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理走進小賣部，呆呆地看著老板娘。
“老板娘……”
老板娘笑著不說話，就這么一如往常的露出酒窩搖著蒲扇看著她。
楊理看著面前的人，眼眶有些濕潤，“這是夢還是真實的？”
“你覺得是夢它便是夢，你若覺得它是真實便是真實的。”
“你和那些外來的人不一樣，我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你可能忘了，在這里，你早就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可是第二天你都會出現在宿舍，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只不過，這一次，你卻沒有忘記。”
說到這里，老板娘沉默了一陣。
“如果有新來的轉校生找你，答應他們，我能知道的也就是外來的人偶爾有幾人能逃出去。”
“你應該猜到我們都不是人了吧？”老板娘微笑。
“不要問，不要聽，不要說。”
“我能給你的提示也只有這一個了，再說下去我怕你被發現了。”
發現？被誰發現？楊理忽然覺得有些可怕，難不成背后有人在操控著這一切嗎？
老板娘厭憎地看著自己這雙手，喃喃道：“誰又能想到，我們不僅不是人，現在就連畜生也不如。”
老板娘看向楊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老板娘從抽屜拿出一張照片，面上透露著思念的笑容，她將照片遞給楊理。
楊理接過照片，上面是一個十幾歲大的女孩，看著像是上初中的年紀。
“小理啊，我在這里被困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這一個女兒。”
“如若有一天你出去碰到她了，還請你幫我轉告幾句話。”
“媽媽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長大，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顧好自己。”
老板娘的目光看著楊理手中的照片，眼神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
“讓她不要老是吃泡面，本來就不怎么高了，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怎么能高呢。”
“冬天穿暖一些，不要總是為了好看穿著薄薄的一條牛仔褲過冬，老了以后會得老寒腿的。”
“多吃點飯菜，臉上有肉才好看。”
“不要玩那么長時間的手機，到時候近視就要戴眼鏡了，你自己也說戴眼鏡不好看。”
“放假別整天宅在家里，多出門逛逛，交一些朋友出去玩兒。”
“好好學習，以后考個好大學談個好對象……”
說完她愣了一下，“瞧我，我都在這里不知道待著多少年，估計囡囡連孫女都有了。”
“還在不在都——”老板娘止住了話語。
“真是麻煩你了，開口就絮絮叨叨個不停，上了年紀話也多了。你能記多少就和她說多少。”老板娘的酒窩又出現了。
“她啊，和你一個姓，叫楊舒樂，‘舒’，是舒舒服服的舒，‘樂’，是快快樂樂的樂。”
“我呢，叫李慧文，聰慧的慧，文章的文。”
“麻煩你了。”
楊理低頭看著女孩臉上的笑容，“我會給您把話帶到的。”
“謝謝您這段日子的照顧。”
說完，她走出了小賣部。
走到食堂門口，她停了下來，回頭再看，小賣部的樣子已經變了，外表早已破敗面臨坍塌，而內里也是漆黑一片。
……
“楊理，你不是發消息和我說出來了嗎？都放學這么久了還是找不到你人影”
“給你發信息也不回，你干嘛去了？”
“該不會——想賴賬吧？”
楊理剛進食堂，迎面就受到了江橘劈頭蓋臉的一頓說。
“忽然肚子疼去上廁所了。”楊理說。
“行吧，走，去三樓吃，我今天要宰你一頓！”江橘拉著楊理的手走上三樓樓梯。
楊理跟在她后面看著江橘拉著她的手出神。
明明這一切不合情理之處都是輕易能發現的異常，在這里卻一直從未去進行否定。
“我們學校叫什么？”楊理問。
江橘停了下來，轉頭笑著對她說：“德文中學。”
楊理看著江橘的笑臉，這一剎那，仿佛離她很遙遠。
突然，楊理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耳鳴聲，四周晃動得厲害，就像地震了一般。她看向江橘，江橘的身影也被晃出了重影，她的嘴巴在動著，仿佛在說些什么，可她卻聽不見她的聲音，隨后畫面四分五裂閃過一道白光……
江橘看著楊理身體漸漸消失在原地，一張照片緩緩飄落在地。
她將照片撿了起來，“再也不見。”
★
楊理此刻在床上睡覺，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醒了。
睜眼沒多久她又將雙眼閉上，她想要記錄這一個夢，這次的夢，很古怪。
每當她做夢，只要想要留住夢中的經歷，她只有閉上眼睛再次反復回憶才能記錄一些下來。
如果直接醒來，大概率沒幾分鐘這個夢便會被漸漸遺忘。
十多分鐘后，她慢慢睜開眼睛，身子往床邊挪了過去，把手伸到床頭柜的黑色屏幕上，處理器自動環繞在她手上。
她點開屏幕劃了兩下，然后點開了一個叫“夢境記錄”的圖標。
“2113年5月6日。”
“今天，我又做夢了，夢境真實到不像是在做夢。”
“夢里我去到了一所學校，在里面我很奇怪，我竟然在那里待了三個月，沒有雨也沒有周末，很多違和的地方我竟然沒有覺得不合理。”
“而我竟然被舍友掐死了。”
“我到現在都還對那一次‘死亡’心有余悸，無法忘記當時的窒息感，明明夢境不該有疼痛感才是。”
“最可怕的是老板娘說我其實早就死了幾十次了，可我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不知道是夢境安排我死了幾十次只是個設定，還是我真的經歷了，但大腦隱藏了？好吧，反正我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里面的飯菜挺好吃的。”
“還有就是，我夢境出現了一群轉校生，說什么死亡出發點、線索還有任務。”
“他們提到了趙德云，看來趙德云這個夢中角色是真的真實存在。”
“雖然很真實，可惜的是‘劇情’很模糊。”
“……”
待楊理記錄完畢后，她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打開網頁打上四個字——德文中學。
網站最終彈出來的結果有許多，她花了許久的時間一個個點進去，卻始終沒有找到夢境里的學校。
她笑了笑，自己每次都在犯傻，夢就是夢，怎么可能是真的。
最后，她打起精神起床洗漱，讓小羊給她安排合適的出行計劃。
她要出去吃點美食舒緩一下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