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先有了小艾用藥方案里的天雨流芳，才會有我的建議；還是小艾知道我會建議天雨流芳，她才寫進了用藥方案？

這已經成了玄學，哦不，是哲學。

我給建議，是因為小季的嘮叨。

自從小石拿下了小艾，我的工作節奏就算對小季透明了。不只是接訪時間，還包括記錄整理、報告撰寫、看書學習等種種安排，用他的話說這叫“職業預習”。唉，除了白眼，我真是實在沒什么可以給他。

職業預習的結果，就是他總能精準地抓住我的空閑，并且充分發揮他的話癆天賦，用永遠也說不完的話無休止地填充我的空閑時間。

由于他從來不會打擾我的工作，而且我還完全可以對他的話癆愛搭不理，所以也就由得他自己在那里神神叨叨。

有時候我忍不住想，是不是他的結案結早了？

他的嘮叨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比如每次提到落閑雨的時候，我都會“漫不經心”地暗暗留意。還真讓我等到了機會。

小季毫不掩飾他對落閑雨的喜歡，他的嘮叨里有相當一部分是在跟我商量怎么能有跟更多的時間跟落閑雨待在一起。他真是用了洪荒之力，把能算計到的時間都算計了，最后終于把“魔爪”伸向了每天下午放學后的學習時間。

“應該是能在一起寫寫作業，去什么地方好呢？”小季看著像是自言自語，眼睛卻瞟向我這里。

“去天雨流芳唄。”我看也沒看他一眼。

我實在是顧不上看他，全部力量都被用來壓住內心的緊張與激動，以期演出一個“漫不經心”的效果。

在整個“用藥”過程里，我只說了這六個字。

電光火石之間，我一下子明白了小艾為什么會把他們的相遇地點設在天雨流芳。

小季的嘮叨，于我只是耳旁風，聽了就忘。而她卻是過耳不忘的，于她來說這都是豐富的個人信息，我估計她對小季的了解已經超過了我，遠遠超過。

如果小季和閑雨在放學后要有一個自習的去處，最合適的地方只有那里，那一家天雨流芳。

其實那附近的自習咖啡廳不只天雨流芳一家，但小季這樣的“新手”是不太了解的，他也不耐煩去了解。所以才有了我說這六個字的機會。小艾是不是也把這六個字算到了？真是算無遺策！

他們都很喜歡那里，但并不是每天都去。閑雨希望他們輪流付錢，而那里不算便宜。

他們喜歡，我也喜歡。不只是為了凌霜。小季在那里多待一會兒，我耳邊就能清凈一會兒。

即使沒有雪姨，我也知道事情的發展，小季的嘴可比雪姨的視頻快多了。

小季一直對凌霜抱有一種莫名的“警惕”，這于他相當很罕見。他并不知道閑雨已經被我當作一階藥人配給了凌霜，但是也隱隱感覺到了情況的異常。好吧，以后我也許可以寫一篇關于病藥關系敏感性的研究文章。

相遇，畫畫，信任，事情似乎一切順利。直到我聽到雪姨的留言：

“麻煩了，那孩子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