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煜聽到外面一片混亂,又見青陽匆忙趕來。
“怎么回事?”
“北涼突然夜襲,軍營里傳出著火的訊息,士兵們?nèi)珌y了,現(xiàn)在人心惶惶,大家都紛紛要逃走”
“來了多少人?”
“夜色太黑難以看清,不過看陣勢,應(yīng)該不下兩萬”
“兩萬”祁子煜重復(fù)一下,赫蘭的重兵果然不在滄淮。“你去告訴慕溪楓,無論怎樣一定要守住防線”
“啊——”營外傳來一聲尖叫,祁子煜出了營帳,便看到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正慌忙躲避一騎兵的長劍。他的腿似乎受了傷,癱坐在地上,用雙手拖著身體向后移。
劍落下的瞬間被祁子煜擋下,青陽手起刀落,騎兵當(dāng)場斃命,從馬上摔下來。
祁子煜扶他進(jìn)了營帳,命人幫他包扎傷口。
柳思遷拿出一些銀子和一封信對祁子煜道:“我叫柳思遷,若是我死了,請把這個交給我父母,他們住在.....”
祁子煜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放心吧,你死不了的”
慕溪楓帶著禁軍抵抗,北涼士兵竟然不戰(zhàn)而退。
“殿下,果然如你所料,北涼退兵了,只是我們的糧倉被燒了”
祁子煜眉頭緊鎖,“我們的存糧還可以堅持多久?”
“按照三萬人算,只能維持七天左右?!?/p>
“糧食還沒到嗎?”
“沒有”
“再去催”
祁子煜望著遠(yuǎn)方,但愿衛(wèi)文柏可以早點趕回去。
被鐵騎踐踏過的地方一片狼藉,柳思遷在受傷的人群中忙來忙去,不少人在他的救治下恢復(fù)健康,這讓感到頗有欣慰。
“使耕者有其田嘛,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繭了。我又不管理江山,先生你又何苦在我身上花費力氣”祁子熙抱怨道。
李明德把書放下,說:“你出身皇室,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推開的。身在其中,便無路可退,后退只有死路一條”。
祁子熙感覺一陣寒意,雙手緊緊握著書本。
當(dāng)北涼再次打過來的時候,祁子煜知道衛(wèi)文柏還是回去晚了。
北涼騎兵踏馬而來,鐵蹄直沖營帳。
禁軍很快亂了陣腳,慌亂四處逃竄。北涼一路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尸首成堆。
祁子煜剛解決掉周圍的騎兵,霎那間就又被包圍了。余下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磥碇荒苁馑酪徊恕?/p>
“慕首領(lǐng),帶殿下先走”青陽對慕溪楓喊道。
慕溪楓騎馬過來,一把拽過祁子煜翻上馬,快速沖出包圍。
“停下,青陽還在,我要回去”
慕溪楓沒有停下,祁子煜用腳用力撞擊馬身,馬吃痛左右搖擺,他倆身體一歪一起摔在地上。
慕溪楓緊拉韁繩,控制住馬。
“你回去只能是送死,還會讓青陽還會白白犧牲?!?/p>
祁子煜從他手中牽過馬匹,翻身上馬,朝青陽飛奔而去。
青陽身中數(shù)劍,還在頑強(qiáng)的抵抗。奈何對方人數(shù)眾多,長劍被繳落在地上,數(shù)十把劍刺穿他的身體,重重倒在血泊中。
“青陽——”
祁子煜連殺數(shù)人,開了一條通道,到青陽身邊,周圍無數(shù)把劍瞬間向他刺來。
“住手”赫蘭擋下直指祁子煜的咽喉的長劍,被斬斷的劍刃劃過他的臉頰,瞬間涌出一道血線,祁子煜吃痛,緊緊咬著牙齒。
赫蘭看了他一眼,對下屬命令道:“帶走”
祁子煜被壓著,帶回了北涼帳內(nèi)。
祁子煜被重重丟在地上,雙手背后被綁著,無法自己站起來。
赫蘭蹲在他臉前,仔細(xì)打量著他。
“你就是臨越三皇子”
祁子煜沒有回答。
赫蘭托著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
“是,我就是臨越三皇子,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赫蘭露出譏笑,伸手示意,上來幾個士兵,對著祁子煜拳打腳踢。
良久,赫蘭才伸手示意停下。
赫蘭臉上露出冷笑,一字一句冰冷地道:“這就是北涼的待客之道。成王敗寇,這里是北涼的營地,在這里你就是奴隸”
祁子煜滿臉污漬,身上也沾染了血污。惡狠狠的盯著他道:“你最好現(xiàn)在殺了我,不然今天的一切我會加倍討回去的”
赫蘭止住臉上的笑,看了他一眼,對一旁的侍衛(wèi)道:“把他關(guān)入地牢,嚴(yán)加看管?!?/p>
祁子煜被扔在一個陰暗的牢房里,身邊還傳來陣陣惡臭味。
祁子煜全身疼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疼痛讓他十分清醒,一分一秒都十分漫長。
“皇上,荊北....敗了”慕溪楓全身是泥污,出現(xiàn)在朝堂上。
“怎么回事?”
“赫蘭攻下了長古,又帶兵夜襲三皇子所在的月溪,禁軍兵敗,三皇子也被北涼俘虜了”
皇上一癱坐在龍椅上,還未開口,便又有一侍衛(wèi)上前來報:“皇上,北涼派使者來傳話,說要見皇上?!?/p>
朝堂上一陣唏噓,眾人竊竊私語。
皇上止不住咳嗽起來,眾人愈發(fā)緊張不安起來。
良久皇上開口問:“各位有什么意見?”。
丞相慕千丞道:“依臣之見,北涼并非真的想與臨越為敵,只是今年北涼突遇大寒,牛羊死傷大半,牧民無法填飽肚子才被逼南下,何不給他點糧食,結(jié)為盟友,省去不必要的戰(zhàn)爭損失”
張揚(yáng)道:“此言差矣,堂堂臨越怎可向北涼小國低頭。北涼在荊北燒殺擄掠,著實可恨,衛(wèi)將軍慘死,尸首被踐踏,此仇不報要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慕千丞:“敵軍剛剛大捷,軍中士氣高漲,萬不可沖動行事”
張揚(yáng):“北涼覬覦臨越已久,賊心不死,荊北已經(jīng)淪陷,若是不戰(zhàn),馬上都要打到商洛了”
皇上耐心聽著他們的諫言,猶豫不決。
慕千丞才出了殿門,就看到周勻正張羅著給殿內(nèi)的暖爐加碳。
慕千丞叫住他,周勻向他行禮“丞相大人”
“皇上正值壯年,怎么突然病得這么嚴(yán)重?”
“前天夜里染了風(fēng)寒,后半夜開始一直咳嗽不止。自從上次刺殺一事之后,皇上似乎受到了驚嚇,這會兒北涼又來犯,也二連三的變故,皇上似乎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好好照料皇上”
周勻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