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是十月初一,也是我的初一。
如果一個人出現在你面前三次,你都無法挪開眼。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的外表吸引了你)
第一次,我作為班長,經常去二樓的辦公室。
我那天心不在焉,迎面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抬頭和他對視,瞳孔失焦。
我第一見那么好看的人,僅僅是憑一邊側臉。
我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便倉皇離去,我那時不懂,為什么會有這種反應?
第二次,朋友拉我去看運動會時的年級籃球賽。
耳邊吵雜的加油吶喊聲,我根本不懂籃球。
什么好帥?那幾人推推搡搡的,連臉都看不清。
等等,投籃?別叫了,我耳朵都快聾了。
我逃命似的擠出人群,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中了,三分!”
我本能好奇的回頭一看,真沒出息。我立在了原地,那少年繞場一圈慶祝。意氣風發,不僅有上天賞賜的精致五官,還被太陽眷顧著。陽光鋪滿在他身上,耀眼奪目。
我呆呆地看愣了,過了半晌,眼神模糊只剩下他穿個著粉藍色球鞋,因為眼睛已經被陽光刺得發疼。
可是我還是能離開球場,回到大本營看書。
因為不懂籃球,也不懂看多幾眼又會怎樣,因為外地戶口和積分問題,我沒得選來到了比較偏僻的農村初中。
我的任務是考上重點高中
我父母的婚姻出現了漏洞,從我很小時他們就爭吵不停。我試圖以調皮搗蛋來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是他們還是吵。
問我如果離婚選誰,我不想回答。
外婆可以嗎?
我從小和外婆生活,長大到五歲才被父母接回。
他們以為我睡了,母親異于爭吵時兇狠模樣,很冷靜對父親約定:撫養權無法決定,等我十八歲后他們就離婚。
我忘了那時候我怎么想的,淚水濕了枕頭。平時哭聲跟狼嚎似的,可我卻未發出一絲聲音,抽泣也沒有。鼻涕在鼻腔,快要窒息。
我不再搗亂,因為我知道我還能和父母一起生活,是因為他們想對我負責。彌補他們當時魯莽不考慮后果地相愛放下的錯誤。
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來回報他們的用心良苦。明明愛意都已消失,還能裝的其樂融融。
在我變優秀的同時,他們的爭吵減少,終于像個正常的家庭。
是我的優秀引起他們的重視?還是知道我長大了點不能再吵了?
第三次,因為怕我被帶壞,父母不讓我住宿,而是每天花一個多小時坐車回家,早上六點多趕最早的車。下午擠車并轉三趟車,在車上寫作業仿佛已成為我的常態。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夜幕降臨,星空璀璨是嗎?
因為太疲憊,我好像沒有仔細觀察過天是怎樣的?
但憑記憶,夜晚的星空和書上說的差別很大。就是一片黑,還有一輪殘月。
我穿過一條條馬路、街巷,走著父母為我規劃好的坎坷道路,回到他們精心打造好的“家”。
又是平常的下午,我仿佛都能記住每趟車來的時間。
快來了,
我起身,穿過同樣等車的人群。他們攀談著,而我定定地望著被樹葉擋住的遠方,卻等來了……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迎風而來,卷起榕樹的須,勾連在一起。
后座的那個少年笑著哄著嬉鬧的妹妹,他無意抬眼,我卻有意讓他闖入我的世界。
被風牽動了嗎?
為什么他一笑,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
公交車緊隨而來,人群蜂擁般向后擠去,而我呆呆愣在原地。
我不知道,不知道,世界都慢了半拍,但是心跳好快。
而后我才意識到,連忙趕上車去。好吧,第一次沒有搶到位置,寫作業也泡湯了。只能呆呆站著,聽著耳邊傳來的閑言碎語。
可是,我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