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你是怎么知道的?”高遠面露懷疑。
“誒呦,先進來坐!”嬸子邊說邊向三人招手。
三人才坐到炕上,高遠就開始問了:“您知道我們找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們找的人就在我們村,他……誒呀,他前天晚上就來了,一直在等你們呢。”
嬸子態度有明顯地回避,但是礙于她認知里三人與那人的關系,有些拿不準該怎么接著往下說,面對著三人殷切盯著她的樣子,眼睛是閉了又閉。
“客人遠道而來,辛苦了吧,你們是怎么來的啊?”
不答反問,轉移話題的方式相當蹩腳。
“搭車來的,沒成想走錯了地方。”高遠敷衍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紀穗觀察著,感覺嬸子雖然一直在搭話,態度卻有些奇怪,好似顧慮什么。
幸而不久門外就傳來了聲響。
“這是我們的村長。”嬸子向三人介紹。
村長卻是看到三人時面露遲疑,但還是馬上跟上嬸子的話:“是的是的,你們先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找你們的朋友。”
村長迫不及待的就要把人帶走,嬸子在一旁放松下來長呼一口氣。
這情形,怎么看都不對吧,紀穗如是想著。
村長是個六七十歲的小老頭,腰有些佝僂,杵著拐杖就帶著三人前往祠堂。
紀穗看著就要把她們帶進祠堂的村長,不由叫停,“叔叔,我們進去不好吧?”
這話明晃晃的就是在提醒,她們三個是外人。
高遠在此時卻不由地思考,這個所謂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NPC怎么會等玩家?如果是玩家的話又是怎么做到的,這個副本可是才開放。
“不礙事不礙事,你們跟我進來吧。”說著這個村長就邁開了步子,絲毫沒有要等人的意思。
高遠抬腿就跟,撇頭對紀穗說:“先進去吧。”
紀穗準備跟上時,洋洋拉住了她。
“姐姐,祠堂連本族人都不一定能進,二姥她從來沒進去過。”聲音很小,透露出了一絲抗拒的意思。
“沒事的洋洋,我們先跟上叔叔,不要怕,有我呢。”紀穗安撫,用力攥了攥洋洋的手。
祠堂里的香火味里摻雜了刺鼻的硫磺味,好似很久不見光一樣,朽木的味道縈繞在紀穗的鼻尖。
大體上是很普通的祠堂,密密麻麻的牌位,看不懂的符箓,在放牌位的案桌旁放著一口棺材。
棺材。
一口斜著開了一半的躺在地上的棺材。
早一步進來的高遠皺著眉頭看村長敲棺材蓋。
晚一步進來的紀穗看到的是高遠盯著村長的動作,好巧不巧,高遠的影子就投射在上面。
洋洋已經閉起了眼,但還是用小小的身軀擋在紀穗身前。
紀穗心里一暖,下意識的動作是騙不了人的,這個從初見時就一直靠近她的小男孩,真的很可愛。
“您要找的人已經帶到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村長面上看不出恭敬,但是語氣非常小心,半張臉貼在棺材上說。
紀穗大腦接收到訊息時眼睛就已經瞪大了,一只手扶著洋洋的肩,另一只手已經摸上了折疊刀,警惕地準備下一步動作。
高遠則顯得淡定了很多,看起來就只是在一邊站著。
“等等。”
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個毛茸茸的自然碎蓋頭就這樣露了出來。
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從棺材里爬了出來,打量著三人。
然后頭微微揚起,用明顯才脫離睡眠的聲音說:“把那個小孩一起帶走,他在這有熟人。”
村長從紀穗手里拉扯洋洋,作勢就要把人帶走;小洋洋抗拒,不住往紀穗懷里鉆。
是啊,洋洋有親人在的,跟著紀穗二人不一定會面臨些什么,何必帶著冒險呢,更何況一個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紀穗把人往前推了推,“沒事,你二姥在這呢,你先去找她好嗎,我們有話要說。”
又要被丟給別人了嗎……
洋洋低著頭跟著村長就要往外走。
緊張的紀穗和高遠并未察覺這情緒,只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那個和村子格格不入的年輕人身上。
男生歪了歪頭,察覺到在場的人的情緒卻并不在意。
“不要太緊張,二位,你們知道的,我等你們很久了。”
說著他坐到棺材上,雙手在身側撐著,抬頭看向二人。
“我們都是旅客,沒什么好擔心的。”
說著揚起了笑臉。一張幼態臉,笑起來能看到很明顯的腮肉,神態間頗有幾分小貓的狡黠。
“沒有我,你們是出不去的。”
篤定的語氣讓高遠皺起了眉。
“你們知道的,這里啊,冰天雪地~不借助外力,很難走太遠,而且……你們積分不夠吧,這樣的話——”說著驀然看向高遠,“你們等不到他們的。”
挑釁地盯著高遠,直勾勾地看著高遠渾身充滿戒備的模樣。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高遠奉行多說多錯,面對這樣一個渾身充滿疑點的人,問題單刀直入。
“誒呀~放輕松嘛,用這么久的技能,很辛苦吧~”
紀穗聽到這里不由心里一沉,技能,不是她的話,這里還有誰呢。
小貓一時并未正面回答,甚至在轉移話題之前就已經把目光移向了紀穗。
“我當然是想和你們一起作伴啦!我們都是旅者,旅途中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嗎!”小貓滿臉理所應當,忽而又沉沉盯著紀穗一頭烏黑的及腰長發,“尤其是,我很喜歡你的頭發。”
然而他并沒有等紀穗接話的意思,又自顧自講了起來。
“當然啦,如果你們不想和我一起結伴的話,就簽協議吧,出副本時把‘紀念品’給我。”
“時間不多了哦,明早我就要走了。”
小貓惡趣味地笑了起來,半是威脅地開口。
“請問,怎么稱呼?”紀穗終于開口。
“徐子安。”
徐子安盤起了腿,一只手托起了腮,食指點著耳朵,仿佛運籌帷幄般看著二人。
徐子安不再說話后沉默逐漸蔓延開來。
“我知道你們要考慮,村東頭那間房是早就給你們準備好的,明早我還在這里,你們最好在八點前給我答復,回見,二位。”
說著徐子安人就像章魚一樣就往棺材里滑,順勢躺了下去,擺出來了一副不想繼續說話的架勢。
高遠見此情形,給了紀穗一個眼神就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