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是還要回公司嗎,怎么往公園跑。”
周岑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在紅綠燈變綠的時候踩下油門:“我之前太忙有點忘記了,今天沈宿和他朋友約了我去公園踏青,現在再不趕去就要遲到了。”
系統默默盤點了一下清單里的任務,覺得這次的任務挪到下次再做也是可以的,于是便沒有再說話。
楚城四月的風帶上了一絲不令人察覺的暖陽,周岑下了車,小跑著朝公園里面而去。
“沈宿,樊振川!”周岑終于到了約定的地方,朝著兩個修長的人影招了招手。
“岑姐!”樊振川和周岑還算熟,看了一眼沈宿的神色,熱絡的伸手回應道。
身邊的男人神色懶散,丹鳳眼里流露出一絲笑意。
時過境遷,他們如今都不再享有當初的青春了。
看著今日格外沉穩的沈宿,周岑有些不習慣的指了指一旁的野餐籃和野餐車:“那我們就先擺好東西吧。”
她積極地鋪開野餐墊,藍黃線條交織的格子還挺襯這草坪上的新綠。
野餐籃被樊振川料理著,周岑出于自己遲到的愧疚又轉向了野餐車,打算將其中的物品都擺放出來。
這才發現,沈宿正認真的將盤子和食物一樣樣拿出來。
“阿岑,幫我。”正坐在野餐墊上無聊的發呆,沈宿突然叫了一聲無所事事的周岑。
她坐在那里很別扭的樣子。
“這個東西我弄不好。”沈宿抿著嘴唇指了指野餐車上擺著的零散零件,不著痕跡的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果然,他就看見周岑很高興的朝他這邊跑過來,擺弄著旋轉雙層餐盤的零件,專注地研究起來。
開心就好,沈宿點了點頭,心情也很好的蹲在周岑身邊,一邊不時和她討論。
過了一會,餐盤終于組裝好了,擺上了可口的糕點。周岑微微瞇著眼睛,端詳了一會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的看向沈宿。
“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的,阿岑真的很厲害。”
將剩余的東西都一并準備好,樊振川給三人都沖了一杯手沖咖啡,加了牛奶和一塊方糖,油脂很好,甜的也是恰到好處。
周岑喜歡喝咖啡,沈宿才特意帶了自己在家研磨好的咖啡粉。
看著身邊的人喝彎了眼睛,他不由得也輕輕笑起來,眉眼一如當年。
“沈哥,你能不能稍微,稍微收斂一點。”樊振川忍無可忍的戳了戳沈宿的肩膀,悄聲道。
這看著周岑的眼神也忒忒忒忒明顯了!樊振川恨鐵不成鋼。
不要才成功邀約出游幾次就如此的得意忘形啊喂!
§
吃了點心,樊振川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眼罩,提議道:“要不我們來玩蒙眼捉迷藏吧!”
“好呀好呀,規則是什么?”周岑拍了拍手,笑著贊同道。
“規則就是,戴眼罩的人來抓捕沒帶眼罩的人,因為我們人數少,場地大,所以沒帶眼罩的人在規定的范圍內躲藏的時候要發出聲音吸引戴眼罩的人,被抓到就算出局了。”
三個人石頭剪刀布,周岑輸了,需要戴上眼罩。
“我幫你吧。”沈宿接過了樊振川手里的黑色眼罩,在周岑的許可下站到她的身后,白色的手指與黑色的布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指尖微顫,沈宿輕柔地將眼罩帶繞到周岑的后腦勺上,在伸出手指調整眼罩位置的時候避無可避的觸碰到了周岑的皮膚。
世界陷入黑暗,一切感官都在放大。
沈宿的指尖灼熱,觸碰過的地方都像是火燒起來一般。
“這樣,可以嗎?”沈宿低低的問道。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后頸和耳畔,周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熟透了,她整個人都交織在那一片異樣的酥癢里。
她摒除雜念,感受了一會眼前的眼罩壓迫力度,覺得恰到好處:“這樣剛剛好。”
話語間,有藏匿的情愫在消融流淌。
真的好燙。
沈宿探頭看了一會周岑眼罩的位置,認為也很恰當,推開的時候鼻尖蹭過了周岑的耳垂。
他的身上有一種桂花的味道。
很甜,像是可口的桂花蜜。
樊振川見二人終于膩歪完了,跑到規定的范圍邊緣,大聲喊了一句:“都準備好了,開始吧!”
說罷,他便一邊猴叫一邊在邊緣手舞足蹈的奔跑,像一只剛剛出世的嗎嘍。
周岑聽見這令人發笑的聲音,不禁笑出了聲,黑暗讓她不敢跑得太快,只是大步朝著嗎嘍大叫的地方走去。
她往前走著,就聽見身后傳來了響動,還伴隨著一聲:“阿岑,我在這里,離你很近。”
離你很近,也等你很久。
聽見沈宿的聲音,周岑下意識的轉過身,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在黑暗下周圍的一切都很虛妄。
眼罩帶的很緊密,緊密到透不過一絲天光。
那句話的尾音,也在這片無邊無盡的黑暗里漸漸消弭。
他會不會消失?周岑無措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沈宿!”
“阿岑,我在,我一直都在。”
耳邊傳來沈宿的聲音,她下意識伸手去抓,伸手碰到的卻是一片虛無。
在哪里?不是剛剛還出現在我的身邊嗎?
明明差一點點就抓到他的衣角了,指尖都已經摸到布料邊緣了啊。
還是要丟下我嗎?
周遭像是瞬間靜下來,嗎嘍般的叫聲沒有了,連著沈宿溫柔的笑聲也消失了。
周岑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眼前的黑暗就像是要將她侵襲。
她等啊等,終于等到春風送來的一句:“阿岑,我沒走,我一直都站在你身后,等著你回頭。”
沈宿的氣息就自她的耳邊出現,縈繞著送到了鼻尖。
他的眉眼就像春天一樣舒展,帶著天生的情意,沈宿笑著摸了摸周岑的發頂:“阿岑,我總是甘愿輸給你。”
下一刻,他就被周岑撲進了懷里,沈宿沒有刻意地去穩住身形,就這這點沖擊力,倒在了新生的草地上。
他伸手摘掉周岑的眼罩,在她的眼眸落下一吻。
“阿岑,你贏了。”
是啊,周岑又贏了,她總是他心里的常勝將軍,是他萬立不倒的旗幟。
好像只要周岑在,他總能所向披靡。
周岑悶悶的趴在他懷里,沈宿的身形抽條,國外的的生活讓他愛上了戶外運動。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牽著她的手,肆無忌憚的帶著她跑出小巷,說要保護她的少年郎了。
他們的重逢,熟悉又陌生,相顧又無言。
“沈宿,你還會丟下我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周岑想從沈宿的身上爬起來,可是剛剛脫離黑暗的眩暈感讓她站立不穩,又重重的摔坐回沈宿的腰上。
她干脆不再動態,就著之前的姿勢躺在沈宿的懷里。
枝葉輕搖,微風正好。
沈宿直起身,將日思夜想的人托在懷里。
“周岑,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周岑撇了撇嘴,捏住沈宿的臉頰,看著他那雙丹鳳眼:“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不會保護我。”
他眉眼如畫,笑起來的時候依然可以窺見當年顏色,沈宿就在這酒釀一般的春風里看著周岑。
說出那句,早就說出口,卻沒有兌現的諾言。
“周岑,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