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歌仔細(xì)打量著女人。她很好看，哪怕穿著睡衣披頭散發(fā)也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

她是典型的濃顏系的長相，五官立體，眼窩深邃，鳳眼上挑，冰藍(lán)色眼瞳隨意一瞥都是萬種風(fēng)情，寬松的睡衣都遮不住火辣的身材，是放在娛樂圈也頂尖的容貌。

不過比起容貌，更讓他在意的點是她的手。

女人的手很修長，這本來應(yīng)該是一雙很好看的手，卻被掀簾子的右手虎口、手指上厚厚的繭破壞了美感。因為睡衣寬大，所以抬手時袖子會落下來一截，手腕上很有明顯的傷疤，是槍傷。

這明顯是一雙慣用武器的手，絕對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廚師身上。

再結(jié)合女人對墨斂的稱呼，楚行歌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死神？”

墨斂坐回座位上，低頭看手機:“對。”

他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對著楚行歌道:“其實我不建議你喝這里的咖啡。說實在的我并不理解她是怎么把手磨咖啡泡得比速溶咖啡還難喝的。所以就給你換了一份。”

楚行歌搖頭，示意沒關(guān)系。

墨梓言并不在意這些，她更在意的是:“為什么這里菜單上的東西不能吃？”

“因為有毒。”墨斂處理完事情，手機順手倒扣在桌面上:“死神的產(chǎn)業(yè)沒有一個是無用的。”

“甜品店是無用產(chǎn)業(yè)？”墨梓言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了另一個點。

“甜品店不是，這家店是。”墨斂聳聳肩:“位置又偏，開門時間又不固定，廚師又懶脾氣又大，手藝還不怎么樣，全靠配方撐著味道，不是無用產(chǎn)業(yè)是什么？”

店里的廣播突然響起，把墨梓言嚇了一跳，女聲幽怨:“小少爺，我聽得到的。”

墨斂一點都不帶怕的:“怎么，我有哪點說錯了嗎？”

廣播又沒聲音了。

“那為什么菜單上的東西有毒？”墨梓言又把問題繞了回去。

“這家店總得起些作用嘛。這里其實是總店，其他地方還有分店，平時更多時間是做情報交流。”墨斂也不在意沒有回音的廣播:“有時候會兼任其他任務(wù)。”

“有任務(wù)時會有人帶著任務(wù)對象過來，比如說說我?guī)氵^來。”墨斂打了個比方:“你點了什么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點了什么。”

“菜單上不同的食物代表著不同的毒。有劇毒藥，像咖啡代表藥劑ptx–4250，起效快，無色無味無刺激性，表現(xiàn)為急性的心臟驟停，一般方式檢測不出來。

也有慢性藥或者是誘發(fā)性毒藥，像草莓慕斯蛋糕，代表藥劑fz-7325，代謝慢，體內(nèi)留存時間長，誘發(fā)物為咖啡因，如果不接觸咖啡因就無毒，若接觸，會在十幾分鐘內(nèi)死亡，表現(xiàn)癥狀為猝死。”

“那你們怎么確定誰是任務(wù)對象，誰是自己人？”

“按鈴。”墨斂指了一下前臺桌上的鈴:“這里是沒有服務(wù)員的，想要點餐就得自己去前臺按鈴。按鈴的方法是有講究的，按照特定的方式按鈴，廚師就會知道這個人是自己人。”

“哦”墨梓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簾子被掀開，一個送餐機器人端著兩杯飲料慢騰騰的出來，停在他們桌前，顯示屏上出現(xiàn)一個嘴角彎彎的笑臉:“先生，您的飲料。”

墨斂把飲料端上桌。楚行歌的視線被飲料吸引。飲料顏色很好看，自上而下由淡淡的粉白色轉(zhuǎn)為濃郁的像是快要滴血的深紅色，層次分明，鮮艷奪目，像開得燦爛，開到糜爛的玫瑰。

墨斂見機器人還不走，眨眨眼，問:“還有什么事嗎？”

機器人顯示屏上的笑臉被一個嘴角向下撇的表情取代，明明聲音還是機械的平穩(wěn)，墨斂卻莫名從它身上看出委屈:“先生，不給小費是一個很不禮貌的行為。”

墨斂一時愣住，隨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新做的小玩意兒？怎么會這么有意思？”

機器人的嘴角又向下了一點:“先生，我有名字，我叫Atitan。”

墨梓言靠過去，輕輕戳了它一下:“要是不給會怎樣？”

“Atitan不能對客人不敬，所以只能哭給你們看。”機器人一板一眼地回答。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墨斂又一秒破功，笑得不行。眼見著Atitan真的要哭給他們看，他才收斂了些，手指在桌面下方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一個暗格。

他手指用了點力，打開暗格，把一盒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挠矌哦嫉沟紸titan的盤子上，聲音還帶著笑:“好了，不哭了，都給你。”

Atitan一秒換上了笑臉:“先生真好，先生真大方，比Atitan摳門的主人大方多了。祝先生平安。”

廚師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Atitan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給我滾回來。”

Atitan轉(zhuǎn)身離開，還好心情地放起了歌:“這就來了嘛，不要著急，搞得跟急著轉(zhuǎn)世投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