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亦沉默著聽完，和墨斂交換了一個眼神。

墨斂瞬間了然，再次看向楚行歌，在半空中和他視線交匯。

他笑的懶散:“楚行歌，我們談談唄。”

楚行歌看了他一會兒:“談什么？”

“我們的合作啊。”墨斂身體微微前傾，目光也毫無閃躲的看著楚行歌:“你們需要我們為你們提供更多的信息來保證在末世的生存幾率，對吧？尤其是在這場進化格外怪異的情況下。”

見楚行歌沉默不語，墨斂也不在意，接著往下說:“我們嘛，需要一個空間來存放物資。”

他嘆了口氣，唇角卻還帶著笑:“畢竟我們東西比較多，還是有個空間比較方便，你說是不是？”

“是啊。”楚行歌也笑起來:“那我們確實是要考慮一下長期合作。”

他漸漸靠近墨斂，視線定在他的臉上，有些意味不明的道:“不只是因為這個，還因為你……”

墨斂一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他說的話。

幾人的神色都很精彩，凌霄偷偷的跟嚴予懷說:“我從來不知道老大也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嚴予懷神色復雜的點頭。

周建亦原本正神游天外，一下被自己嗆住，咳得驚天動地，一旁的宋霖連忙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楚行歌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也沒有要接下去說的意思，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看向周建亦，似乎只是隨口一問:“說起來，好像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表情就很怪。我能知道為什么嗎？”

周建亦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表情非常奇怪:“你確定要知道嗎？”

“我不能知道嗎？”楚行歌反問:“不能說嗎？”

“也不是。”周建亦嘆了口氣:“我怕我說出來你可能會想殺了我滅口。”

楚行歌簡直哭笑不得:“沒事，說吧。我現在應該還打不過你哥。”

周建亦偷偷瞥了墨斂一眼，見他也是一臉好奇，才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當時，你一直在追我哥。”

“咳……咳咳。”這次變成了凌霄被嗆得滿臉通紅:“真的嗎？”

雪一下笑了起來，用手肘撞了一下楚行歌:“沒想到啊，你也有那一天。”

楚行歌臉上的平靜沒能維持住，寸寸崩開。

而另一位當事人墨斂卻沒他這么大反應，反而還在期待后續:“然后呢？”

“對啊？老大追到手了沒有？”緩過一口氣來的凌霄挪了過來，兩眼發光。

“沒。我哥沒同意，他名分一直沒要到手。”周建亦非常誠實:“但是他們實際做到那種程度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有好幾次都看到楚行歌對我哥動手動腳的。”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楚行歌。

周建亦又補充道:“其實，但是我哥其實已經松口了，要不是……”

他突然住了嘴，神情有些慌亂，有些驚恐。但是已經晚了，墨斂看了過來:“要不是什么？”

周建亦抿著唇，不是很想說這件事。但耐不住他哥聰明:“是我出什么事了嗎？”

周建亦別過臉，不看他哥。

墨斂已經猜到了大半:“是我死了嗎？”

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墨斂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而且應該還不是那種生病，或者是外出出意外之類的正常死亡，應該是慘死……”

“別說了！”周建亦猛然回頭，眼眶已經紅了。

他太害怕了。每每回想起那個在福爾馬林里漂浮著緩緩轉動的頭顱，他都會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太害怕這一回他哥又是這個下場，自欺欺人的不去回憶，不去提起，好像這樣那件事就沒有發生一樣。

墨斂的聲音柔和下來:“你是在害怕，對嗎？”

“你害怕重來一回我還是這個下場。但是，阿亦，你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然后我們才能更好的應對，對吧。”

“它不是你不說它就不存在，但是至少它現在還沒有發生，我們還有辦法去規避。”

周建亦吸了吸鼻子，固執的不去看他。

他早就知道瞞不過他哥。他哥太聰明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墨斂輕聲問他。

周建亦的指甲已經深深陷進了肉里，他卻渾然不覺:“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這件事其實是楚行歌處理的。”

“你那個時候接了個任務，跟我說要出去大概三天。但是我等了你半個月，你都沒回來。

我有點擔心，就去找你，發現你其實連基地都沒出。

我沒有門路，后來楚行歌回來了，這件事才真正有進展。但是具體是怎么樣，我不清楚。”

他不敢問。

墨斂沉默了一下，問:“那我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