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佛的臉被凍的很紅,雙肩打顫,手里的動作卻不停。
“北天劍冢,這苦差事近幾年來都沒人接,你個小姑娘來這不怕凍死嗎?”
奚佛回頭一看,是那老頭,骨瘦如柴,披頭散發,穿著一件舊衣,像個乞丐一樣。
但在奚佛眼里,他就跟鬼一樣,北天劍冢寒冷他都受得了。
奚佛埋頭掃地:“我性子不合群,臟活累活只能落在我身上”
老頭一聽奚佛用最輕松的語氣說岀事實,捧腹大笑:“小姑娘,你實乃趣人啊!”
北天劍冢的寒風卷起老頭亂糟糟的頭發,露出他澄澈的雙眸。
一輪寒風又襲過,奚佛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定住雙腿,而老頭像個釘子一樣,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奚佛感覺自己已經快成冰塊了,意識渙散。
老頭走到奚佛身邊,一掌拍到奚佛肩上,奚佛頓時感到不冷了,奚佛看著高自己半個身子的老頭,說出自己的疑問:“老師傅,您是何人?”。
“一個無名修士罷了”,老頭默然答道。
奚佛拿著掃把跟在老頭后面,老頭往北天劍冢那處斷崖邊走,老頭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人看不透。
斷崖邊立著一個小亭子,亭內有火有肉,奚佛一看,感嘆:“老師傅,你這生活真豐富”。
老頭問:“你吃魚?還是吃雞啊?”。
“魚吧”
奚佛接過魚啃了起來,老頭撩開頭發喝酒,奚佛問:“你沒想過理一下你頭發?”。
老頭搖頭:“我沒那時間…”
奚佛啃魚啃得很快,老頭看了一眼問:“你被餓過?”。
奚佛點頭,老實交待:“當乞丐的那些年,餓出來的習慣,不想被搶,只能快點吃…”。
“你想學劍嗎?”
奚佛笑了。
目的達到了,也不枉我冒著被凍死的風險掃得這幾個月的地。
“咚”的一聲,奚佛跪地磕頭一氣呵成。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頭笑了笑,伸手扶起奚佛:“果然,你趕等我!”
老頭起身轉了個頭,大變樣,變得十分清爽,胡子沒了,頭發梳好了,身上的衣服也變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遲蒼,昆侖劍修”
劍修的難是整個修仙界公認的,所以劍俢的稀少程度就跟大熊貓一樣。
遲蒼這個名奚佛耳熟能詳,這不是昆侖大劍仙,昆侖劍修代表人物,世上劍修第一人,遲蒼!
奚佛目瞪口呆的樣子令遲蒼有些生氣。
遲蒼挑眉:“怎么不信?”
“不!…我只是高興…”
遲蒼給了奚佛一個腦瓜崩:“別傻坐著,去山下領東西吧,他們到了”。
奚佛摸了摸腦袋,乖乖聽話走出亭子。
應是遲蒼那一掌的原因,北天劍冢的寒風使奚佛感不到寒冷。
北天劍冢山下,奚佛看到了一小童子,頭戴蓮冠,手拿拂塵,身著錦衣,一旁還有只仙鶴。
奚佛正欲行禮,小童子伸出拂塵阻止了奚佛的下一步動作:“道友,不必多禮!我是替師傅來送禮的”。
拂塵一揮,一黑一白兩柄長劍到了奚佛手里,小童子介紹:“貪殺,九留,兩柄劍是遲蒼仙君給你的”。
“師傅,大手筆啊”
拂塵又一揮,一玉牌到了奚佛手里。
“此乃蓬萊信物,師傅說以后此物對道友你必有重用之處”
奚佛頷首:“多謝道友”
小童子像極了古畫上的人物,一顰一笑間透露著疏離感,像是一個修了無情道的人。
小童子走后,昆侖的人來了,他們帶來了奚佛不多的行禮,和內門弟子的玉牌,奚佛沒有與他們多言,謝過后,便上北天劍冢了。
山上小亭內,遲蒼見奚佛回來了,丟出了一本書《心劍法》:“自己先看看”。
奚佛翻看完《心劍法》,盤地而坐,遲蒼斜眼看著奚佛的動作,心里感嘆:“作為她的女兒,果然很聰明啊”。
盤坐兩天,識海內奚佛被貪殺劍割的混身是傷,在九留劍和奚佛多的合力下,奚佛握住貪殺劍使出吃奶的勁往刀鞘里塞。
“你大爺的!進去啊!進去!”
奚佛終于把它塞進去了,她無力的摔到在地。
現實中,遲蒼扶住奚佛的頭,喂了一顆丹藥,塞了一個軟枕,再任奚佛到下。
“你給她打了個好底子,雖剔了她一半的異骨,但性格和你一樣,倔…”,遲蒼低語喃喃道:“可惜,她爹的東西不認她…”。
一旁躁動的貪殺劍被九留劍死死壓在下面,但遲蒼聽不得異響,給了貪殺三張定身符。
一片片白茫茫的霧中,奚佛迷路了,她四處張望。
“你找到了我娘嗎?”
奚佛諷刺一笑,親人像原主的心中刺一樣,永遠拔不出來,小說中,原主雖是反派,但她其實是一顆皮球,誰都能踢了一下。
小奚佛身上的乞丐服令奚佛想到初次穿來的時光,吃臟飯,挨人打罵…
奚佛蹲下來與小奚佛平視:“我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的嗎,我們是被拋棄的”。
小奚佛臉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崩潰大哭,奚佛見怪不怪。
“以前‘當乞丐被人打時,沒哭夠嗎?”
小孩子對母親的向往是刻在骨子里,那怕被傷害過。
“其實連你的名字都是對那個爹的嫌棄”
哭泣中的小奚佛并未聽到這句吐槽。
好像過了很久,小奚佛終于不哭了,她拉住奚佛的衣角,怯生生喊道:“姐姐,娘親,真的不要我了嗎?”。
“對,她真的不要你了”,奚佛無奈回答。
畢竟你只是棄子罷了。
小奚佛哭的十分可憐,但奚佛背對著她,選擇去當個一壞人。
“可…可…可她說過…”
“你聽好了!奚佛!不管是親娘,還是養娘!她們都不要你了!”
說完奚佛后悔了,她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干嘛說怎么決!
小奚佛忍住再次哭泣的沖動,低頭扣著手。
“抱歉…我不應該對你說重話…可這是事實”
或許她也明白了,小奚佛抹了一把眼淚:“那…好吧…”。
一瞬之間,奚佛重新回到虛無沉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