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前還想著怎么偷偷回宗門,給云落一個驚喜,如今站在空無一人的玄修山上,影舞恍惚又難以置信,她遍尋前殿后院,空無一人。
直到看到后山上那一座座墳冢,這本是她最熟悉最喜歡待的地方,如今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云落!”如今要趕緊找到她,若山下那人說的是實情,云落從小由師父撫養長大,她得有多傷心。
她會去哪里呢,影舞忽然想到腕上的手鐲,她注入一股靈力,那鐲子微微發亮,漸漸亮光聚成一個光點指向北方,順著指向就能找到云落,影舞不做停留,趕緊下了山。
死澤。
云落三人從未來過死澤,沒想到這里竟是一大片墨綠色的濕地,濕地周圍被布置了隔離結界,結界中能看到淡綠色的毒瘴籠罩著,寸草不生。
“如果斗轉陣在此施法,想必會留下線索,我們分頭找找。歸晏前輩說,這結界只能防止毒瘴外溢,若不慎闖入,恐有生命危險,大家一定要小心。”云落說道。
“這死澤范圍不小,我們無論是否找到線索,天黑前回到此處匯合。”月游塵走向另一邊,又不放心地回頭囑咐道。
云落沿結界外圍探尋,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倒是沿路有一些樹木確實有如繁久所說的腐蝕痕跡,或許是生長在死澤附近,根系中難免吸收到一些含有毒液的土壤水分,長年累月漸漸沉積顯現出來。
天色漸黑,她想起月游塵的話,只能乖乖往回走,到了匯合的位置,竟看見月游塵和正站在一起討論著什么。
“繁久師兄?你怎么來了?”云落走上前,疑惑問道。
繁久看向云落,露出標志性的和煦笑容,“父親讓我查陣法師一事,我查到一些線索,就在附近,聽聞你們要來死澤探查,我之前來過,興許能幫上忙,故而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你們。”
“我們尋了大半日,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云落有些喪氣,嘆了口氣。
“剛剛我正和游塵師兄說呢,我這次來感覺結界中的毒瘴似乎濃度降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來一探,你們且往后靠靠。”說罷他結印喚出引風術,風刃如刀探入結界之中,只見其中的毒瘴遇風迅速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一人寬的路來,隨著風刃消散,毒瘴又漸漸恢復原狀。
繁久回過頭,用手比劃出一指寬的距離,說:“還記得上次在安魂城時,我曾說過,我與師弟二人合力,也只能將毒瘴劈出一道這么寬的縫隙,看來先前的諸般推測恐怕是真的。”
這時望山氣喘吁吁跑過來,舉起一塊黑色晶石,“在結界外圍一棵樹下發現的,跟上次那塊很像,你們看看。”
云落接過石頭,確定道,“不錯,是靈精石。那就是和陣法有關了,繁久師兄你說查到陣法師的線索,是在這附近?”
“不錯,陣法師一脈本就十分稀少,能集合幾十個陣法師的宗門寥寥無幾,幾乎不太費力就查到了。這附近的徐行谷中,有一個宗門叫羽暮門,門中主陣法師和弓修,此事不宜張揚,我已派幾名弟子去側面打聽這個宗門的情況。今日也不早了,我們去附近找個城鎮落腳,明早再商議下一步的計劃,如何?”
“師兄辛苦了,為了我們玄修山的事,勞靈清臺上下如此奔波,我……”云落說著就要行禮,繁久一把扶住她,說道,“師妹怎的還是如此客氣,這早就不是玄修山一宗的事情了,以后切莫要說這樣的話了,我們快些進城吧。”
死澤東邊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鎮,幾人抵達時,天已經大黑了,鎮上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偶爾能看到一兩家商鋪正在打烊。
問到了客棧的位置,四人就尋著方向走過去,路過一處小巷時,轉角里突然沖出一個黑影,將云落撞了個滿懷。月游塵上前一把將云落拉到身后,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有。”云落只是被這突然的沖撞給驚到了,加上光線很差,根本看不清來人的臉,看身形瘦瘦小小,不是個孩子,就是個小姑娘。她偏頭對著黑影的位置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那黑影原本已經挪步,轉身要跑,聽到云落的聲音似是定住一般,良久之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云落?”
云落聽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確實在想不出此處她有什么相熟的人,正要開口,身前忽而亮起一片光,原來是繁久掏出了一顆發光的小圓球,里面正有小小的火焰跳動著,他有些訕訕道,“我唯獨不會火元素術法,隨身會帶一些火靈珠,剛好拿出來應急。”
云落看見剛剛的黑影是個十分瘦弱的小姑娘,臉上身上都臟兮兮的,火光跳躍下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女孩似乎看出云落的疑問,便再次開口,“宗門大比,我們見過,我叫夢嵐。”
這下望山先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陣法師!”
女孩壓低聲音,一手覆上火靈珠遮掩光芒,“此地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