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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如敘

長安樂(五)

西山別院的梅花頗具盛名,雪才將將小了些,姑娘們便三倆成群地想約著出門,結著伴賞梅花,周鶴宜尋了一除亭子坐下歇腳,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瞧見有幾批人打她面前過去了。

宋琳瑯一如既往地粘在周鶴宜身邊,關切的話說了一堆,又開始變著法子討人開心,陳清曉安靜聽著,雙手捧著暖爐,目光落在腳下的青石板上,亭子邊緣早被皚皚白雪淹沒,梅花簌簌,再添上一抹艷麗的色彩。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宋琳瑯抿了口茶水,小爐上煮著的茶香氣四溢,水汽自壺口冒出,在眼前糊了白茫茫的一片。她隱約知曉其中緣由,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勸解則是另外的學問。

“鶴宜姐在想什么,怎的都不理理我!”

“我哪就不理你了?這不是聽著呢?”陳清曉抬起頭,望著跟前撒嬌的小姑娘,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將人戳得往后一仰,“你還說呢,我病了這些日子,也不見你這個沒良心的去看我,卻還抱怨起我不理你來了,好不講理的丫頭!”

陳清曉歪了歪腦袋,臉上做出委屈的表情,“怕不是幾日不見,都把我忘了吧?”

宋琳瑯捂著嘴輕笑出聲,連連道歉討饒,“我們哪敢忘了,這不是早前不讓探視,好不容易昨日放出話說你好了,允許我們去找你玩,結果我又臨時有事,實在去不了,只得讓兄長代為問候......看在我費勁心思備了大禮的份上,好姐姐,你可原諒我這一次吧!”

陳清曉于是笑了,但又很快忍住,抬了抬眼,“既然如此,那我可好好期待了,若是讓我不滿意了......哼哼!”

宋琳瑯笑瞇了眼,“自然要讓姐姐滿意,若是不滿意了,鶴宜姐打我罵我都行!”

陳清曉和宋琳瑯對視一眼,雙雙笑了,笑過后,陳清曉方才后知后覺,“對了,你可知小六如今是個什么情況?”

這話一出,宋琳瑯詭異地沉默了一瞬。

陳清曉覺察到有些不對,“怎么了嗎?小六兒是出什么事了?”

“沒有沒有,你別多想!”宋琳瑯連忙道,“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去看看他,聽聞這回是因為他弄碎了嚴老夫人臨終前傳給嚴夫人的鐲子才,”說著,又不以為意地湊到陳清曉耳邊小聲道,“誰不知道嚴老夫人病得神智不清,‘傳家玉鐲’可沒少送。”

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們看的分明,但歸根結底這也是別人的家事,合乎情理,便沒有外人插手的余地。

細細想來,在有關周鶴宜的過往中,像這般為嚴家兄弟操心的時候也不在少數。尤其是最初相識的那段日子,幾乎一天要跑上三四道。那時大家年紀都不大,但也因此,一些惡劣的舉動也更容易被視為孩童間的“小打小鬧”放任自流。

周鶴宜第一次見到嚴家兄弟是在五年前的花燈節上,那時江凝還在京城,她們約著一道去湖上放燈,卻不慎被人群沖散,只得去湖邊再會合。

周鶴宜捧著扎了好久的兔子燈順著人流往河邊去,在洋溢著歡欣的人聲之中,敏銳地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不和諧的話語,只是稍稍愣神,她便毫不猶豫地朝著那處去了。

陳清曉斂下眉,只是周鶴宜大概想不到,那年花燈節下,她的善心未能結成善果。

劇情中對于嚴六的描述是一個典型的野心家。這人一面享受著背靠長公主府給他帶來的利益,一面又在暗地里與男主達成合作,幫著調查周鶴宜罪證的是他,帶著金吾衛闖進郡主府抓人的也是他。

陳清曉不知道嚴六背叛的理由,或許是覺得宋臨江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或許是覺著來自周鶴宜的幫助傷了他的自尊,又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

總之,他踩著昔日恩人的骸骨,踏上了步步高升的路。

“鶴宜,琳瑯,你們在這啊!”粉粉嫩嫩的一團沖進亭子,重重地砸在了陳清曉的懷里,撞得她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但雙手卻下意識地接住了來人,免得她摔地上。

“林霜韻你個笨蛋!快從鶴宜姐身上下來!”宋琳瑯嚇得咬了一半的點心都掉在了地上,趕緊起身把某個沒腦子的家伙拽開,而后叉著腰惡狠狠地罵道,“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鶴宜姐才病著,都沒好全呢,你就這么撲上來?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你是嫌鶴宜姐好的太快了是嗎?”

林霜韻這才注意到陳清曉蒼白的臉色,心里那一點被劈頭蓋臉罵上一頓的不虞也消了下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連連道起歉來。

見宋琳瑯還有話要說,陳清曉一手拉著一個在自己兩邊坐下,制止了這場即將發生的爭吵。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霜兒也不是故意的,況且我又不是接不住她,不過琳瑯說的也在理,你往后可得少吃點,不然我便真要接不住你了!”

聽到前半句還黑著臉,等到后半句,宋琳瑯沒忍住笑出了聲,又開開心心地挨著陳清曉坐好,還不忘朝討厭鬼林霜韻心上補一刀,“看吧,不止我覺得你得少吃點了,看你好仔不仔細些!”

林霜韻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冷哼一聲,本想也回刺兩句,但瞧見陳清曉的臉色,又忍了下來,“看在鶴宜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跟你吵架,況且我們習武之人,不多吃點,萬一像你一樣弱不禁風的,如何拿得穩手中的兵器?”

“我哪里就弱不禁風了!”宋琳瑯不服氣地嘀咕道,又親熱地挽著陳清曉的胳膊晃了晃,“鶴宜姐,老在這坐著多沒意思呀,不如我們四處走走,散散步,對病也有好處。”

陳清曉欣然同意。

宋琳瑯見她答應的這般爽快,還愣了愣,原本想出的幫腔的話一下子都沒了用場,有種莫名其妙的憋屈感。

但她轉念一想,許是周姐姐今日生辰,心情好,因而愿意多出來走走呢。見林霜韻挽著陳清曉起身,宋琳瑯也顧不得許多,趕緊站起來,免得她們去玩把自己落下了。

劇情中有關周鶴宜十五歲生辰宴的描寫并不多,只是作為周鶴宜的回憶出現,里頭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她同宋臨江的初見。

作為這個世界的男主,不難想象,作者在創造這個角色的時候給予了他多少寵愛。

讓他貌比潘安,讓他才高八斗,讓他長袖善舞,讓他于朝堂斡旋,讓他披襟斬棘,最終登頂朝堂。

在這里,宋臨江和江凝就是世界的中心。

周鶴宜是在一棵臘梅前見到宋臨江的,莊子里大多種的紅梅,只幾處假山用的是臘梅裝點。相比紅梅的艷麗,淺黃色小花顯得有些黯淡,因而觀賞的人不算多。

偏偏宋臨江很是喜歡,在樹前站了很久。

周鶴宜就在身后的亭子里坐著煮茶,茶水沸騰,水汽鋪滿了整個亭子,從垂落的細紗縫隙里鉆了出去,她看著遠處的少年,直到杯中的茶水漸漸涼沁。

可這不是屬于周鶴宜的故事。無論是單純的欣賞還是心動,故事中從不曾明說,也注定不會得到任何結果。

在先前的數次任務中,陳清曉見過許許多多的男主,毫無疑問,這些能被世界偏愛的都是優秀的人。盡管由于世界的完善,脫離了光環的主角們會顯露出一些不完美的部分,但除去部分一言難盡的,大多都是瑕不掩瑜。

陳清曉還挺喜歡這些脫離了光環的主角們,正是這些缺陷,才讓人的存在變得真實起來。

而現在,她也是時候去見一見這位男主了。

......

文人相交,必然飲茶作詩。宋臨江被一眾墨客簇擁著,如眾星捧月,一路詠梅敘雪,高談闊論,再由眼前景談及天下勢,說不出的意氣風發,少年得意。

他也的確有得意的資本,宋潯江垂手而立,隔著錯落的紅梅冷眼瞧著對面的熱鬧。不及弱冠的探花郎,也是當得起世無雙的贊譽。

平心而論,他對宋臨江算不得有多討厭,頂多是道不同不相謀,他看不上對方心機深重,自視甚高。有些文才便四處炫耀,一心只撲在功名利祿上。宋臨江也見不得他高高在上,總瞧不起人。

因而雖從小長在一個地方,也只是互不相干,如同陌生人那般過活。雖說兄弟感情淡漠,倒也相安無事至今。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本該一直相安無事下去,直到宋臨江成年,有了自己的府邸從家里搬出去,而后再不相見,再見亦是陌生人。

宋潯江藏在袖里的手緊緊握著,那雙素來被外人夸贊溫潤的眼眸像是淬了毒,死死地落在正被人捧著洋洋得意的宋臨江身上,像是暗中蟄伏的毒蛇,只要時機成熟,便會上去狠狠咬上一口,將尖銳帶毒的牙沒入對方的皮肉,一擊斃命。

可宋臨江又做了什么呢?宋潯江試圖扯出一個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來,卻不知是太冷了,他總覺得太僵硬,定然難看得緊,于是又耷拉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不恨宋潯江接近鶴宜,宋臨江想往上爬,想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也無可厚非,可他不明白的是,分明往上爬的方法那么多,宋臨江卻偏偏選了踩著鶴宜的血淚,踏著她的骸骨,自此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鶴宜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最后卻死在了無人知曉的地方,死在了她最厭煩的冬日。

宋潯江瞧著宋臨江走遠,被人群簇擁著的少年顯然十分享受這般待遇,眉飛色舞,好一個探花郎。

但比起宋臨江得意的樣子,他還是更喜歡這個人被踩進泥里,狼狽不堪的模樣,那才適合他。

宋臨江并不知道自己血脈相連的哥哥正在想些什么,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背后升起,回頭望去,只有滿園紅梅開得熱烈。

“浮文,怎么了?后面有什么嗎?”

說話的是御史大夫許大人家的公子,許澤安,也是京中有名的貴公子,與他的兄長宋臨江并稱“大魏雙子”,為眾多學子追捧,不知惹了多少女子暗自傾心。

而如今這個被人捧著的天之驕子正圍在他這個往日不屑一顧的庶子身邊,這讓他極其受用。

“沒什么,可能是天氣冷了,凍得我一哆嗦。”

許澤安連忙解下身上的白狐毛大氅給宋潯江披上,話里話外都是關切,“浮文可要注意著身體,如今天寒,易生病,這件斗篷你且收下,用以御寒。”

宋臨江連連推辭,許澤安故作不愉,“不過一件衣服,又不值得幾個錢。你要是連這都同我客氣,便是拿我當外人,我可要生氣了!”

宋臨江這才收下,將大氅裹緊,對著許澤安作揖,面露感激。

“多謝云樓抬愛,只是云樓這般赤城待我,臨江未曾領過這樣的情,一時不知所措。”宋臨江說著,便低沉起來,許澤安連連伸手去扶,面上似有觸動,又似有些不悅,“浮文怎的這般妄自菲薄起來,你是未及冠的探花郎,古往今來屈指可數,何況你稱呼我一聲兄長,兄長照顧弟弟,哪里值得說道。”

“倒是我要同你賠個不是,昔日因著某些緣故輕慢于你,還望浮文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許澤安這話一出,雖未指名道姓,但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些事就算你不刻意打聽,也總會傳到你的耳朵里去。這個“某些緣故”,說白了就是許澤安同宋潯江二人互不對頭,作為宋潯江庶弟的宋臨江受到遷怒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宋臨江擺擺手,“云樓兄怎會以為某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臨江早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又何談往心里去。”

之后的聊天越發輕松,行至一處六角亭,坐落于假山流水之間,梅花簌簌,隨著流水而去,不知去處。

“亭子里好似有人在。”不知是誰出聲。

“是個姑娘,看來是不便打擾,只能繞路了。”

宋臨江笑道,許澤安愣了愣,而后上前兩步仔細看了看,“諸位先往前頭去,那亭中的姑娘正是我家的小妹,我去同她說兩句話,不必等我了。”

于是便在此處暫且分開了來,許澤安走進八角亭,原本撐著下巴看花的小姑娘聽見有腳步聲,下意識轉過頭來,瞧見自家兄長正朝她走過來。

“打擾到你了嗎?”許澤安問。

小姑娘呆愣愣地搖了搖頭,眼睫忽閃,目光不自在地落在地面,“沒有,兄長怎么來了?”不是應該和那些人一道賞花作詩嗎。

“見你一人呆在亭子里,便讓他們先走了。怎的不和姑娘們一起玩?我記得,你不是和宋家姑娘關系很好嗎?”

小姑娘低著頭不說話了。

“長樂郡主也挺喜歡你的,若是不想找宋家姑娘,不如去找鶴宜說說話,恰好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起來也自在。”

“或者哥哥在這陪你,怎么樣?我們兄妹兩個也好久沒這樣單獨呆著說說話了,記得小時候,你總跟在我后面跑,你從小就聰明,那張嘴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總把大家逗得笑,你記不記……”

“哥哥!”小姑娘臉羞的通紅,“我那個時候還小,不懂事,你別說了。”

許澤安只好遺憾地止住了話頭。

小姑娘糾結了一會兒,才道,“我一個人呆在就行,哥哥也莫要擔心我,去和朋友玩吧。”

許澤安臉上的笑容一滯,對面的人干脆別過臉去不看他,像是這樣便能不知曉兄長的難過。

亭子里一時安靜下來,許澤安長嘆一聲,站起身來朝亭子外走。

“知楠,真的不要哥哥陪你嗎?”

半只腳已邁出了亭子,許澤安卻還是不死心似的,又側著身問道。

“真的不用,哥哥,你去忙自己的事吧。”小姑娘抬頭笑了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許澤安的背影有些狼狽,在許知楠的記憶里,她鮮少見過兄長這般模樣,只是有些東西,遲了便是遲了。

自大哥走后,很多東西仿佛也跟著去了,再也尋不回來。

“你哥終于走了,我腿都麻了!”

等許澤安的背影再看不見,八角亭邊的假山后才探出一個腦袋來,她先是對著許知楠眨了眨眼,方才走進亭子里坐下,錘了錘站累了的雙腿,抱怨道,“你哥怎么回事啊,原先不是不怎么管你嗎,怎的突然想起來要陪陪你了?你不知道,我剛準備進來就看見他往這走,嚇得我趕緊躲了起來,還好你把他打發走了,不然我就要站不住了!”

“這才多一會兒?你就是走的少了,嬌氣!”許知楠捂著嘴笑,“再說了,他便是在這又如何,你做什么虧心事要躲起來?”

那人一時語塞,“這不是,躲習慣了嗎,下意識就……況且我哪里就嬌氣了,想當年我在莊子上,可是漫山遍野的跑,沒人能追的上我呢!”見許知楠又笑了,她才惱火地一甩帕子,“笑吧笑吧,真是個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呀!你倒好,還要笑我。”

說著,她自個兒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二人笑了一會兒,許知楠才給她添上茶,“喝口熱茶暖暖吧,就算你皮糙肉厚的,但畢竟寒冬凜冽,你若是真被凍出什么毛病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司菱接過茶捧在手里,水溫略有些燙人,她舉起來吹去幾口熱氣,唇珠只略微碰了碰水邊移開了。

“再過一段時間,江凝就該回來了。”

司菱惋惜似的嘆著氣,臉上卻隱隱帶著點期盼,“知道啦知道啦,那位很了不得的大小姐,對吧?你總是念叨,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不過等她這次回來,我們怕是沒有這般清閑日子過了。”

許知楠不置可否,“是啊,要忙起來了。”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地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輕碰了碰,在杯中蕩開一圈圈漣漪。

“那就提前祝你,得償所愿了。”

許知楠搖搖頭,“不是我,是我們。”

“我們都會得償所愿的。”

毓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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