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蓬萊仙境,一位少女站在摘星崖上俯瞰眾生。
少女身形清瘦,手里的星宿被陽光照著泛起藍光,在她的眼里總是透露著對蒼生的憐憫。
微風輕輕撫動少女的發絲,隨風搖曳。
她回眸看著我,在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我能感受到蒼生對她真切的呼喚,上至九霄城外下至一顆塵土,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們的生命。
“你是誰?”
她背對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雙大手將我拉入水中,我本想負隅頑抗,最終漸漸失去生命意識。
“玖熙媛!玖熙媛!”
“啊!”
我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直到周身傳來疼痛感,才明白剛剛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你終于醒了。”
“謝霆安,謝謝。”
“為了你,我可是把我這上好的靈藥全都用給了你,這恩情就算還清了。不過取你苦心修來的劍法,無異于刮骨傷筋之痛,你一個小小的結丹當真是勇敢。”
“相較于以前我所受的傷痛,這點小傷算什么?”
“果然,還是我小瞧了無情峰的弟子們,”
“既然你的恩情已經完了,你我緣分也就到此為止。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不怕回去挨你們師尊的罰?”
“敢做敢當。”
“你還真是可悲又可憐,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那人撞上你的劍,只可惜無情峰的人都是個瞎子。”
“你還有事嗎?”
“倒也沒什么,可是你欠我丹藥的錢……”
“以后我會還給你的。”
“那……”
謝霆安的廢話,我是一句也不想聽,拿起我的劍就走了。
曾經有幸來過一次摘星崖,沒想到站在崖邊俯瞰腳下,竟別有一番風景。
可這一切與我何干?我本就是小小修士,天下好不好跟我有什么關系?
無情峰。
“逆徒!還不跪下。”
“敢問師尊我何錯之有?”
“我教你本領是為了保護著天下蒼生,不是讓你將利劍對準你的同門!還不快跪下!”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盡管我有千個萬個不情愿,可那又怎樣?無情峰弟子這個身份始終束縛著我。
“你可知罪!”
“本就是媛媛師妹向我討教劍術。我何罪之有?”
“事到如今你還人不知悔改!”
“弟子無罪。何來悔改?”
“反了,如今我管不到你了是嗎?”
“不敢。”
“你如今還當我是你的師尊,那你就去好好的認個錯。”
“弟子無錯。”
師尊被我氣的頭發昏差點暈了過去,最后眾長老出面,我被罰了禁足。終身不可踏出桃林。
“既然如此你已被廢了劍術,那就把刎頸留下。”
“不,不要師尊,這把刎頸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你到底還當我是你的師尊否?”
“我……”
“竟然如此那便將此劍留下!”
“不,我把刎頸看的比我的命還重要,你要殺要剮隨便,刎頸我不會留下。”
“逆徒,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一群人蜂擁而上,我舉起刎頸對向眾人,語氣冰冷。
“誰敢動此劍?那便從我的尸身上踏過去。”
蜂擁上來的弟子不禁打了個冷顫,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
“我同意禁足,但這把劍我必須帶走!”
“你要是敢走,從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萬晨宇的親授弟子。”
“這把劍。我!必須帶走!”
“好,琳靈你好的很。”
我轉身就走,眾師弟我這番模樣,也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生怕我發起瘋來弄傷了他們。
“讓她走,走了就別再回來。”
我腳步一頓,隨即又快步朝門外走去。
踏出一只腳,獲得半點自由,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將我擊飛。
因為慣性我滾到了師尊腳下,胸口的疼痛,迫使我大口的往外吐著鮮血。
“大師兄。”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把她的劍給我……”
“是。”
我被兩個人按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我的刎頸奪走交與師尊。
“琳靈這是你欠玖熙媛的。”
只見師尊蓄力,刎頸直接被他震斷。
“不!不要!”
我被幾人死死按著,看著刎頸在我面前斷裂,心口絞痛至極。
我又往外吐了幾口鮮血,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最后干脆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來到桃林中,幽幽的黑暗將我包裹著。
心口傳來陣陣絞痛,而遠處又傳來陣陣野獸的嘶吼。
“我來的還真是不巧了,你這么快就蘇醒了……饕餮。”
按照我上一世的實戰經驗來看,這只饕餮正處于幼年時期,成年時期的饕餮嘶吼聲會響徹山谷,并且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桃林之中,這里根本無法滿足成年饕餮所需的營養。
“看來你是威脅不到我了……”
頭一發昏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
再次睜眼時,我以身處太虛幻境。
“有人嗎?”
“琳靈……”
“你是誰?”
“琳靈……”
“出來別裝神弄鬼!”
“琳靈……我好痛苦……放我出去,我幫你。”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少給我裝神弄鬼,趕緊出來。”
我隱約感受到有人在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轉身而去對上了卻是和我一樣的人。
只不過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周身總是環繞著令人害怕的殺氣。
“我說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
“放我出去,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為什么要放你出去?”
“你也感受到了我的氣運……我們兩個,本就屬于同一立場的人。”
“不,你不是我……你的氣運是,幻!這個世界上有資格使用幻的是真神,還有……還……”
“來不及了,你怎么能連你自己都忘了呢?”
“我……我的頭好痛,我是誰?”
我吃痛得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抱著我的頭,一段零散的記憶沖進我的腦海之中。在我腦海中不斷翻滾。
一雙手落在我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我抬眼望去,一張慈祥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
“娘!”
“浩浩天地,朗朗乾坤。七絕渡河,萬象其宗。羅盤星宿,劍出游龍,天地為棋,布盤,一念渡山河,二念萬法宗,三念度蒼生,四念斬邪魔!星宿!”
“琳靈記住這段咒語,修習它,娘會一直保護你的。”
“你,你不要走啊娘,別丟下靈靈一個人,帶靈靈一起走。”
“娘!”
我抬手擦去額頭,冒出來的冷汗,這場夢做的好真實,仿佛就真的見到娘一樣。
“浩浩天地,朗朗乾坤……”
我剛念出咒語的前兩句,源源不斷的氣運向我而來。
我能感受到我的氣運在一點點凝結。
我的神識沖破九霄云外,我能感受到所有的草木的生命。
神識飛向更高處,我俯瞰眾生肆意地感受著人間的煙火氣息。
若我只是一個平常家的孩子那有多好?我此生該有多快樂。
神識回歸本體。
“還是改不掉嗎,還是改不掉憐憫眾生的心,呵!琳靈你可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