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斂看的好笑，她明明活了那么久，卻還是小孩子心性。

不過她現在是孩子模樣，這種行為放在她身上也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人覺得她古靈精怪得很，更加惹人喜愛。

他笑了一下:“你剛才說的都是你化作人形之后的影響吧，我只和你融合了一部分，所以我受到的影響應該沒有你說的那么大。”

蝴蝶撇撇嘴，小聲嘟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以墨斂的耳力，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能清楚的聽清蝴蝶說的每一個字，感到有些意外。

不知怎的，他就是莫名覺得蝴蝶剛剛夸大了事實來嚇唬他。他不怎么信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本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他就隨口這么一說。

結果還真是。

墨斂眸色暗沉，他之前從未有過類似的感覺，就好像他能知道蝴蝶在想什么一樣。

但當他看到蝴蝶不滿的模樣時，突然就升起了一點逗弄人的心思，故意裝作疑惑地看向她：“你說什么？”

他的目光清澈，神情帶著一絲不好意思和窘迫，仿佛真的沒有聽清她說的話一樣，輕聲說道：“我剛剛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遍？”

話剛出口，他就一愣。蝴蝶沒有察覺他的愣神，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偏過頭去不看他，別扭的說:“我說你說對了，我剛剛說的確實是我自己化成人形受到的影響。”

墨斂卻沒有再聽蝴蝶說話。近幾年來他從未做過如此孩子氣的，逗弄人的舉動，前面是因為出任務，后面是因為死神的其他成員全部犧牲了，也就再沒有人跟寵孩子一樣慣著他。

所以他也就收了性子，但是現在他又突然做出這般頑劣的行為。

不，應該不是突然。墨斂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舉動，漆黑的眼里劃過一絲冷光。

就像剛剛蝴蝶問他第三次進化的物種什么的時候一樣。

明明按照他平時的作風，他不會這么直接的說出答案，而是會等他們告訴他。一是因為他所知的信息不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沒有依據的猜想而已。

二是因為他并不確定楚行歌和雪的態度與立場，不知道他們是否可信，而他們又都是聰明人，他并不想過多的暴露自己的能力。

但是他還是說了，并且在看到他們表現出來的震驚之后心情莫名的變好了一點。

真的只是很輕微的一點變化，當時正在思考的他并沒有及時注意到這一點些微的變化，而正常人也注意不到這么細微的變化。但是他本身是一個對情緒很敏感的人。

那種變化，那種心情，就像得到認可的孩子一樣。

這本不應該是他會出現的情緒。

那么他剛剛感受到的那種感覺，應該也不是偶然。

思索間，他猛然驚覺，他現在的狀態太過放松了。

甚至在他醒來后剛見到蝴蝶的時候，他雖然有一些慣有的警惕，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對她太過防備。

這不應該，因為蝴蝶才害得他重傷昏迷。

但他隱約有一種感覺，他和蝴蝶是同一陣營的，蝴蝶不會傷害他。

這種感覺并不強烈，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種感覺，然而這種感覺卻直接影響了自己的行為。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是因為契約，還是因為融合？

蝴蝶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實際會受到的影響:“你會有點嗜甜，會有點怕水，但這些都是在可控范圍內的，然后你不太能沾葷腥，可能就是不太喜歡吃的程度吧，也不是一點都沾不了……”

墨斂沉默著聽她說完這些才開口:“那融合會影響我的性格和行為嗎？”

蝴蝶思索了一下:“會有一點吧，但是影響不大。綁定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主宰者與人類之間心意相通，然后性格也會互相影響。”

那么影響他的那種感覺應該就是所謂的心意相通了，墨斂思考著，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片刻之后，他看向蝴蝶:“最后一個問題，我的身體沒有被完全治愈，是因為寄生嗎？”

“是，也不是。”蝴蝶上下掃視了一眼他的身體:“寄生抵消了一部分湖水的作用，所以你身上的傷沒有完全好，但是實際上你現在身體還是不好主要是因為融合。

主宰者的力量不是你一個普通人類能承受的，雖然你只融合了部分，因為你先前的身體素質太差，這部分力量依然使你的身體無法承受。

所以在經過湖水的洗髓伐骨之后，你的健康水平依然在水平線之下，并且以后好起來的可能性不大。”

墨斂聽的嘆了口氣:“那可怎么辦呢？”

“第三次物種進化開始之后就是人類的末世了吧？”他頓了頓，眸光轉向從剛剛起就一直沒說話的楚行歌和雪，嗓音帶笑:“那我只能抱緊你們的大腿了。”

楚行歌看著他，臉上也不自覺帶上了一點笑意:“居然能讓大名鼎鼎的King抱上我的大腿，真是我的榮幸。你難道就不怕我轉手就把你賣了嗎？”

“你不會。”墨斂說的很篤定

楚行歌挑眉:“這么確定？”

“那當然。蝴蝶又不是傻。”墨斂毫不客氣地道:“和主宰者綁定的人之間應該會有一點感應，綁定這點是肯定瞞不過。

但是寄生，融合這些明顯不是正常情況的事蝴蝶只要不是傻就不會在不知底細的人之前說。但是她沒有避著你們，你們也沒有感到太驚訝，就說明你們是知情的。”

“也就是說，在蝴蝶看來，你們可信。”墨斂支著頭，輕笑一聲:“畢竟未來要一直綁定，這點信任我還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