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如敘

長安樂(十七)

到了醫館,坐館的大夫讓藥童幫著將人攙到屋里的竹床上躺著,這才隔著雪白的帕子給人把脈,期間眉頭皺得死死的,看完脈相,又吩咐藥童打了盆熱水,掀開擋住那人面部的頭發,用沾濕了的帕子一點一點的擦去血污。

陳清曉帶著春蕓在外頭候著,思及那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側耳低聲吩咐春蕓拖馬車夫受累去成衣鋪子買一身干凈的男裝回來,又塞了些銀錢給看店的小藥童讓他進去說說,給那人打點熱水先清洗一下身上。

小藥童掂了掂手上銀錢的重量,自是無有不應,沒多久,里頭就冒出了一股濕漉漉的熱汽。

等大夫在里頭忙活完,又開了好些傷藥叮囑用量,陳清曉便在虛心聽著,一樣一樣的記在心里。

“這樣的藥丸子須得磨成粉,灑在新傷上頭,以免之后化了膿,一日三次,一次一粒便好。

輕微化膿處我已幫他簡單清洗了一番,你回去后記得叫人給他抹上這個白瓶子里頭的藥粉,同是一日三次。

嚴重的我幫著包扎好了,回去后記得換藥膏,然后用干凈的布給他重新包扎好,一日換一次藥就行......

最困難的還是他的右腿,若是再晚些送來,這條腿這輩子估摸著就算廢了。”

大夫捋著胡須感嘆,“也不知這娃兒是招惹了什么人,下手不可謂不重,好在先前的傷簡單處理過,想來那人也有意留他性命,只是下狠手折磨,卻也沒想讓他死,真是造孽了。”

大夫言止于此,陳清曉又多付了些錢聊表謝意,等春蕓買完衣服回來,藥童接過衣服進了屋,再出來時,是兩個藥童攙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車夫眼尖地上前把人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扶進馬車讓他平躺在里頭。在等他看病期間,春蕓未免委屈郡主繼續和那人共處一室,又叫了輛馬車過來,花了點錢找人回府上傳話。

兩輛車一前一后地回了國公府,早早收到消息的絮兒帶著兩個壯實的家丁在門口候著,馬車一到,就上去把昏迷的少年背了下來,帶去偏院安置下來。

忙了一天的陳清曉也有些乏了,一邊聽著絮兒和春蕓的連番說教,一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水霧在眼底泛起,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看的兩個丫頭心都軟了,也不好意思再說自家主子的“不是”了。

一進了屋,打水的打水,洗臉的洗臉,屋里的熏香換成了夜里助眠用的安神香,是很清幽的蘭花香氣,向來很得主子歡喜。

都一切收拾完畢,陳清曉臥在床榻上,絮兒和春蕓放下簾子,在外間就著一只紅燭繡花。

屋內靜謐,和著蘭花香氣,不消片刻就入了夢里。

【檢測到宿主入睡】

【是否要開啟高級防護模式,請注意,在此模式下,將為您屏蔽一切可能存在的外界干擾因素,直至宿主脫離深度睡眠狀態,存在一定風險,請謹慎使用】

【確認開啟】

【高級防護模式開啟,已為您屏蔽一切外界干擾】

【愿您做個好夢】

系統的呼吸燈急促的閃爍了兩下,又很快變得平緩,顯示屏上無機質的笑臉散去,一長串復雜無序的數據流將它環繞在其中,充斥著機械與生俱來的冷硬。

......

長街上燈明如晝,屋檐下大紅的燈籠明明滅滅,照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盡是歡愉。

嚴六縮著身子走在人群里,正月春寒,他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襖,盡管里頭塞滿了柳絮,冷風依舊無孔不入地往衣服里灌,跟欺負人似的,打在身上比刀子刮了還要難受。

“小畜生,在后頭縮著干嘛呢,還要我等你不成!”

嚴六瑟縮了一下,抬頭望見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孩童正耀武揚威著沖他呵斥。

那孩童一瞧便是被嬌養長大的,層層錦緞裹在他身上,保暖的同時也彰顯出了那家人的滔天富貴,一張小臉白白胖胖,兩處腮幫子鼓起,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任誰瞧了都要說聲可愛。

除了嚴六,只他知道,在那張尚且稚嫩的面孔下藏著怎樣狠毒的心思,他不敢反駁,只忍著腿上的疼痛走快了兩步,然后又被孩童嫌棄地一把推開。

“離我遠點,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挨著我,不想活了!”

嚴六被推得踉蹌,兩邊膝蓋重重磕在了地上,索性衣服里的柳絮夠多,又或者實在是冷得麻木了,他不覺得如何疼,只人山人海,過路人或詫異或同情亦或者看好戲般的目光盡數落在他的身上,叫他臉色越發難看,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里,干脆就這么憋死算了。

孩童猖狂的大笑如魔音貫耳久久不散,嚴六紅了眼眶,耳畔響起的低鳴恨不得將整個世界的聲音連同那駭人的大笑一并隔在外頭,面前的世界好似沉在水里那般模糊且扭曲,他想,好疼啊......

哪里都疼......

胳膊疼,腿疼,肚子疼,心里也疼......

他甚至自暴自棄的想。

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會再疼了......

脖頸處被什么東西緊緊勒住,無法呼吸導致他的整張臉都成了豬肝一樣難看的紫色。

嚴六的手無力地垂著,他心知再不反抗就會死在這里,但他的心里卻生不起任何求生的欲望。

他眨了眨眼,只有冷風劃過帶來干冷的澀意。

如果早點死了就好了。

為什么還要繼續活著呢?

活著有什么意義嗎?

嚴六閉上眼,想死的念頭越發深了。

對啊,是為了什么呢?

為什么呢......

嚴六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總記著似乎有那么一個人,有個很好很好的人,跟他說,跟他說......

白色的錦緞鞋面上用密密麻麻的針腳一針一針地繡著蘭花,鞋尖上鑲著大顆的南珠,襯的踩著那雙鞋的腳越發精致小巧起來,連帶著對其主人的嬌貴也能瞧出一二。

嚴六目光呆滯,怎么也不肯從那雙鞋上移開。

說了,什么呢?

潔白的裙擺落下,遮去了那雙漂亮的鞋子,只露出圓潤的珍珠供人觀賞,鼻尖隱隱嗅到一股蘭花香,眼皮子往下壓著,腦海卻漸漸清明起來。

“等明年,我們還要一起來放河燈!”

身上無端變得輕松起來,他才發覺周圍不知何時變得黑漆漆的,除了他以外再無一人在場,刮骨般的冷風也溫柔了下來,風里夾雜著好聞的,清幽的蘭花香。

他想起來,那是她最喜歡的香氣。

氣息的源頭,便是面前的那雙漂亮的繡花鞋。

嚴六顫抖著身子,腦袋一陣陣地疼起來,有什么東西在他的面前晃過去,叫他不自覺瞪大了眼,惶恐萬分,他仍半跪在地上,頭垂得很低,像是在給面前人磕頭。

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東西順著鼻尖落下,嚴六暗自勾勒著繡花鞋的輪廓,從針線織就的蘭花,到舉世罕見的南珠,雪白的鞋面,瞧著就軟和的底子,還有那一圈鑲著白色皮毛的口......無消對照著看,才驚覺原來他記得如此清楚。

眼眶霎時間變紅,嚴六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繡花鞋,他猜想自己如今的模樣一定狼狽極了,蓬頭垢面,穿著破爛地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趴在這個人面前。

而那人依舊矜貴地站著,臉上一定是帶著憐惜和憤怒,然后毫不猶豫地對他伸出手,試圖將爛泥一樣的人扶起。

她總是這么好,嚴六嗚咽著在地上縮成一團,那個名字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上,只敢在午夜夢回間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喚起。

鶴宜,鶴宜,周鶴宜......長樂......

“長樂郡主。”

“我在。”

周鶴宜嘆息著,然后蹲下來,雙手報膝,溫柔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小六,我在。”

“別害怕。”

嚴六肩膀顫動,而后緩緩地抬起頭,從發絲的縫隙里偷偷打量著他的郡主,目光掠過那雙眼睛,蜜一樣的眸子,倒映出他最不堪的樣子,周鶴宜伸出手撥開嚴六額前的發絲,小聲抱怨道,“真是的,怎么在夢里也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呀,怎么就學不會對自己好點呢?”

嚴六咽了口唾沫,有些愧疚地低下腦袋。

周鶴宜好笑地揉了把比雜草還亂的頭發,“好了,抬起頭來,難道你打算一直這么和我說話嗎?”

嚴六不敢出聲,面前突然出現一只白皙的手,順著望去,就能對上周鶴宜含笑的眼,“小六,起來吧,別趴著了。”

嚴六翕動著唇瓣,沉默良久。

周鶴宜于是換了種說法。

“小六,我需要你。”

嚴六瞳孔放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周鶴宜的手始終伸著,她笑著又重復了一遍先前的話。

“小六,我需要你。”

這一瞬間,嚴六方才有了些許做夢的實感,他只當是自己犯了癔癥,否則怎么會幻想出這些瘋話來。

盡管他曾無數次如這般做過夢,但夢里的他絕不該是現在這樣一無是處,卑微狼狽的樣子,他應當意氣風發,功成名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而郡主也不必對他說什么,只消一如既往的,鮮活地站在那里,眉眼彎彎,眼若星辰,對他道一句“恭喜”。

他本就會為郡主獻上自己的一切,又怎需要郡主來說呢?

不知怎的,嚴六心里難受的厲害,他大概是知曉自己的模樣有多奇怪,也知曉自己如今應當握住郡主的手,如她所想的那般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發誓愿為郡主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可他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土的手,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將手放上去。于是周鶴宜又嘆了口氣,然后一把從地上抓起嚴六的手,起身用力一拉,嚴六只覺得自己胸腔里躺著的東西也越發急切地跳動起來,眼前天旋地轉,等站定后無比清晰地映出那張他最熟悉的面孔。

燈火葳蕤,萬籟俱寂,他的郡主得意地笑了起來,掌心的溫度變得無比真實。

“小六,許多風景趴著是看不到的,只有站起來才行。”

嚴六訥訥地點點頭,然后便被任性的長樂郡主拉著在大街上跑了起來,人群在這一瞬間都活了過來,人聲喧嚷,人潮洶涌,周鶴宜不知從哪弄來一盞芙蓉燈,提在手上穿街過巷。

身后響起嚴秋氣急敗壞的叫喊,嚴六心有所感,回頭望去,太多人的面孔被甩在身后,漸漸的,嚴秋氣急敗壞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郡主牽著他的手,逃走了。

眼前燈火如晝,自此柳暗花明。

他想起來了,一股暖流從指尖匯入心間,嚴六奔跑在街巷里,臉上浮起暢快的笑意。

他終于想起來了。

他早就已經,逃出來了呀。

滾燙的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嚴六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蓮花狀的河燈從空中跌落下來,赤色的火苗頃刻間從里頭出逃,燒著了華麗的燈盞,將身后的長街點燃,沒入溫暖的火光之中。

“小六,”周鶴宜停下腳步,手腕一轉,用力地把嚴六往前推去,“跑吧。”

離開這里。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在前面等你。”

......

嚴六醒來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抬手一摸,糊了滿手不知是汗水還是眼淚的東西。這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他卻毫不在乎,只楞楞地望著自己裹著紗布的手,以及頭頂上用料講究卻生疏至極的床幔。

一時恍惚,不知夢里夢外。

“呀,你醒了!身上可好了?沒什么大礙吧?”

在旁候著的小廝端了盆水進來,嚴六這才放下手,怯生生地問道,“這是哪啊?我,我怎么......”

“這是公主府,你不記得了,昨日來時你身上都是傷,還是郡主替你找了大夫,又把你帶回府上照顧,你可得記得郡主的恩德才是!”

“郡主,可是長樂郡主?”

小廝喜笑顏開,“自然,除了我們家長樂郡主,還有哪位會有這般心善?”

后頭那小廝絮絮叨叨說的什么,嚴六已聽不進去了,他想起自己昨日聽見有人道長樂郡主將至,隱約瞧見郡主的車架打街上過,他心知這是個機會,便心一橫跑了出來,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去攔郡主的馬車。

他知道郡主一定會救他的,郡主不可能不救他,卻又害怕郡主救了他,認出他。

如今看來,卻是沒有的。竟有些說不上的失落。

嚴六松了口氣,暗罵自己矯情。

“可否引我去見見那位郡主,我,我想親自想恩人道謝。”

這是小事,小廝自然無有不應,“你等著,我這去通報一聲。”

“有勞。”

嚴六并非第一次到公主府,甚至腳下這條路,他也走過許多遍,大多和別人一起,偶爾會多幾個或少幾個,他都不在意。

園子里的花開的極好,更襯的美人膚白似雪,雙目含露,嚴六隔著一樹桃花望去,石凳上坐著的姑娘懶懶地撐著下巴,那雙大大的杏眼干干凈凈,一絲不茍地映照出周圍的景色。

他卻沒漏看眼尾分明的清冷,清清淺淺,讓人疑心是不是偷偷借了幾許月光來梳妝。

腳下的步子忽然邁不動了,倏忽想起昨夜那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不一會兒就模糊了視線,桃紅柳綠都沉在了不見天日的夜色里頭。

嚴六不由踉蹌半步,被一旁的小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若不是我在這,可得摔你個大跟頭!”

嚴六嘴唇翕動,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多謝。”

“我,我還是......”

“誰在那里?”

小廝帶著嚴六上前說明來意,陳清曉聽過擺擺手,“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不過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怎的弄得如此狼狽。”

“出城后遇上了土匪,不幸被抓了去,好不容易逃回來,卻不想驚擾了您的車架。郡主不怪罪已是萬幸,某何德何能,還得郡主救治,如此恩情,實難償還,只是某如今身無長物,但若郡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嚴六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那張熟悉的容顏,而后低下頭,含糊地說著感激之言。也只有這時他才慶幸起自己臉上留下的傷疤,叫郡主認不得他,末了又不由苦笑,分明他最不想讓這人瞧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偏偏每回落魄潦倒,都讓她瞧了個遍。

“除了道謝,還有一事,草民思來想去,我與郡主既非親戚,又不是府上奴仆,叨擾一日已是不該,如今醒來,自然也該離去,因此特來向郡主請辭。”

陳清曉聞言抬了抬眼皮,而后輕輕頷首,“是去是留是你自己的事,你若要走,絮兒,你去送一送客人。”

“草民告辭。”

于是嚴六又被送出了公主府,絮兒黑著臉,不太高興,但等到了門口,還是掏出了一包銀子塞到嚴六壞里。

“謝姑娘好意,只是已領受恩惠頗多,實在不好再......”

“給你你就拿著,”絮兒強硬地塞了銀子,叮囑道,“都是郡主吩咐要給你的,你既想要能報答郡主,勢必要先自個兒有個著落,沒銀子能行嗎,怕是不出三天就餓死在街頭了。”

嚴六羞紅了臉,“姑娘說的是,這些錢全當我問郡主借的,勞您轉告一聲,便說,若我日后有幸在京城站穩跟腳,定然十倍百倍償還,就是郡主要我這條命,某也絕不有半點怨言。”

絮兒的臉色才好看了些,“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郡主救你只是好心,不求什么回報,你只消記得郡主的好就是了。”

絮兒說完就走了,真當嚴六帶著一身傷出現在大街上時,又覺悵然若失,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已許久不曾這般走在陽光下了,自那日從嚴府離開,喪家犬一般在街上游蕩,本想著先離開京城,去別處打算,又在路上遇見山匪劫道,就這樣被抓了去,關了許久,時不時挨上頓打,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此地。

如今再看京城樣貌,竟有些恍然。

偌大的京城,卻無一處容他。但還來不及傷懷,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做。

“嚴公子,我家大人有請。”

嚴六沒什么感情地瞥了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小廝,心下了然,猶豫了些許,還是跟著去了。

公主府內,絮兒和春蕓正為了嚴六那般敷衍的態度替主子打抱不平,陳清曉抬了抬手,二人便住了嘴,神色仍是不虞,像兩條鼓足了氣的河豚。

“他又沒叫我救他,是我自己多管閑事了,何必計較。”

“什么叫您多管閑事!”絮兒都快氣死了,連連跺腳,“就是那小子不識好歹,分明是他自己倒在咱們馬車跟前才,我看您就是太好心了,這樣往后會被欺負的!”

陳清曉略有些哭笑不得,點了點絮兒的腦袋瓜子,“我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欺負的了我了?”

春蕓本想幫腔兩句,聞言也想起了自家郡主幼年不為人知的“豐功偉績”,又默默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只小聲嘟囔著。

“那您往后也得注意,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圖報,值得您去幫的。”

“我知道,況且絮兒不還說,這人走前口口聲聲日后報答我嗎,旁的不說,至少他有這番心,這便足夠了。”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春蕓只道那人也就說得好聽,連個姓名都不曾留下,也不知救的是什么人,家住何方,是干什么的,這種人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絮兒卻有些猶豫,畢竟那人神情真摯,不似說的假話,況且,看他的模樣該是個心氣高的,談吐間像個讀書人,保不齊日后還真能當個官,光耀門楣。如今不愿留下姓名,或許是難以啟齒吧。

陳清曉對此不做評價,她喝著茶,賞著花,聽著兩個小丫頭的爭論,只覺春意正好,是個好時候。

毓英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彰化县| 柳河县| 永胜县| 吉首市| 车致| 建昌县| 青冈县| 临湘市| 台中县| 山丹县| 瑞昌市| 伊春市| 靖江市| 罗甸县| 类乌齐县| 定边县| 南澳县| 尤溪县| 巨鹿县| 洪湖市| 日照市| 沁源县| 仁布县| 白山市| 平舆县| 墨江| 巴塘县| 芜湖市| 香格里拉县| 六盘水市| 海门市| 绥宁县| 疏勒县| 镇赉县| 综艺| 应城市| 海淀区| 丹江口市| 奎屯市| 汉沽区| 邯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