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嗆水至窒息的感受，太過真實，以至于我再次清醒，再次見到小王總，我很想立刻沖上去咬死他。

但我還活著，還能睜開雙眼，是不是意味著，之前的一切就是一場夢？

一定是夢，不然解釋不通。

我怔怔從沙發上坐起來，趕緊摸到眼鏡戴上，然后抓起包找到手機，一看時間，9點28。

再一次聽見他油膩且似曾相識的問候聲：“任會計，昨晚睡得很好??！”

我惡心得只想吐。

這一次，我實在沒忍住，急忙避開小王總，我一路往衛生間奔去。

趴在馬桶邊，我一邊吐，一邊聽小王總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他靠在衛生間門口，在我身后繼續說話。

“我可沒對你干什么不該干的事，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樣的美女沒有，又怎么會想吃你這種干癟無趣的老……”

我這會兒正好吐完，起身用袖子抹干嘴巴，白了他一眼，“你他媽就是個人渣！”

一想起他在夢里見死不救，或者說他就是想故意害死我，我忍不住爆粗口。

他卻吊兒郎當得繼續站在門口，堵住我的去路，強調到：“可都是她們主動的。我年輕又多金，想撲倒我、直接奉子成婚的小姑娘一茬接一茬。

要說人渣，她們才是好吧，我只想好好談個戀愛，她們卻騙財又騙色，害我人財兩空！”

手里，依舊是那瓶沒喝完、還剩個底的伏特加。

他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搖晃著酒瓶，隨時還來一口。

“……”

此刻，他的襯衫半吊，露出右側大片的胸膛，鎖骨清晰。

酒水從他嘴角流下，一直到心口，畫面一下子變得很香艷。

我實在不知道道將自己的眼睛放哪里，只能看著對面墻角的石英鐘，正好9點半。

我幫他把襯衫往上拉了拉，并且提醒他：“現在九點半，麻煩小王總十點準時到公司，順便替我向王總說明一下我今天請假的原因。

還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其他消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是你因此記恨我，再動什么歪心思，我會在你殺了我之前，先動手殺了你?！?/p>

王自明不由倒退幾步，無語地看著我：“搞什么？你自己喝斷片了倒頭就睡，還怪我好心收留你啰！

什么殺不殺的？

不至于吧？”

“……”

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我只能帶著心頭解不開的疑影無聲離開。

出了小區，我特地回頭看過去，保安依舊笑盈盈的，如夢里一般無二。

路上，遇到的那只狗，同樣嗅了嗅我的腳。

此刻，我已經站在公交車站臺，心中忐忑不已。

不會，像夢里發生的一樣，小王總會開車路過這里吧……

我心里正這么想著，下一秒，小王總的車真的停在我跟前。

他將頭往我這邊探了探，招呼我：“上車！我送你回家！”

“……”

話音剛落，我等的5路公交車正好到了站臺，停了下來。

一切，仿佛重復了一遍。

之后，我上了公交車，搶著紅燈過馬路的阿姨，下車賣枇杷的大媽，不出意外地，接連遇見。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覺得事情古怪。心頭不由一緊，我一口氣跑回了家。

沒一會兒，蔣碧霞的電話打來了……

我像夢里夢見過的一樣，應付完她便再難淡定。

如果繼續發展下去，難道我真的會死在今天晚上么？

不敢再想，也無法入眠。

面對死亡的威脅，我渾身的疲憊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底蔓延開的無盡的恐慌。

我想找人幫我分析一下，可誰會相信我這樣毫無根據的說辭。

就連我自己，到此時此刻，我依然無法證實，這些事竟然是靠我自己的第六感預測出的……

終于等到下午，周青青的電話如預料的一樣準時打來。

她開口第一句，“菲菲，今天可是公司成立三十年周年慶，晚上還有個小歌星來唱歌，你要是休息好了，趕緊打扮打扮來酒店宴會廳呀！”

我懸著的心終于死了，可還是忍不住追問：“周姐，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王總打算辭了蔣會計，提我做主管？”

“你怎么知道？王總提前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