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被她吼得一愣,饒是心中窩火至極,還是做回了原位,一雙噴火的眼睛盯著柳如珍。
蕭南不由朝蘇年年看去。
傳聞中周游狂妄至極,脾氣陰晴不定,怎會……會如此聽蘇年年的話?
他找這些草藥,本就是為了引周游現身,沒想到這么長時間,他竟然一直藏匿在蘇府。
怪不得他找不到。
眾人目光下,蘇年年定了定心神,聲音平穩:“四皇子,事情出在蘇府,我們蘇府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柳姨娘,你因為四人恩怨,毀了四皇子的藥田,自然是要賠錢的。”
蕭晏辭低眸,唇邊溢出一絲嗤笑。
他還以蘇年年要說什么呢。
他在期待什么呢?聽她主動跟蕭南撇清關系?
做夢都做不到。
蘇臨海不知這嗤笑是為何意,只覺得十分認同蘇年年的話,跟這點頭。
蘇府手握重兵,定要跟不想干的人劃清界限,不能引起皇帝誤會。
柳如珍咬咬唇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聲音小了些:“怎么陪?林夫人口口聲聲說藥材無價如何賠?”
蕭南朝蘇年年溫和的道:“年年,無妨,這藥材就當我送給你。”
他眼中的溫柔刺痛了蘇年年的眼。
不過是貪圖蘇府的兵力,這般惺惺作態,騙一個女人的感情,真惡心。
她眉眼瞬間冷了下來,彎了彎唇,莫名透著一絲譏諷:“既然如此,只好謝過四皇子了。”
蘇臨海蹙眉,還想說什么,見蘇年年投來一個眼神,終究抿唇沒說話。
蘇年年走上前,將匣子接過,遞給周游:“你自己想辦法搶救吧。”
周游沒想到她怎么忽然改變了態度,手中的匣子沉甸甸的,他立馬起身,拿著匣子往四喜院趕。
重新栽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換種辦法保存,或者直接制藥算了。
屋內,蕭南看著蘇年年黑眸中的疏離冷意,狀似沒有察覺似的:“年年,明日我們萬安樓一敘可好?”
蘇年年面色不改,甚至輕巧笑了一聲:“可以。”
正好她也有話,想跟蕭南挑明。
“蘇將軍今日父皇還召我入宮,就不多留了。”蕭南跟蘇臨海道別后,眼睛在蕭晏辭身上一頓:“晏王,我先走一步。”
林夫人跟著蕭南離開,屋內便只剩四人。
蕭晏辭盯著柳如珍,似乎有些不悅。
“柳如珍,你先回去。”蘇臨海道:“等回頭給你算賬!”
柳如珍低著頭,咬牙行禮推下。
這插曲結束,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王爺見笑。”蘇臨海面色鐵青,喝了口茶順氣,才開口說道:“今日來訪,所謂何事?”
蕭晏辭眸中晦暗不明,將茶盞遞到嘴邊,喝了一口。
京中流言離譜,說蘇年年周旋于皇子之間。
一個清白尚未及笄的少女,日日往晏王府跑,終是落人口舌。
不如他主動來蘇府找周游,更妥當些。
誰知剛到蘇府,便碰見這么有意思的事。
蕭南當眾邀蘇年年去茶樓,蘇年年還同意了。
他輕輕放下玉盞,唇邊的弧度更大了些:“近日京中流言,想必蘇將軍也有耳聞。”
蘇臨海瞧了蘇年年一眼,不忍心說重話,悶悶應了一聲。
他以為蘇年年只跟晏王府走了近些,沒想到她真的跟蕭南有來往。
“尋常做客罷了,前些日子年年在晏王府留宿,不知為何也傳了出去。”
蕭晏辭點頭:“正巧,晏王府最近來了客人,不方便見外人。”
蘇年年皺眉看去,只見他目不斜視的盯著他的指尖,聲音清清冷冷:“蘇小姐今后不必再去晏王府。”
蘇年年下意識問道:“什么客人?”
她頻繁往王府跑,忽然來人,她怎么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有什么人是她見不得的?
不會是……那個穆非吧?
蕭晏辭狹長的眸看向蘇年年,眼底不帶半分情緒。
“蘇小姐不必過問。”
蘇臨海聞言道:“如此甚好。”
蘇年年抿抿唇。
她發現,她他們二人的關系中,蕭晏辭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蕭晏辭說什么,她就得聽什么,他不愿意說,她怎么也問不出答案。
就算有時候愿意說了,也是陰陽怪氣,滿口違心話。
山楂糕就是最簡單的例子。
如果……她跟放肆,更無賴一點,會怎么樣?
“這么大點事,王爺讓下人來傳個話不就行了,怎么親自跑一趟?”蘇年年十分認真的問道。
蕭晏辭嘴邊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本王有更重要的事要和蘇將軍說,還請蘇小姐回避。”
蘇年年:“……”
好吧,不上套。
可以!
蘇年年吸了口氣,強壓下留在門口偷聽的念頭,坦蕩的挺直背脊,往外走去。
蕭南那般表現,如果她是蕭晏辭,已經恨不得上去刀了他!
蕭晏辭方才表情那般難看,一定是誤會了什么。
現在連王府都不讓去了,做事瞞著她。
蘇年年心一動,走到廚房去做山楂糕。
說什么蕭晏辭也不會信了,估計用這個哄一哄吧。
她亂七八糟的糕點做了一堆,提著食盒在正廳外等,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正廳的門從里推開。
跟之前比,蘇臨海面色緩和不少,蕭晏辭唇邊弧度淡淡,看上去沒那么陰陽怪氣了。
?
這倆人聊了什么?
二人走出來,蘇年年走上前,給蘇臨海遞了好幾個眼神。
蘇臨海抿抿唇,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才先行告辭。
蘇年年笑瞇瞇的遞上手里的食盒,見他嘴角弧度有些平,忍不住打開食盒把里面的各色的糕點展示給他看。
“王爺,這是你愛吃的山楂糕,這個香梨餅,也是之前給你做過的。”
蕭晏辭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在她臉上,淡淡開口,還是她熟悉的嘲諷:“蕭南喜歡吃什么味的?”
蘇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