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快點”。
“小楊,注意觀察病人身體各項數據指標”。
“繼續加大力氣按庒,快”。
白色的病房里,幾個醫護人員正在著急緊張的給病人做心臟復蘇,一些醫護人員在匆忙準備醫療器械的要搶救著一位快18歲的女孩。
護士、醫生、主任們忙得不可開交,他們又一次在和死神搶奪這條年輕生命,這已經是醫生們搶救女孩的第二次了。
lCU門外有位哭得肝腸寸斷的中年婦女是這位女孩的母親,哭聲響澈醫院的角落,旁邊還有女孩的外公、外婆跪在醫院墻壁邊不??念^雙手合十祈禱的里面的女孩平安。
“香香,媽媽在這,你答應過媽媽一定要堅持住的……要陪著媽媽的………”,女孩的母親擔心的顫抖不止的在為自己的女兒祈禱著。
“我老太婆求求老天爺開開眼放過我孫女吧……她還小……要收就收我吧,放過我孫女吧………我老太婆給你磕頭了………”女孩外婆哭得顫抖著。
“祖宗們,保佑保佑我孫女吧,每年的香火我們一家從來都沒有斷過,這次救我孫女一命,每年的香火錢我都翻倍,一定要救她……她還小”女孩外公也在潸然淚下的說著。
病床上意識逐漸模糊的女孩也依稀聽到了吵鬧的周圍有著媽媽和外婆、外公哭聲和一些沒聽清楚的話,但是她沒力氣睜開眼睛,她的身體不允許她醒過來,身上好疼,她控制不了身體。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醒過來,媽媽們還在等我,我不能讓他們那么傷心……”。
“我要醒過來,我要去找丁陽,我還要去見丁陽,我治好了就要去見他,他答應我的諾言還沒有完成……”
“我還有好多話還沒有和丁陽說……”
“我努力治療那么久,一定不能輸……”
病床上的她在腦海中如此想著,努力的想控制身體的主動權,可這些都由不得她。
漸漸的……頭很沉,聽覺無限放大周圍太吵了,全是雜音,她聽見心臟監視器一直都在驟停的聲音…………
她殘破的身體不允許她的靈魂居住了。
她的耳朵沒在聽到嘈雜的聲音了,她的世界突然安靜了,身體也不痛了,很輕松很輕松的感覺,這是她生病以來從未感受到的輕松。
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像玻璃一樣的記憶碎片慢慢拼接起來就好像真的要開始播放她的一生。
女孩害怕極了,她曾經聽別人說過,人死之后所有記憶都會重新播放一遍,她趕緊蒙起眼睛不再看。
可那個畫面在她腦海里也有,就像必須得看下去似的,她崩潰極了,她不想死,她還有那么多事沒有完成,那么痛的治療她都一直挺住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偏偏要這樣,我那么努力……怎么還是沒有挺過來,媽媽……媽媽又該多傷心,外婆外公……白發人送黑發人又該有多難過……
求求你們送我回去吧,我不要現在不疼的感覺,我想要疼,我要活著,疼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女孩哭泣的吶喊著,可周圍只有除了正在完成準備開始播放的記憶碎片沒有別的人回應她。
她的記憶開始在前面的碎片中開始播放了,她腦海中也在播放著。
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把她逐漸崩潰的情緒拉了回來。
“哇哦,我的寶貝女兒,我的女兒就是可愛,爸爸在這的,爸爸一直陪著你,乖啊乖……乖…啊乖……爸爸給你唱歌兒好不好……”
這是她的……爸爸,她逐漸放下捂著跟沒捂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屏幕里的爸爸。
爸爸邊說邊把襁褓中的她抱在寬大的懷抱里哄著,她已經快忘記爸爸的樣子了,連聲音也快記不得了……
后面她看見爸爸不熟悉的把懷里抱著的她遞給護士,她被護士放進了保溫箱,護士推著她走了,她模糊的看見身后的媽媽虛弱的躺在床上,爸爸在她身旁陪伴著。
她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原來這是爸爸清晰的樣子,她終于知道了,她媽媽為了保護她都沒有給她看過那么清晰的照片……
后面的畫面中她一直待在保溫箱里,做一些治療,她的爸爸媽媽就隔著保溫箱討論著她該叫什么名字,溫柔的看著她笑。
她只記得她在保溫箱里住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哪一天,她終于離開了保溫箱被爸爸媽媽帶回了家。
香瀾就是她的爸爸媽媽給她取的名字,那個女孩就叫香瀾。
后面的畫面一直很幸福,一家人一直很幸福,爸爸媽媽輪流給她喂好吃的。
她身體不好經常吃藥,定期被爸爸媽媽帶去醫院檢查或者治療,有時她還看著爸爸媽媽既興跳起一支華爾茲,她就這樣看著爸爸媽媽恩愛,她也很幸福。
外婆、外公、還有奶奶經常給她買玩具,和好吃又有營養的零食,從來不敢給她亂吃些什么,她們都特別喜歡她。
爸爸經常向他的朋友炫耀他的寶貝女兒香瀾,她經常被爸爸的各種朋友小心翼翼的抱著看,抱著舉高高,她高興的一直在笑,她從小就在溺愛中長大。
直到后來香瀾五歲時,她偉大的爸爸因公殉職了。
她的爸爸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工作時看到通緝犯的領頭和隊友追捕時不小心被歹徒用刀一刀捅到肩膀又一刀刀捅進心臟,她的爸爸還沒來的及搶救就光榮犧牲了。
后面是為了保護家人,怕那群群體龐大的通緝犯來傷害到她們,她爸爸的真實照片一直都是藏起來的,她們一家能看到的都是模糊不清的。
香瀾看到這已經淚流滿面了,她好想爸爸,爸爸在時她和媽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爸爸不在后她和媽媽只能相依為命,生活過得很平淡。
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因為媽媽懷孕時經常因為爸爸的工作焦慮和擔心。
一次爸爸工作時又受傷了,他想著保密不讓妻子知道免得讓妻子擔心了,可他的隊友不小心在她媽媽面前說漏嘴了,媽媽聽到爸爸受傷的消息而受到了驚嚇。
于是,香瀾就成了早產兒,經常生病吃藥比同齡人還要矮小一點,爸爸媽媽也一直很愛她,一直小心的保護她逐漸長大。
爸爸走了后,她和媽媽傷心了好久,沒過多久媽媽開始收起悲傷振作起來。
這次換成媽媽保護她了,媽媽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堅強,可是有幾次深夜她看見媽媽一個人孤零零的撫摸著爸爸的照片流淚,臉上又多了也些憔悴。
香瀾那時就非常煩自己的身體一直不好,有很多小毛病,體質差,經常讓媽媽擔心,讓媽媽那么累,最后就這樣慢慢治療著和度過了很多平凡也快樂的時光。
直到香瀾上初中后,身體的病一次比一次重,慢慢的從住院一兩天變成了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直到現在她的病越來越重,后來又經歷了兩年的新冠疫情經常和媽媽分開,那時她的身體經常讓她覺得她可能也挺不過疫情了,她的身體太差了,但是她一直堅持著,她不能讓媽媽傷心,讓外婆、外公、奶奶也傷心。
這場比平時大一點的病和疫情就剝奪了香瀾一整個自由活動的時間,就連學習都跟不上,她雖然沒有被感染,但也要治療自己的病,她也被隔離在醫院治療,她無比的擔心家里的人,就經常和媽媽、奶奶、外婆、外公們打電話,同時她也無聊著。
直到偶然間她認識了一個人,他就是丁陽。
香瀾的青春一直都是安靜的,丁陽的突然闖入打擾了這份安靜,就像一顆小石子打攪了平靜清澈的水面使水面泛起漣漪。
他們是在發達的互聯網上認識的,是沒有帶有任何目的認識,認識那天正好是新的一年大年初五迎財神。
那天晚上香瀾像往常一樣刷視頻,發現有人給她發了私信。
她點開了那個按鍵,從此她的命運就已經和丁陽糾纏在了一起,但是若是她沒有點開,她可能也挺不過那一年。
香瀾點開消息看到是一個陌生人問她知道一個女孩的事嗎?或者是聯系方式嗎?
香瀾當時一臉懵,然后經過那個陌生人消息的提醒,她想起前面她無意間在評論區看到一個特別可憐的女孩然后評論了幾句關心那個女孩的話。
后來從陌生人口中知道這個女孩很有可能ZS了。
這把香瀾嚇著了,她從來沒經歷過這些,她和那個女孩根本從來不認識,一個北方人和一個南方人怎么可能認識,可偏偏聽到這個消息她很難過,或許是看到以前那個女孩的評論經歷太多太過同情才會有怎樣的心理。
于是那天她也加在那個陌生人的后面在網絡上和那個女孩的評論區里去找找有沒有人和那個女孩認識,但是也一無所獲,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香瀾已經急流淚了,她從來沒有對誰這樣沒有一點感情的流淚,偏偏她還在大年初五ZS,她不敢想象那個女孩有多傷心。
或許這是香瀾在評論區遇見過最意難平的評論,也或許是在疫情這樣嚴謹的時駿下,讓香瀾有一顆對生命憐憫和敬畏之心。
后來終于那個陌生人聯系到那個女孩了,那個女孩也在她評論區說明了這是個誤會,她只是停電手機關機了。
后來那天香瀾生氣又擔心得委屈的加上了那個女孩的微信也同樣和那個陌生人加上了微信,那個陌生人就是丁陽,他們就這樣誤打誤撞的認識了。
那時香瀾和丁陽還說好要一起陪著那個女孩走出淤泥。
那個女孩名字叫白佳,已經大學畢業開始工作了,可她患有雙相情感??礙,同時因為長期抽煙傷害身體她還患有肺癌,這讓香瀾和丁陽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年香瀾16歲了,認識他們時丁陽18歲,白佳2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