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天空晴朗又寒冷,現在已經是寒冬臘月了,一雙手輕輕擦過復古帶有雕刻的桌子,坐在了椅子上,順手倒了一杯茶,抬眼看了看窗外天氣,一望無際的湛藍色,沒有任何白色??諘绲姆块g里只有鐘表滴滴答答的走動聲,和時不時窗臺上的風鈴被吹的陣陣作響,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寂靜又空洞,時安蠻喜歡這樣的環境。他已經在這里生活了三個多月了,每天早晨起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環境,沒有改變過,從清晨到傍晚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包括學習,吃飯,娛樂,體育,書法……多個課程中,他一個人從容不迫的一一的完成,然后回到房間享受最后的寂靜。
那一天,這個美好的日子被一個消息打破了,時安一抬頭看到時針剛剛好轉了一圈。說實話,這個消息其實跟他的關系不大,但是怎么著,他還是偷偷的跑出去看了一眼。
木念楠臨產了,時安又看了一眼秒鐘,現在是晚上凌晨3點,安靜的走廊上,只有時安和黎俊兩個人,黎俊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他緊緊閉著雙眼,然后再睜開,如此反復。他的眼神一直注視著那虛無的半空,直到他看見了時安,他有點生氣,但也有點兒震驚。
“你怎么在這里?不!是怎么找過來的?”黎俊嘶啞的質問道。
時安沒有回答,而是抬手揮了揮手機。
黎俊明白了,是木念楠告訴他。
終于在等待了6個小時后,是一個女孩的降臨。
黎俊激動地眼睛都睜大了,一直抱著那個女嬰,時安總是靜靜的走到了木念楠的床邊。
時安看了一眼床上虛弱的女人,產房外是一片的歡樂和驚喜,產房內只是他一個人默默的盯著這個可憐的女子,時安那波瀾不驚的內心終于有了一點點的起伏,而他第一個想起來的人是他的妹妹,時星。
有人悲,有人歡,就是那一句話: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此時,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木念楠這個時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可能是,她又有一個新的籌碼了。
時安毫不猶豫離開了,他對于病床上的那個女人沒有任何的興趣,哪怕他可能已經猜出了這個女子未來可能一手掌握整個劇情,他也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和憐憫,更別提好奇了。
06
第二天,黎家喜得千金的消息立馬傳遍整個圈子,前來祝賀的人無一不身份之高貴,權利之強勢,后來決定商議后,取名淼淼,故黎淼淼。
一個月后,黎淼淼滿月了,那一天真可謂是奢侈無比,高朋滿座。這個仗勢簡直是比木念楠和黎俊結婚的時候還要大,在這場宴會的賓客里,最讓黎俊驚訝的還是六個多月前的一場預言:木浮抩他真的來了。剛巧不巧就是在這一天,就是在他的小侄女滿月的這一天。
木浮抩可以稱得上清新脫俗,在這個富貴圈里面還能保持著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潔和孤芳自賞。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木浮抩那一雙眼睛可真的撐得起絕世無雙了,能把一個人從浮夸世界拿到了世外,明明他也和大眾一樣,都是穿金戴銀,豪華無比,但是就是那一雙清冷的眸子給他增加了一點點的厭世感和清冷感。任何人在這個時候穿大紅衣服都顯得非常的老土,唯獨他一個人穿起了一種與世隔離的感覺。
時安是第一個發現木浮抩,木浮抩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像其他賓客一樣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之內,而是像一種神秘的感覺,神出鬼沒,一下子出現在某個偏僻的角落里,不被人發現。
至于時安是怎么發現的呢?時安在名義上、外界看來,他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養子,無權無勢,無名,無份,怎么能夠引起大家的阿諛奉承呢?所有的視線都朝著那被抱著的女嬰身上,這一點,木浮抩就顯得與眾不同了,因為他的視線一直在木念楠的身上,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時安敏銳的察覺到了來自那一個遠方的那一雙眼睛,他僅僅看了一眼,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時安看了看大堂中那一精致的鐘表高高懸掛于半空之中,現在已經是下午7點了。如果這個時候再不解決這一場無聊的、前仆后繼的奉承的話,那么木念楠懷里的這位女嬰可能在晚上就吃不到飯了。
時安看了一眼木念楠,回頭又想了想,于是輕輕的走到了黎俊的身邊,道:“先生,淼淼小姐她好像是餓了。你看,她的臉色明顯不太好?!庇醚凵袷疽饬死杩?。
黎俊一聽這話,頭也不回,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木念楠,熟練的從她的手上抱走了黎淼淼,對著底下的人說了幾句話,時安在遠處并沒有聽清楚,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在聽書。
時安回頭看見了黎俊抱著黎淼淼,身后跟著木念楠一起進入了一個包間,他們視線放在了下面,俯視著眾人,視線一一掃過,直到停到了某個角落那里,現在只剩下一顆開在正盛的梅花,而木浮抩已經早早離開了。
半個小時之后,時安已經將殿內的一些人安排好了,他輕輕的敲了敲門,直到里面傳來了一句溫柔的男聲“進”,他才抬腳進去。
此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室內與室外溫度的差異,這個包間非常的溫暖,像是初夏。
打開門,整個屋子就只有三個人,從左到右依次是站著的黎俊,他的臉色依舊那么的溫和,不過強行微笑的嘴角已經暴露他的心里的不爽;在他的旁邊是木念楠,和他有一點點距離,木念楠一襲紅色連衣裙外搭一個白色的外套,她滿面春風,如同一朵開的正艷的荷花,她一直在看她的弟弟,看著她唯一的親人在失去了六個月的聯系之后,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邊,那一種興奮感和失而復得的喜悅感是無法用文字來表達的;而黎淼淼則是被木浮抩抱在懷里,木浮抩一臉溫柔,那是對這個新生兒的喜愛;這么一眼看去,黎俊仿佛像是個局外人,不屬于這個溫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