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宮門后,魏安才把心放肚子里,他不懼內,但是是真拿蘇棠的脾氣沒辦法。
蘇棠不知道他擔憂了許久,自顧自左右看看,覺得新奇。
一路好奇著,走了許久才到宴會處,也不嫌累。
只是她不累,魏安倒是累得很,一路上不少人客套,還都說著差不多的話,魏安厭煩難免擺起了臉色。
他一擺臉色,一時也沒人敢湊上來。
等宮人把他們帶入座,蘇棠才發現他氣壓極低,小心往旁邊挪了挪。
但兩人離得近,再怎么小心魏安也能看到。本想開口,一陣喧鬧從殿外傳來。
“端王到!”先是有太監通報。
“是端王殿下!不知端王近來如何,下官甚是掛念。”
“近日下官得到一卷古畫,正想給您送去。”
和魏安聽到的那些話差不多。
“端王?”蘇棠看向殿外,下意識皺眉。
她知道這個角色,原劇情里算是男主的很尊敬的人,但哪怕是主角視角,她也不太喜歡這個人。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人的豐功偉績總存在于別人的口中,而且永遠不現身又永遠被擁護。
看小說的時候也有不少讀者吐槽過這個人設,畢竟活著不現身還被傳唱成這樣的,實在少見。
“認識?”魏安側身。
“也不是認識。”蘇棠表情不自然,“聽說過吧。”
魏安看向門口驟然變多的人:“也是,皇城里應該沒誰不知道。”
言罷,端王總算從人堆里走出,不過依舊是面向殿門,對著眾人。
“今日百花宴,大家難得相聚,別為了我這個閑人誤了時間,且先入座吧。”
這話說得像是他做東一般,蘇棠聽著都心驚,也就是皇上還沒來,不然高低得吃點苦頭罷?
但好像就蘇棠一人如此覺得,那些奉承端王的官員絲毫不覺有什么,反而真的乖乖入座。
端王也終于轉過身來,蘇棠看清了他的臉。
看起來溫文儒雅,臉上還有笑意,一眼會讓人覺得十分親和,只是......
“這人......”蘇棠皺眉,隨即面露驚懼,一把抓住了旁邊魏安的胳膊。
“怎么了?”魏安伸手蓋住了蘇棠的手,問道。
“我......”蘇棠吞了口唾沫,對上魏安關切的目光卻不知該不該說。
“端王有什么同胞兄弟嗎?”她話鋒一轉。
自然是沒有的,若是有的話也是皇親貴族,肯定會來到宴會上。
果然,魏安搖了搖頭。
蘇棠再次看向端王,沒成想對上了視線。
對方唇角微勾,笑得溫和。
“怎么了?”魏安關切問道,“有什么不舒服嗎?”
蘇棠趕忙搖頭,收回了視線。
她自己把上錯車當成不起眼的小插曲,沒對魏安提起過。
雖然那天一眼就覺得馬車里的人氣度不凡,但她沒想過會是一個王爺。
一個王爺出行擠在那么小的馬車里,還停在專賣女子成裝的店門口。
結合身份來看詭異得不得了。
但她怎么說呢?端王在劇情里的設定是人人稱贊的好人,還和魏安同是皇親,也不知二人關系如何。
再加上確實沒別的事情,萬一只是端王要辦私事的話......
魏安見蘇棠心事重重,本想再問訊幾句,但此時太監突然開口通傳。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原本坐著的眾人紛紛起身,移步中間,一齊行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棠行禮完全是肌肉記憶,等又跟著起身坐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隨即好奇看了眼皇上皇后。
和想象中的一樣,不怒自威的皇上和溫和大氣的皇后,外貌都很優越,只是不知為何,總覺得魏安有些角度和皇上很像。
端王的事兒一時半會兒得不到解答,蘇棠只能暫時拋之腦后,想到剛剛魏安擔心自己,她主動換了個話題:“民間說法來看,王爺算是陛下的外甥吧?”
魏安見她神色如常,宴會上也不好談事,也就先追究前面的異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那難怪,外甥多像舅。”蘇棠喃喃,沒注意到魏安拿著酒杯的手驟然收緊。
兩位最尊貴之人已經入座,宴會也正式開始,不少身姿曼妙的女子入殿獻舞,配著絲竹之音,好不享受。
百花宴宴如其名,菜式和酒都與鮮花有關,蘇棠來前還專門問過素夏,也只是宮中固定聚會的借口而已,沒什么特別習俗,在合乎禮制的范圍內吃好喝好就行。
中途有許多人給魏安和她敬酒,一開始蘇棠還禮貌笑笑再喝慢悠悠喝,后來越喝越快。
“你少喝些。”魏安忍不住提醒,“花釀的酒雖然甜膩,但也是酒,會醉的。”
“不會。”蘇棠信誓旦旦,“我只是笑累了想著喝了便罷,不過我還以為不會有人來給你敬酒呢。”
“再怎么怕我我也是個王爺。”魏安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不論心里如何想,面上總是要過得去的。”
蘇棠點頭表示認同,眼下沒人來敬酒,她干脆認真吃起東西來。
宮中的東西是挺精致,可惜吃不上熱的,不過為了對胃好一點,蘇棠也只能多塞些。
也是此時,原本跳著舞的姑娘們都退下了,奏樂也驟然停止。蘇棠困惑抬頭,只見一個身著紅色異域衣袍,還蒙面的女子赤足上前。
她膚色略深,頭發也是與眾不同,微微卷著,完全不似宮中女子。
原本熱鬧的交談聲消失,所有人都盯著這名獨特的女子。
只見她抬起雙手,在空中拍了拍,宮中樂師重新開始奏樂。
與先前柔和的音樂不同,琵琶聲變得更為出眾,奏樂者快速撥動著琴弦,大殿上的赤足女子也踮起一只腳尖。
她隨著節奏扭動自己的腰肢,雙臂舉平,隨即開始舞動,手指也變幻著,像是兩條纏在人身上的蟒蛇。
突然,奏樂變得更快,她的腳步也變得復雜,動作之下她的面紗時不時會揚起,所有人都被她吸引,沒人舍得移開目光。
除了魏安,他不僅不看,還干預起蘇棠來。
“這是跳給皇上看的,你比皇上還起勁。”
“這不是節目嘛,大家都能看的,真的好看。”蘇棠頭都不回。
魏安見她這癡迷樣,不好再勸。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宴會總是換湯不換藥的,不是歌就是舞,再新鮮也是這些,魏安是真的膩味了。
一舞結束,皇上先帶頭鼓掌。
“好!敕玻果然出美人!”
皇上夸完,有一個裝扮不同的外邦人站了出來,用有些蹩腳的漢語回答:“陛下喜歡就是最好,這是我們王最寵愛的公主,傾慕陛下許久。”
這話說得直白,眾人臉色各異。
皇后依舊溫和笑著:“陛下,敕玻王連最寵愛的公主都能舍得,可見其忠心。”
這話一出,有些坐的遠的開始竊竊私語。
“最寵愛的?真寵的話怎么會送過來。”
還要獻寶似的給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獻舞。
蘇棠說著有些喪氣,她這才聽懂魏安剛剛那話具體意思,妙齡少女配年紀和自己父親一般大的男人,她心里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偏偏古代好像都是這樣。
但獻舞的女子不如此想,反而大方直接摘下面紗。
極為明艷的面貌,配上卷發褐膚十分獨特。
“尊貴的皇帝,請讓我嫁給你!”
開、開口也很是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