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游塵向來是個寡言少語、生人勿近的,在玄修山修行多年,除了望山也并沒有其他朋友。當年金齒熊一事后,回到宗門時常想起那日云落的笑容,不過他也只當自己魔怔了,畢竟彼時云落還是個孩子。幾年的時日過去,這份埋在心中的情愫不僅沒有磨滅越發濃厚了,偶爾打個照面都能回來傻笑半天。
不過也就他自己以為此事隱藏的很好,云落假裝不知,望山和影舞也心照不宣。當日云落受傷昏迷,月游塵第一次感覺到緊張,自那日起,他時常偷偷去探望云落,能夠這樣長時間的看著她,和她說話,即便隔著結界,他也感覺很幸福,好像多年的情感得到釋放。
云落提到她“昏迷”期間影舞每每去看她時,說的話她都能聽見的那一刻,月游塵腦瓜子是炸開的,后面說的什么也聽不清了,只有嗡嗡作響。好像自己一直羞于啟齒的秘密被人發現,可是當時看著云落也并無異樣,后來對待自己還如往常一樣。
人在不確定的時候,才會患得患失,云落醒來的這些日子,他很想去找她,告訴她,這些時日的喜歡。可是人逃避痛苦的動力總是高于追求快樂的,這份不確定,使得他最終也沒能開口,好在還有一個可以寄托的希望叫做,來日方長。
下午天幕山來了兩位身穿護衛服的中年男子,他們上山之后便求見三大宗門的掌門。而后古寒子緊急召集了三大宗門的掌門和長老,在議事廳兩個時辰閉而不出。于是大家議論紛紛,猜測來者的身份和意圖。
有見多識廣的弟子認出那是安魂城護衛隊的服飾,不過安魂城自當年死澤一戰后,已經很多年沒有參與宗門間的事務了,幾十年過去,跟幾大宗門都斷了聯系,此時來訪很是奇怪。
議事廳。
在場二十余位都是當下修行界頂尖的人物,此時沒有一人不是愁眉不展。
三日前,安魂城突然遭受數十只高階魔化靈獸攻擊,城主青葉帶領護衛隊抵抗了一日夜,眼看不敵,老城主無奈祭出安魂鐘,困住了大部分魔化靈獸,然后合力擊殺了剩下的幾只。青葉派出兩名護衛連夜趕來向三大宗門求援。
原本古寒子想等宗門大比結束后就前往安魂城了解一下死澤的情況,順便查一查出現在玄修山附近的這兩只低階魔化靈獸的來歷。
如今看來,是等不到了。
“安魂鐘只能一時安撫催眠魔化靈獸,它們隨時可能脫離控制,還請諸位掌門長老速速支援安魂城,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設想。”名喚青布的護衛急的快哭了,兩個時辰過去,安魂城還不知是什么模樣,三大宗門卻還沒商量出一個應對方案。
高階魔化靈獸的威力沒有見過也聽過,此次馳援的宗門必會有所傷亡,但唇亡齒寒,此事又非做不可,大家權衡商量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滿意的方案。
“此事迫在眉睫,確實不能再拖了,如果魔化靈獸現世,恐怕不是幾十只這么簡單,我玄修山兩名長老和四階以上弟子皆隨我前往。宗門大比一事就暫時擱置,待此事了結之后,再行比試也無不可。”
另外兩位掌門聽后面露難色,權衡了一番后,紛紛表示會跟隨前往。
眾人聽說比試暫緩一事十分詫異,但情況緊急來不及做過多解釋,各宗門清點了弟子,就組織大家趕向安魂城方向。剩下的長老和弟子則返回宗門,影舞聽說云落和兩個師兄都要去安魂城,說什么也不肯回宗門,最后云落軟硬兼施才勉強答應。
三大宗門約定好會合時間后便先后出發,玄修山眾人連夜趕路前往安魂城,次日早晨在一塊空地處落腳休整,云落坐在古寒子對面,咬了口帶來的干糧,忽而抬頭看向后方某處。
“都被發現了,還不出來。”古寒子頭也沒回。
周圍幾個弟子警惕地四處張望,不一會影舞從遠處蹦蹦跳跳走過來,故作輕松道,“嘻嘻,還是掌門厲害,我這一夜可辛苦了,為了怕被發現,只敢遠遠遠遠跟著,又怕跟丟你們。”說著從云落手中接過半個餅塞進嘴里。
“不是讓你跟三長老回宗門嗎,你怎么不聽話。”師傅面前,云落自然要守規矩些。
影舞嘴中鼓鼓囊囊正嚼著燒餅,停下偷偷瞟了一眼古寒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不說話。
“行了,不讓你跟著是因為此行兇險,你倒時不準添亂。”古寒子無奈道。
“不添亂不添亂,我什么時候添過亂,我是來幫忙的。”影舞馬上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一邊繼續開始吃燒餅。
又趕了半日路,已經接近安魂城了,一路途中并無異常,古寒子的心稍稍放下些。
這次玄修山同行的有兩名長老和二十余名弟子,古寒子途中大概介紹了一下此行的情況和目的。
青布青衣兩名護衛也與玄修山隊伍同行,青布補充了一些魔化靈獸的信息,此次攻城的靈獸都在四階以上,但好在沒有飛禽靈獸。那暫時控制它們的安魂鐘乃是當年安魂門的鎮門之寶,可大范圍控制目標的心神。催動此寶需持續消耗施法者精血,故雖然威力強大,但當年安魂門也不會輕易使用。
老城主傳位后幾乎不過問城中大小事宜,此次為了護城,持續以自身精血催動安魂鐘,此時已過去兩天有余,青布的焦慮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