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周岑揉著眼睛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
她窩在溫暖的被窩里,空調嗡嗡的運作著,吹來陣陣暖風。周岑伸出手拿到手機,煩躁的關掉鬧鐘,就將手機重新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周岑挪了挪身子,轉身準備繼續進入美男環繞的甜蜜夢鄉。
“宿主!宿主!”系統看著周岑這一幅冬眠的架勢,忍不住幻化成光圈,催促道,“宿主!現在已經早上八點了,九點半你不是要和溫書序見面約會嗎?”
見到周岑壓根就不理它,系統的橙色光圈變成了紅色,它撇了撇并不存在的嘴,在自家懶蟲宿主的身邊環繞飛行,大聲吟唱:“宿主呀宿主呀,快快起來床,宿主呀宿主呀,約會要遲到~”
要是鬧鐘還好,周岑可以捂住耳朵躲進被子削弱聲音的沖擊力??上Т丝虖娦薪兴鸫驳氖窍到y,那機械音直沖天靈蓋。
周烏云理了理自己蓬松松的云絮,默默地從床上一直飄到了樓下。
造型師糟心的看著周岑狂野的頭發,擠出一絲微笑:“周小姐,您先去用早餐吧?!?/p>
烏云搖晃了一下,再次無言的飄向餐桌,輕飄飄的在椅子上坐下,伸出軟綿綿的云手,面無表情的開始吃碗里的煎蛋火腿。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周岑終于又變成了原來那個絕世無敵大美女,她伸了個懶腰,接過劉媽手里遞過來的冰美式,穿著修身的長款風衣,做作的扭著腰朝著外面的庫里南走去。
溫暖的車內,周岑一秒破功,使勁哆嗦了一下。12月的最后一天,儼然已經進入隆冬,周岑穿著風衣屬實是要風度不要溫度了。
無所謂,我會冰凍。
周岑撲倒在電子顯示屏上,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制冷二十五。她瀟灑地伸出手,吧唧一下將四面窗戶全部降下。
周岑在北風蕭瑟中瑟瑟發抖。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司機不知道自己家二小姐是有什么毛病,但是他敢怕不敢言,只好點播了一手《一剪梅》。
窗外小雪零散的落下,一個小朋友牽著媽媽的手從街邊的奶茶店里走出來,使勁吸了一口珍珠。
該死,怎么吸不上來。
他繼續努力著,與沒有奉獻精神和思想覺悟的珍珠做著頑強的斗爭,這時,一輛車從他前方經過,送來一陣應景的音樂。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他登時悲從中來,將奶茶杯塞到媽媽手里,跪地大喊:“不!這個珍珠我吸不上來,太難了,真是太難了!”
§
經過風霜的洗禮,周岑精神大好,吸了一下鼻涕,朝著寶石博物館走去。
走進大廳,溫書序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他抱著一捧玫瑰等在大廳里,抬手拒絕了一個女孩的加微信請求。
他的神色倦倦的,在燈光的作用下還顯得有些頹廢。
直到——
“岑岑!”溫書序看到周岑的身影,像是瞬間曬到了陽光一般,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他疾步走上前去,伸出了手。
溫書序有些不好意思,怕自己這樣太張揚周岑會感到不喜:“岑岑,送給你的花,希望你喜歡?!?/p>
他另一只手握著周岑的一只手,心疼的幫她捂著。
溫書序不安地等待著,直到手上一輕,懷里帶了點風雪味。周岑撲到設計師先生的懷中,踮起腳尖在他的臉蛋上飛快吧唧了一口。
嘿嘿嘿嘿嘿嘿,周岑高興,周岑羞澀,周岑克制住自己的猥瑣笑容垂下頭。
周岑:自卑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玫瑰][玫瑰]
進了展廳,溫書序的目光頓時被琳瑯滿目的寶石吸引,一改平日里的陰郁,笑容陽光燦爛,拉著周岑的手嘰嘰喳喳個不停。
“岑岑,你看這是海藍寶,天空的顏色,非常漂亮,據說是大海的結晶,被奉為……”
“你看這個,是‘今夜的山玫瑰’系列的主要設計鉆石,澳洲Arghe礦出產的紅鉆石,將近一克就能買到88萬美元,不過岑岑就該用最好的紅鉆石?!?/p>
“岑岑,這一顆也是Arghe礦的藍鉆石,據說是封礦之前產出的最后一顆藍鉆,但我覺得成色不如你送我的那顆Cullinan好看,岑岑送的就是最好的!”
他們一路看過去,溫書序的嘴就沒停過。
看到一半,周岑假裝尿急,她眼里一閃而過狡黠的光,對著專心看粉鉆的溫書序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p>
溫書序挪了個地方,站在兩個展臺中間,乖巧的點了點頭。
周岑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乘著溫書序繼續看鉆石的空當,翻身一扭反從展臺的底下逃走了。
“誰是館長?!彼镜囊宦暸脑陴^長面前的桌子上。
館長擦了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珠,眼角余光瞥見周岑手底下藏著的黑卡,喜笑顏開:“這位女士是想做什么呢?”
周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隨即微笑著對著館長說:“禮貌詢問,我想購買一顆13克拉的南非Vinitia鉆石礦出產的無色裸鉆作為個人藏品,請問你們這里出售嗎?”
館長大手一揮,命人呈上,道:“2100萬?!?/p>
“成交?!敝茚臁?/p>
“——但我不賣。”這是個私人博物館,館長賊兮兮的道。
“2900萬?!?/p>
“不賣?!?/p>
“3200萬?!?/p>
“還是不賣,嘻嘻?!?/p>
無所謂,買鉆石是一個人的拍賣會。
“3500萬?!?/p>
“成交,簽了支票,這顆鉆石立馬屬于您?!?/p>
周岑抱著盒子,喜笑顏開的回到展廳。
她眼尖的瞧見溫書序正無聊的站在兩個展臺之間玩手機,要他不動他還真就不動,忍著去看其他展品的念想乖乖站在原地等著。
期間,還不忘抬起眼張望一下周岑有沒有回來。
周岑輕快的回到溫書序身邊,神神秘秘的看著他:“你猜,我懷里的是什么?!?/p>
“是縮小版的岑岑玩偶嗎?”溫書序眼睛閃閃的。
“為什么這么想?”
男人歪了歪頭,神色不復陰郁,他很高興的笑了,像是碰見了這個世界上最歡喜的事情。
他終于夠到太陽了。
“因為……”
溫書序眨了眨眼睛,眼里有點點的水光。
“遇見周岑,是溫書序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p>
§
終于轉戰貓咪咖啡館,周岑很是興奮,一頭就扎了進去。
小貓貓,嘬嘬嘬嘬嘬嘬,我來啦。周岑進到溫暖的室內,蒼蠅搓手。
絲毫沒有發現溫書序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笑嘻嘻的接過店員遞過來的24根貓條,心想這次自己真的是要喂貓喂到猴年馬月去了。周岑撕開三根貓條,翹著二郎腿坐在臺階上。
一團貓咪瞬間淹沒了周岑咖色的身影。
圓滾滾的貓貓蹭著周岑的靴子,還有的跳上她的腿去舔舐周岑手里的貓條。
很好的貓貓,桀桀桀桀桀桀,使我瘋狂旋轉。周岑準備站起身旋轉跳躍閉著眼變成龍卷風摧毀咖啡館,耳邊一個柔軟又毛茸茸的觸感讓周岑瞬間頓住。
愣怔一秒,周岑搓著手轉身,露出邪惡猥瑣的笑容:“桀桀桀桀桀,小貓貓,我來辣!”
“讓我看看!桀桀桀桀桀……哎?”
周岑的笑聲哽在喉嚨里。
一雙白色的貓耳倒影在周岑的眼里,這只貓咪的腦袋黑黑的,眼睛卻是冰凍的湖水。
§
天氣很冷,男人偏偏就執著在里面穿白襯衫,咖啡館的包廂內,燈光曖昧昏暗。
他被壓倒在沙發上,襯衫最上面的幾顆紐扣都已經散開,領帶半散,凌亂的搭在胸前,露出白皙誘人的皮膚和隱約可見的肌肉線條。
黑色的碎發散落在額前,堪堪遮住那雙藍色的眼眸,卻擋不住眼尾和臉頰上泛起的潮紅。
女孩跨坐在男人的腰上,溫書序修長的手指抵著周岑的腰,想要將她推開一點,卻因為怕真的讓周岑摔下去,并不敢使出力道。
“岑岑……”溫書序推不掉她,掐著周岑的腰,求饒道。
周岑一只手里拿著他先前戴在頭上的貓耳發箍,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溫書序的腰身上游走。
“不……不可以……”還在外面。
但是他真的好開心,周岑喜歡他,他就幸福的要死掉了。
溫書序想去捉周岑的手,下一秒,周岑就將那只發箍重新帶回了他的頭上,空出的手去解溫書序已經錯位到頸間的領帶。
他抿著唇,別過頭去,睫羽輕顫,耳根的紅暈一直蔓延到鎖骨。
周岑的手在抖,她垂著眼認真的解領帶的繩結,卻怎么都解不開。她重復著無用的動作,手上的活結卻越來越緊。
看著手下微微泛紅的皮膚,周岑急的快要哭出來。
燭光搖曳,溫書序渾身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熾熱的不只是房間里的溫度,還有周岑的體溫,和自己靈魂深處燃燒的邪火。
溫書序指尖泛著紅,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了動,抬起手解開了自己黑色的領帶。
濃郁的就像化不開的夜色。
他直起身,慢條斯理的將領帶套到周岑的脖子上,動作緩慢地像是害怕弄疼了她,又像是想要套牢她的一輩子。
手扯著領帶輕輕往回一拉,他的愛人就這樣倒在了他懷里。
溫書序擁住懷里的周岑,他手臂的力道漸漸收緊,頭埋在周岑的肩膀上,嗅著她發間的香氣。
“岑岑,我們回家好不好。”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多很多時間?!?/p>
火光搖曳,周遭的空氣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在這樣的氛圍下,一瞬間的沉默,就漫長的好像是永遠。
“很多時間,是多長?”周岑悶悶的道。
溫書序的手指微微移動,一個小巧的物件就出現在他的指尖,在火光的映射下閃爍出微弱而溫柔的光亮。
他慢慢推開周岑,看著那雙永遠讓他魂牽夢繞的雙眸,拉起愛人的手。
指尖緩緩向上推移,溫書序的動作很熟練,仿佛這個動作他已經演練過成百上千次。
冰涼的觸感直到指根才停下,蠟燭幾乎快要燃盡了,只剩下一點微光。
周岑就在這樣模糊的光線下看著溫書序的藍眸,他昔日的鋒芒漸漸消散柔和,只剩下數不盡的溫柔。
在一片寂靜間,她聽見溫書序鄭重地聲音——
“很長,長到整整一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