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忽然綻開一個笑來。
“謝小姐,你這家事處理好了?”
謝秋慧聞言,臉色一陣鐵青。
她現在都想不通,連她母親都不知道的事情,蘇年年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她爹待人向來敦厚有禮,那日回府之后她去質問,他氣的當場大怒,她一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沒干告訴他娘,偷偷跑去北街那片宅子,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發現了那名歌姬,屋里還晾曬著她爹穿過的衣裳。
謝秋慧氣的大罵歌姬一頓,回府告訴謝夫人再返回來找,人卻不見了,就連日常用的東西都消失的干干凈凈。
在場的眾人不知發生了什么,見謝秋慧臉色難看,都奇怪的看著她。
蘇年年嗤笑一聲,沒再理會。
今日在場的人中,不少都是她前世打過交道的熟人
蘇心幽也來了,跟謝秋慧坐在一處,旁邊還有一個空位,蘇年年想了想,應該是三公主蕭如嬌的位置。
又過了一會,宮中的人才到場。
沒見到蕭晏辭,蘇年年毫不意外。
蕭晏辭回宮后,這些皇子公主同那些紈绔,或多或少欺辱過他。
本就沒有親情可言,如今蕭晏辭有了自己的府邸,交集就更少了,怎會出席這種宴會。
蕭如熙今日一身張揚的大紅色宮裝,頭上插滿了浮夸的簪釵,看見蘇年年立馬樂開了花:“年年,你來我旁邊做!”
蘇年年笑著應下,旁邊的江云桑也跟著挪了個位置。
海上云間的奢靡程度跟宮中不相上下,菜色味道是京中其他酒樓比不了的。背后東家極其神秘,有傳言說這里的東家以前是宮中廚子。
蘇年年讓念桃把裝著禮物的錦盒遞給后頭的宮女,神秘兮兮道:“回去再看,保證你喜歡。”
一旁有人酸溜溜開口。
“我們的禮物都有禮官造冊登記,怎么蘇大小姐的就要藏起來?怕不是太寒酸,見不得人吧?”
蘇年年抬眼看去,卻見說話的是三公主蕭如嬌。
人如其名的嬌縱跋扈,偏喜歡帶著蘇心幽一塊玩,要說不是因為蘇心幽第一才女的名號,蘇年年想不出別的原因。
“三公主為何會覺得將軍府送出去的東西寒酸?”蘇年年奇怪的道:“你難道不想看看,我們將軍府庶出的三小姐帶了什么禮物?”
蕭如熙是皇帝幺女,自小養尊處優,掌上明珠似的寵著,光看她今日這身打扮,便知宮中定少不了奇珍異寶。
蘇年年去過她的宮殿,隨便不起眼的擺件都抵得上京中貴族一年的開銷。
對于這樣的人來說,再華貴的首飾物件,都是不夠看的。
所有蘇年年投其所好,在庫房挑了一把匕首。
蘇心幽抿著小嘴,模樣柔弱又無辜。
今日她跟著蕭如嬌來,賀禮提前給她過目了蕭如嬌覺得沒問題,她也有底氣。
她挺著腰桿,讓旁邊下人吧禮盒呈到蕭如熙面前。
里面是一對紅珊瑚雙結如意釵。
蕭如熙取出來看了看,便放回去,謝道:“蘇三小姐有心了。”
“一點心意。”蘇心幽眼中得意之色盡顯,明顯自我感覺良好,她話鋒一轉,“我實在好奇,姐姐那禮盒里到底裝了什么?”
蘇年年彎彎唇,語氣大度:“既然大家想看,便看看也無妨,只是不要嚇到你們。”
這話落在前頭,眾人更加好奇里面的東西,屏息看著蕭如熙打開錦盒。
“哇!”如蘇年年所料,蕭如熙發出一聲驚嘆,“年年,你也太懂我了吧!”
蕭如熙立馬把匕首拿了起來端看。
那匕首為烏金打造,刀身上刻著精美的纏枝紋,柔和了刀刃的森寒。刀柄是用金絲楠木所制,堅固又防腐,里面鑲嵌這一顆墨綠色的玉石。
純流線型的構造,比例完美,揮起來定是相當順手的。
眾人瞧著那匕首,驚的說不出話。
哪有人生辰送匕首的?更離譜的是,壽星還那么開心?
別論這賀禮合不合情理,蕭如熙本人的反應足以證明,匕首比那釵子和她心意多了!
蕭如嬌臉沉了沉:“蘇年年,要是父皇知道此事,恐怕要問罪與你。”
“三姐,這還不是你們非要看的?”蕭如熙有些不高興:“看也看了,你們今天在座的人,都不準告訴父皇!”
在場能見到皇上的人,一只手就數得過來。這話明顯是對蕭如嬌說的。
蕭如嬌還要說什么,卻被蘇心幽拉住了衣角。
母妃說了,蘇心幽是有名的才女,處世圓滑細膩正好能磨磨她的嬌縱,聲音蕭如嬌才時常帶著她。
她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另一邊,蕭如熙歡天喜地的讓宮人把禮物收好,說了些場面話,命人傳膳。
“七妹過完生辰便十五了吧?”
蕭南面色溫柔盡顯:“可有中意的男子?”
說道這個,蕭如熙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還沒有呢。”
“那公主可要好好學學蘇大小姐了。”旁邊一女子掩面笑了起來。
蘇年年抬眸冰冷的看去。
謝秋慧道:“三公主不知道,傳言蘇小姐前些日子帶回府一個男子,就安置在臨院,想來是要效仿從前的清河公主養上面首了。”
“謝小姐這般聽風就是雨,想必謝家家風也是如此。”蘇年年放下筷子,當即反駁道:“造謠一張嘴,若明日傳出你是謝夫人跟別人的私生女,你如何辯解?”
謝秋慧臉一綠。
蕭如嬌接過話,嗤笑道:“秋慧也說了這是傳言,若所言為虛,你急什么?”
那一堆人發出低低的笑聲,聲音不大,卻刺耳至極。
江云桑氣不過,剛要說話,卻被蘇年年壓住手。
江云桑抿唇,扭頭看她,只見她不疾不徐的開口。
“三公主。”蘇年年唇邊漫出一個無辜又單純的笑,眼落在謝秋慧得意的臉上——
“狗咬你你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