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為了蕭南,她什么都學了。
見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蘇年年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的把手收回袖中:“我祖母很喜歡茶。”
蕭晏辭捏著茶盞沒接話,目光順勢移到她臉上:“蘇小姐行動到是快。”
他差人去濟世堂打聽的時候,金蒼藤已經被取走了。
“回回都能碰上,王爺也不慢啊。”蘇年年面帶微笑
二人四目相對,眼中皆是深意,各揣心思。
蕭晏辭彎了彎唇,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說罷,你想要什么條件?”
“這話應該是我問。”蘇年年繼續微笑,不疾不徐道:“我給了周游好處,他一定為我所用,王爺若實在有需求,我也可以借您用一用。不過前提是,王爺先把人還回來。”
借他用一用?
真能耐啊
蕭晏辭瞇著眼睛身體往后靠了靠:“蘇小姐,人在我手上。”
“那又如何?”蘇年年反問:“王爺要是有法子,今日不會約我見面,不是嗎?”
蕭晏辭抿唇不語,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游在他府里,不愿意醫人,只知道睡覺,對他來說等同一個廢人。
若是把周游放了,保不齊蘇年年扭頭就把人交給蕭南,到時候再找就有難度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案上點了點:“我如何相信你?”
蘇年年嘆了口氣蕭晏辭怎么比以前多疑了許多?
“我既然答應你便不會反悔,此事就看王爺怎么想。”她耐著性子解釋:“我會留周游在蘇府里醫治我祖母的舊疾,早就跟您說過了,可惜您不信。”
蕭晏辭唇邊的弧度有些嘲諷。
前世的事歷歷在目,他如何再全心相信她?
不過,把人放了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在蘇府附近安插幾個眼線,要是她敢出爾反爾,他隨時能把人抓回來。
那到時,誰也別想用。
他彎了彎猩紅的唇,正要應下,就見對面的蘇年年看著窗外,眸色忽然一冷,他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
“王爺還是別看了,一些不干不凈的東西。”
出來跟蕭晏辭喝個茶,也能碰見蕭南。
真倒霉!真晦氣!
蘇年年起身,利落的關了窗,可她低估了蕭南的臉皮
她重新坐下,剛把茶盞遞到唇邊,便聽見雅間外面傳來聲音。
“里面可是蘇家大小姐?”
小廝回答:“是。”
門叩了叩,不等他們回應,門已經被拉開。
蕭南看清里面的人,臉上笑容瞬間一滯,深沉到:“不曾想晏王也在此。”
“倒是巧。”蕭晏辭懶懶抬眸瞄了他一眼,瞬間了然。
他當蘇年年今日為何盛裝出席,若她早就知道蕭南在萬安樓聽戲,便一點都不奇怪了。
蕭晏辭盯著茶水,目光逐漸浮起淺淺的嘲諷。
而蕭南,眼睛落在蘇年年身上便移不開了。
不知怎么,今日的她分外明艷,平日里那股紈绔氣息都無影無蹤,被一種貴氣替代,竟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的公主都沒有的氣度。
“年年,好久不見。”蕭南臉色愈發溫和。
蘇年年胸口驟疼,滔天的恨意瞬間涌了上來,頃刻間,眉眼都染上了幾分冷意。
上次宮宴她忙著設計蘇心幽,沒關注蕭南。
算起來這是重生后第一次跟他打照面。
她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撕碎這人偽善的面容,讓人看看他是何等的黑心!
但現在,她還不夠強。
饒是她極力克制,吐出的字好似結了冰。
“我與你不熟,你可以叫我蘇大小姐。”
茶壺上熱氣裊裊,這話音一落,雅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靜。
半晌,還是蕭南先開了口。
他不急不惱,語氣保持著一貫的溫和笑意:“大小姐說的是,是我唐突了。”
“四弟如此溫柔謙遜,蘇小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蕭晏辭低眸,扯了扯嘴:“秋宴上你可給他介紹了一門好親事。”
溫柔謙遜?
蘇年年嗤笑,真想扒著蕭晏辭的眼睛給他看看上一世他是怎么死的。
她緩了口氣。
“四皇子看不上我三妹,卻送扳指給她,可憐我那三妹不知四皇子有雅致來茶樓聽戲,還在府里以淚洗面。”
蕭南走過來,剛要在蘇年年身側坐下,便見她起身,徑直走到桌對面,在蕭晏辭旁邊坐下。
一舉一動,搖曳動人。
他抿著唇,只好保持原來的動作在二人對面落座,聞言恍然道:“前些日子我遺失了一枚扳指,沒想到被蘇三小姐撿了去。”
蘇年年眼底嘲諷更甚。
前世他就是這樣一次次騙她的,她真是沒腦子,次次相信他的鬼話。
見蘇年年態度冷漠,蕭南順勢揭過此頁,看向蕭晏辭。
“晏王怎會與蘇大小姐在此處?”
蕭晏辭看著主動坐在他旁邊的蘇年年,嘴邊勾起了一個不冷不熱的弧度,語調輕緩意味不明:“年年邀我出來聽戲呢。”
他的確是打算放棄蘇年年了。
但她和蕭南,也別想好過!
蕭晏辭精致的眼角微紅,目光落在蘇年年臉上,等著她的反應。
誰知蘇年年偏頭看過來,周身的戾氣一掃而空,朝他綻放出一個明艷的小。
隨后伸出細白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擺。
“王爺胡說,明明是你……”
蘇年年含羞帶怯的看著蕭晏辭。
蕭晏辭面色一滯,被她這么瞧著,反應過來什么似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
他當這二人在這干什么呢?
敢情鬧矛盾了,拿他期蕭南取樂呢?
蕭晏辭猛的抽回衣袖,冰冷的目光順著他們二人臉上掃過,起身便往外走。
“你我的事不方便再議,蘇小姐什么時候想談再找本王吧。”
蘇年年見他要走,也毫不猶豫的站起來。
“既然王爺要走,我也得走了,四皇子自便。”
前面,身穿黑袍的蕭晏辭腳步一頓,隨后加快腳步朝門口走去。
蘇年年提著裙子緊跟著他。
“王爺,等等我啊!”
到了茶樓門口,蕭晏辭才回身看她,語氣十成十的疏離:“不留下和蕭南卿卿我我,跟著本王干什么?”
“我們事情不是還沒談攏嘛?”蘇年年也不生氣,笑瞇瞇的看著他:“我們的秘密不能讓蕭南知道,咱們去晏王府談如何?”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方才見了那孽畜,此刻無論蕭晏辭多么冷淡,她都覺得順眼,覺得舒心。
蕭晏辭氣笑了。
什么我們的秘密!
“不如何。”蕭晏辭轉身,不在管她。
蘇年年權當沒聽見跟著他身后鉆進了他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