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擎天閣,云落一行就準備回玄修山了。
路過梔夏城時,影舞突然提出想進城玩幾天,索性回玄修山也無事,四人便一起進城了。
梔夏城位于玄修山以北,雖不是最大的城池,但已有很多年的歷史,各種古樸的建筑立于城中,經營和叫賣聲此起彼伏,倒也是一片繁榮的景象。
云落四人選了一家簡單清爽的客棧落腳,店主熱情地介紹城中的美食,云落正聽的眼中放光,影舞像是有心事一般說了一句“我自己出去轉轉”,便走出了客棧。
三人對視了一眼,望山就差把“她不對勁”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云落小聲說:“沒事的,我跟去看看。”便輕腳一抬出了門。
云落跟了好一會,原先以為影舞是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或者要看的人,結果發現似乎沒有,她只是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時不時駐足發一會呆。
走過一段略有些偏僻的石橋,影舞在一棵開有大片白色花朵的樹下停住,“出來。”
云落抿了抿嘴,這一幕有點熟悉,原來知道我跟著啊,正準備現身,突然影舞身后出現一名黑衣男子,云落心中疑惑,正要召喚光明秘境以防不測,竟發現那男子向影舞行了一禮。
“小姐。”
“何時發現我的。”
“入城時。”
“說實話。”
“呃……自您離開玄修山,就……就會有隱衛相護。”
“……他好嗎?”
“小姐為何不自己回去看看。”
“不必了,也……不必告知他我回來過。”
“恐怕此時已經知道了。”黑衣男子撇了撇嘴。
影舞瞟了一眼,就要離開。
黑衣男子再次開口,“有人一路在跟蹤小姐,是否需要……”
“不必,別插手我的事。”
“是。”
影舞輕輕擺了擺手,男子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云落的位置本該能聽見二人對話,可看上去二人正在交流,奈何她豎起耳朵也聽不見一點聲音,正發愁要不要走近些,突然聽到“能聽見嗎?”
影舞的聲音。
云落從墻角走出來,尷尬地笑了笑。
影舞回應以相同的笑容,“米花酥吃不吃?帶你去。”
云落的笑容一瞬間變的陽光明媚,“好好好,走走走。”
逛吃了一路,云落看什么都覺得新鮮,剛剛的一幕她雖然疑惑,但是影舞沒有提,她也沒有問。
終于逛累了,兩人找了一間茶樓的二樓私間坐下,一輪夕陽從遠處落下,灑下的余暉落在近前,云落突然覺得這一幕幸福無比,“要是有一天師父不做掌門了,咱們就帶著他到這一個這樣的小城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管什么比試,也不用修行,你說好不好。”
等了一會,影舞沒有回應,云落扭頭看向她,“嗯?”
影舞盯著晚霞看了很久,突然開口,“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突然的認真模樣,讓云落不禁坐直了身體。
“十幾年前,這梔夏城中曾有一戶懸壺世家,經營著附近幾城藥鋪的生意,家主有兩個孩子,哥哥叫長風,妹妹叫暖陽。哥哥從小對行醫救人并不感興趣,只想做一名武者。家主便請了當時有名的劍修來家中教習,哥哥也確實很有天賦,十四歲便突破四階,在當地都小有名氣。”
“妹妹當時年紀很小,每日最高興的事就是哥哥修行課業結束,帶她去城中玩樂。妹妹八歲那年,有一日她二人回家時發現兩撥黑衣人正打成一團,他們的父母也在其中。黑衣人發現二人,便要撲過來,家主拼死相護,最終讓幾名手下將兩個孩子護送走,自己卻慘死劍下。”
“后來幾名護送的黑衣人道出實情,家主明面上經營藥鋪,實際上控制著當時北方最大的情報機構——斷言閣。此次正是閣中叛徒欲奪權而起的殺心,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那日有一個大任務閣中大部精銳盡出,他們才趁機行刺殺之事。如今閣主已身亡,他們回去也難逃一死,愿奉長風為主,奪回斷言閣。”
“長風當年不過十六歲,只有四階中境,少年的熱血竟然讓他答應了此事,他們蟄伏了半年多,帶著妹妹東躲西藏。那段時間暖陽經常半夜驚醒,哭著去找哥哥,可是他每次都將妹妹推開,全無往日的愛護之情。那時暖陽雖年紀小,卻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她很多次勸哥哥放棄,二人遠離這些去過普通人的日子,可長風從不回應她。”
“有一日,長風獨自一人帶暖陽到玄修山,讓她拜入門下,自己卻轉身離開。那日暖陽哭的撕心裂肺,可哥哥只告訴她,他要去斷言閣了,如果事敗,要記得他們的仇人是誰。”
“暖陽知道,從那一天起,她就沒有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