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微微發光,指引王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蛋殼。光華流轉,蛋殼表面布滿了復雜的符文,此刻符文閃爍,王澄感受到一股禁錮的力量。
“隨我一起念誦這段符文。”生靈開口,王澄的腦海里漸漸浮現出一段古文字,她模仿著生靈的口吻,這片石洞都震顫了一下,放佛仙音出世。
在生靈的示意下,少女深吸一口氣,一股溫暖而又有些熟悉的力量瞬間涌入她的身體,與她胸腔中的某些地方產生共鳴。
隨著王澄和生靈專注吟誦祈導,蛋殼上的符文開始緩緩流動,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石洞都被這股光芒所照亮。光芒之中,蛋殼逐漸變得更加透明,內部的能量如同潺潺流水般涌動,最終,在一聲清脆的裂響中,蛋殼破碎開來。
緊接著,一股磅礴的能量自蛋殼中噴涌而出,化作一道青色的光芒,直沖云霄。在這光芒的映照下,一只雪白的小老虎緩緩出現在少女的面前。它的眼神清澈而傲然,如兩汪寒潭,身上的皮毛純金無暇,不染塵埃,如同初冬第一場大雪后覆蓋山巔的皚皚白雪。那毛發細膩柔軟,仿佛每一根都蘊含著天地間的精華,光芒照耀之下,泛起淡淡的銀光,如同無數細小的冰晶輕輕閃爍。
雪白的小虎實在是太過可愛,帶來一股天生的親近感,少女忍不住湊過去觸碰了一下,一股清涼而又溫柔的觸感傳遞過來。那小虎看到少女絨帽之下的清秀小臉,居然害羞的別過臉去。
一貫冷冽沉穩的女孩,看到小老虎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或許這時候她才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女。
雪白的小虎悄悄看了一眼王澄,有些傲然的開口道:“喂,人族,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心情看起來還不錯,開口答道:“我叫王澄。”聲音清脆悅耳。
小老虎抬眸回望,眼前的少女氣質清冷,此刻眼中燦若星辰,好像映著和煦的陽光灑下一把飛雪。小虎在這洞中萬年,習慣沉眠與冷寂,此刻有一種它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出現,微妙而深刻。
很多很多年后,憶及此時,仍心中悸動。
王澄問小老虎怎么稱呼,它微微低下頭,寒潭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而后又略帶著些傲氣答道:“我本名不可與人言,既來人間,你幫我起一個名字吧。”
王澄面對這小虎,也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她知曉人生于世,人總因情緒而放肆,然而哀樂之來,皆無可抵御,因此她總是情緒淡淡。但此刻,她有一種直覺,放佛這小老虎能抵御歲月侵襲,亙久不變。
少女沉浸于這片無形的紐帶中,稍稍卸下了防備和清冷。
語氣比往常的平靜多帶了一絲輕快,王澄答道:“我不善起名,不若就叫老虎吧。”
一時之間,居然分不清少女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這么無趣。
雪白小虎聞言,碩大的眼睛里顯現出震驚,虎臉上出現了極為不滿的神色:“你你你,我可不是什么老虎。我是白虎,不行,我不叫這個名字。”
王澄無奈道:“你是白虎?古籍載白虎乃仁獸,虎而白,縞如雪,無雜毛,嘯則風興。傳聞白虎一族的姓氏是……”
雪白小虎連忙打斷她道:“不能再猜了,你現在也不能知道,會影響你的緣法,凡人更不能知道。”
知它來歷神秘,她也不再多言,沉默下來。
少女想了想,過了一會,又問道:“皓月如何?”
白虎甩了甩尾巴,還是不滿:“像個姑娘的名字,我本體可是很帥的。”
“白瑾?”
“不夠霸氣。”
“傲風?”
“太土了。”
少女無奈,罕見的蹙了眉。她久居世外,家中并不養寵,也不擅與人交流。語氣中好像帶了點低落:“我不知你喜好,你還是自己選一個名字吧。”
白虎偏頭,看向王澄,少女放佛真的難住了,多了些呆呆的模樣。正巧她頭戴灰棕色的絨帽,邊緣鑲嵌著一圈細膩的絨毛,輕輕垂落,倒有姑娘家的幾分稚氣與可愛。
它語氣稍軟:“倒也不必非起什么名字,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