直起身,想伸個懶腰,卻被對面的格蘭芬多嚇得差點跳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把到嗓子眼的驚叫吞了下去。
“哦,你好。”她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而對方在見到她的笑意后明顯松了口氣。
“哦哦,您好!我是格蘭杰,圖書館里沒位置了,我來得太遲了,就……哦,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馬上離開!”對面的女孩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棕色頭發(fā),在說完后還不好意思地用她的大門牙咬了咬下唇。
“哦~沒事,反正我馬上要走了。”安德洛墨達大致確認了對方是個麻瓜巫師。她點點頭,拿出她一貫的和善語氣回道。
她打算將手頭的這一章看完就到六樓的空教室里去制作一份歡欣劑——德拉科最近因為波特擁有了一把光輪2000而悶悶不樂。雖然他嘴上滿是不屑與嘲諷,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羨慕與委屈。由于校規(guī)限制,她沒辦法給他弄到一把掃帚,不過她還是想盡力讓他開心點。不過畢竟這屬于高年級的知識了,所以她今天只是初步試驗一下。
正當她一邊盤算著如何把魔藥交給德拉科一邊翻著辭典時,對面的女孩突然開口了:“嗯,那個,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是關(guān)于變形術(shù)的!”她頓了一下,也沒管安德洛墨達同不同意,就自顧自地開口了:“其實我算是我們班唯一讓火柴起變化的啦!但我在是施咒總是無法達到好的效果,即便我一直在腦子里想銀針。”她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唐突,臉頰迅速蒙上一層粉紅。
安德洛墨達屬實是沒料到對方這樣自來熟,她現(xiàn)在可以肯定對方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格蘭芬多了——畢竟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其他學院的人敢單獨跟比自己年級高的斯萊特林討論問題,即便是她這樣比較受歡迎的,也不過是有幾個同年級的能說得上話罷了。倒不是他們多么的孤僻高傲,不過是黑魔王之后,大家大多對他們敬而遠之。
人的一生,都活在偏見中,無論是誰,都在相似或相反的偏見里迷失自己。
安德洛墨達倒覺得這是一個打入另一陣營的良好契機。于是她頗有耐心地對對方說道:“我想或許是你并沒有非常具體的在腦海中想象出銀針的樣子,只是籠統(tǒng)地想了一下,這樣只有外殼而沒有內(nèi)核,就沒辦法從火柴變成銀針了——畢竟它們的外形大致相似。”
對方驚喜萬分,多次對她表示了感謝。
顯然,雙方都很滿意。
不過令安德洛墨達沒想到的是,她好像從此多了一個,嗯,“圖書館搭子”,暫且這樣稱呼吧。
第二天下午再次坐到格蘭杰對面的安德洛墨達稍顯無措,不過她很快調(diào)整過來,并像昨天一樣耐心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但在離開時,卻發(fā)現(xiàn)多了一本陌生的筆記本。她隨意翻開,應該是格蘭杰的,正當她準備合上時,突然瞥到了一行字,那其中夾雜著她的名字。
本能地,她讀了下去。
“我不明白那些同學為什么有些不喜歡我,我只不過是想解答他們的疑問罷了......不過,今天遇到了一個斯萊特林的學姐,她很友好,一點都不像他們口中的斯萊特林,幾乎和鉑西學長一樣友好了。我挺喜歡她的,希望明天還可以遇見她,我們應該可以交個朋友吧......”
安德洛墨達有些驚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一份來自格蘭芬多的善意。
她兩年的努力,不過只是讓那些敵意化為了漠然。
她同他們一直保持著相當疏遠?距離,除了喜歡惡作劇的韋斯萊雙胞胎,她還沒和幾個格蘭芬多打過交道......
她突然想主動去獲得這份友誼,無關(guān)于血統(tǒng)和立場,就是,想。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這種想法并不適合出現(xiàn)在她身上,她恐怕是被這個暑假的破爛事攪得有點頭昏腦漲了吧。
于是她小心地收起了那本筆記本,打算到格蘭芬多塔樓附近去找找那個小姑娘。
可她剛出圖書館,就在拐角處遇到了兩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
按照慣例,她會目不斜視地從她們旁邊經(jīng)過,但混雜著“格蘭杰”的對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轉(zhuǎn)身倚在墻邊,卻只聽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魔咒課......”“......二樓女盥洗室......”“......波特和韋斯萊......”
看來只能明天再找了。安德洛墨達嘆了口氣,從她們看不到的另一側(cè)的通往二樓的密道回去了。
晚餐之前的閑暇時間,她在休息室里偷偷看了一下剛剛那頁日記(好吧她知道這樣不好),看到德拉科居然約波特午夜決斗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德拉科還沒那么蠢,放了他們鴿子。
不過這樣一來,救世主和德拉科的關(guān)系就完全沒有緩和的可能了。算了算了,隨便吧,反正自從出師不利之后她也懶得煩了,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