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說出這話是有原因的。
村民一次次的倒下,打到現在,雖然村民已經沒了能力繼續攻擊,但二人也幾乎筋疲力盡。
而偏偏這時候薩滿站了出來。
“力竭了嗎?那么,神女大人現在愿意站到我身邊了嗎?”
“不愿意。”
紊亂的氣息使紀穗的聲音都在發抖;反觀徐子安,說是疲倦,但甚至因為興奮,臉頰和耳朵已經漫上了霞色。
“他就值得嗎?”
薩滿說完就舉起了銅鏡,試圖照應出徐子安的真面目。
銅鏡毫無反應。
“哦?實力這么強嗎,可惜了,你遇到的是我。”
紀穗無語,“有沒有可能,他真是人呢?”
“神女,你還什么都不懂。”
說著,薩滿不再多言,放下掛在脖子上的銅鏡,舉起腰刀就開始吟唱。
雖然從沒聽過這種小調,但紀穗莫名直覺不妙。
徐子安可不打算等他吟唱,抄起手邊的鋤頭就照著薩滿的頭劈過去。
“裝什么?”徐子安語氣暴戾,十分看不慣裝腔作勢的薩滿。
薩滿也不是花架子,眼睛瞪大就下了個腰,閃身到了徐子安身后,跳了起來,舉著腰刀就要往下捅。
“哼,邪祟也配講話?!真不知道你是給神女下了什么迷魂湯,沒關系,你死了,她就會走入正途了。”
薩滿個子不高,比徐子安還矮半頭,脖子往前傾倒是更顯猥瑣。
紀穗想進去幫忙卻是有心無力,兩個人打得難舍難分,節奏之快不是她能加入的。
村長見此情形卻沒忘記紀穗,對著已經露怯的村民說:“愣著干嘛,快抓住神女!”
“上啊!!!”
村民一擁而上,對不吃敬酒的紀穗早已沒了所謂“神女”的光環,先前是兩個人,他們打不過,如今只剩一個紀穗,縱使力氣大又如何呢。
紀穗早在車輪戰開始時就已經消耗了大半體力,這時候看著烏泱泱的村民也有些頭皮發麻。
紀穗已經在考慮投敵了。
這時候,早已潛伏在屋頂,目睹了全過程的高遠心里滿是糾結:到底救不救她呢?她確實沒什么用,還是個新手,帶上就是浪費時間。
【但是她可是……算了,反正有把握打得過,算她運氣好。】
高遠下定決心,一躍而下,神兵天降般落到了高遠面前。
“遠哥?!”紀穗看見高遠,一時間吃驚又感動。
“跟我走。”
紀穗第一時間就是看向徐子安,這,怎么可以呢。
然后就發現,徐子安越打越亢奮、越打招式越凌厲。
“別擔心他了,走啊,你看他哪像普通人。”
徐子安恍若未聞,只是繼續進攻。
紀穗看著完全插不上手的局勢,對著高遠點了點頭。
“徐子安,我們先走了!”
“小穗子這么惦念我啊~我能脫身,快走吧,別死了,我的紀念品可是很重要的。”
徐子安這話并非無的放矢,協議建立,縱然是身為甲方的紀穗都要對徐子安負責,更何況是乙方徐子安呢。
保證不了紀穗的安全,徐子安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只是紀念品了。
村民可不打算放過他們。
高遠終于還是為紀穗附上了防御技能。
身上一層溫熱的氣體,這感覺讓紀穗無法無視。
村民一擁而上
紀穗看了高遠一眼,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她心里憋著口郁氣,只是說了聲:“謝謝。”
高遠并未做出回答,只是手握尼泊爾軍刀,擺出來一副要動手的姿勢,準備好要和村民們開搏斗。
紀穗看到高遠拿出了武器,果斷和高遠保持距離,避免被誤傷。
村民主要目標仍然是紀穗;攻擊高遠的村民招招致命。
紀穗反應極快,捉住伸過來的手把人往自己身上拉,靠近后一掌就把人推了出去。
高遠面對砸向面門的鋤頭,只一個側身,比鋤頭先落到身上的,是軍刀。
雖然打了這么久,可這是第一次見血。
紀穗頓時愣住了,但高遠和村民卻不是。
村民從紀穗的后背撲了過去,高遠十分手快地搶過了一把菜刀,菜刀就這樣擦著紀穗的肩頭打到了那個男人的肩膀。
血管破裂,腥味漫到了紀穗的鼻腔,仿佛信號般拉回了紀穗的思緒。
紀穗仿佛被喚醒了另一面,出手狠辣又快速;順著經絡的痛感死死限制了村民的行動。
原本不怕死的村民都倒下了,剩下的都是心懷忌憚的人。
高遠見此情形拉著紀穗就走,絲毫不打算繼續糾纏。
薩滿見此情形不由怪罪起村長:“你到底干什么吃的,成事不足的廢物!留個女人都做不到嗎?!”
不等村長狡辯,徐子安先打斷了他:“呦,還有力氣和他們講話呢?你,打得過我嗎?”
本就凌厲的招式隨著徐子安手勢的完成后氣勢更加磅礴,薩滿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腰刀割破了手指,口中流出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曲調。
隨著吟唱,薩滿躲避的速度越來越快,邊躲避邊開始了奇怪的舞蹈的動作。
徐子安認識它。
“呵呵,還是個雜家,打不過開始請人了嗎?”
徐子安的動作也隨之加快。
“你家那位知道你學這么雜嗎?”
薩滿并未回答他。
“小兒,你并非此間之人。”
再次響起的聲音不再沙啞,但十分尖細。
“哦?妖族修行不易,你已經有機緣附身,為什么還要走入邪途,助紂為虐?”
徐子安思考了一下提出問題的必要性,還是說:“就算你隨心而為,他學的并非你一家功法,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干你何事?”
“薩滿”五指成爪,直直撲向徐子安。
徐子安嗤笑一聲,心里只覺得它冥頑不靈,也不再多言,專心應敵。
薩滿道行不夠,但附身薩滿的東西卻是一眼就看出來徐子安的身手不一般。
“你也是道上的?”說著又否定了自己,“不對,天道不會允許窺視天命的人前往異世的。”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天,你都得折在這!”
說完,它發狠般沖了過去,速度之快,在場村民用肉眼只能看到殘影。
徐子安一時招架不住,被打的節節敗退:胳膊衣服被抓破,麻布破裂,棉花洇上了血色。
“死吧!”
“呵,”徐子安輕哂,
“死吧。”
輕輕吐出的兩個字,伴隨的是“薩滿”的倒地。
薩滿胸口上插著的是腰刀,短短的,不過二十厘米的腰刀。
風吹起,腰刀上的彩綢飄揚,鈴鐺甚至還在做響。
徐子安離開,無人敢攔。
“這么不長記性嗎?老東西。”
走之前還拍了拍村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