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突然反悔，我去哪里找人，不然這樣，還是給你先前談好的兩成。”
攤主試圖勸說葉安之回信轉意，畢竟這樣身手好又便宜的勞動力可不好找。
葉安之回道：“并非是錢財的問題。”
沒人會跟銀子過不去。
攤主一雙精明的眼睛瞇縫起來，在他看來，葉安之就是看這兩天他賺的錢多了，想以此為要挾加錢。
哼，若是讓他得逞了，雜耍攤的每個人都有樣學樣，那天這個班主還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問你，你今日是真不去了？”
“勞煩班主了。”
“既如此，我丑話說在前頭，今日你無故不來，害我失信于眾人，損失了不少錢財，這個損失你得給我賠上。”
葉安之面露窘迫，“可我身上沒有那么多的銀子。”
“那便打個欠條。”
“好吧。”
葉安之垂下頭去，出來一趟，錢沒賺到，反而還倒退進去。
班主得了利，暗自得意，借來筆墨，拉著葉安之就要簽字畫押。
“等等，我沒聽明白，為什么葉兄你要給他錢？”
“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姑娘亂插什么嘴。”班主出聲呵斥道。
他是利用了葉安之的道義心和愧疚感，哄得他來簽協議。
此時葉安之是還未反應過來，若是叫人清醒過來，不肯簽了，他不是又損失一筆錢？
祝朝雨不滿班主的口氣，爭執道：“今日我還就插嘴了，他是因為我才沒能赴你的約，若是真要給你賠錢，那也是我來。”
聽到這話，葉安之眼前一亮，“真的嗎？”
隨即反應過來如此舉動極為不妥，好似他先前救人的舉動是為了回報一般。
“嗯，我的意思是說，此事是我自己的決定，不該由你破費。”
“葉兄客氣了，你救我一次，若是真因為我之故，導致你與這班主之間的協議未成，我自當該替你換上。”
葉安之不推辭了，他也想做一個好事不求回報的大俠，可惜囊中實在羞澀，不然也不會淪落到要去賣藝賺錢的地步。
祝朝雨問：“多少銀子？”
那班主比出手勢，“二十兩。”
“什么！”
祝朝雨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站穩。
大話還是說早了，她手里就一些碎銀子，哪里有二十兩那么多。
“怎么會有二十兩，你先前分明與我說一天最好的營收也不過二十兩，給我兩成，也才四兩。”
“年輕人，賬不是這樣算的。今日是集會，又恰逢城中大戶又喜事在街口放糧，如此盛壯，少說一日也有一百兩，可不就是二十兩。”
葉安之哪里還沒想明白，敢情這班主一開始就沒有跟他合作的誠心，這錢，他拿的是真不甘心。
“行了，你們趕緊把銀子拿出來賠錢了事，不然就簽字。”
祝朝雨道：“你慌什么，莫說是二十兩，就算是一百兩，真該我們賠我們也抵賴不了。只是你既要我出錢，協議要先拿出來瞧瞧吧，我總不能聽你空口白牙就拿出二十兩銀子吧。”
“什么協議，我與他未簽協議。”葉安之道。
“你們沒簽協議？”
那班主怎么還會追著要錢？
葉安之解釋道：“我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班主，他們的人表演時差點兒出了事故，我上前幫了一把，他問我能不能去他們那里舞劍，給我分成，我答應了，結果就看到你出來，后面還跟著人。”
祝朝雨算是聽明白了，她一把扯下班主手里的欠條。
班主道：“你這事做什么？”
“你還好意思問我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下有人搶人不說，還有人搶錢，今日我算是開了眼了。”
“你這小姑娘胡說什么，誰……誰搶人搶錢了？”
班主底氣不足，更是驗證了祝朝雨的猜想。
她拉過葉安之，“葉兄，你別聽這人在這里胡亂說，你們還未正式簽訂契約，不用付違約金。”
眼見到手的銀子要飛，班主急了，“你這小丫頭胡亂說些什么，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何需你來多管閑事。”
手都快伸到祝朝雨臉上時被葉安之攔下。
“此時與她無關，不就是欠條，我簽了就是。”
葉安之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可祝朝雨卻是不愿看著吃虧，直接將欠條撕個粉碎。
“簽什么簽，你又沒錯，他就是告到衙門里也沒有道理。”說完還不忘朝班主比上挑釁的動作。
這下班主是徹底惱了，指著葉安之的鼻子罵道：“好啊，你別想再在這花縣里找活兒干了。”
祝朝雨道：“誰稀罕。”
氣得班主甩袖離去。
“看吧，我就說他是故意在坑你，葉兄你也是，怎么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到底是我先應承了對方未做到，若是能彌補銀子的話，也未嘗不可。”
“那你有銀子嗎？”祝朝雨反問。
葉安之面上一紅，他如今確實囊中羞澀。
“沒有，不過總是能賺到的。”
“葉兄，你這個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實誠，很容易吃虧的。”
祝朝雨想也知道，兩個人當初遇見時，對方能把花了五十兩的青云劍免費還給她下了多么大的決心。
若是當時他執意追回銀子，也不至于如今要到賣藝謀生的地步，甚至差點兒被人誆騙。
如今她倒是覺得對方不像是個浪跡江湖的游俠，反而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出來體驗生活，不然幾十兩的銀子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葉兄，你是不是很缺銀子，我有個賺錢的好辦法，若是成功了，你我五五分賬如何？”
“什么辦法？”
祝朝雨笑得狡黠。
二人很快來到城中心，四周都是商販，熱鬧非凡。
人群涌動，都朝著一個方向去。
湊上前，才發現是耍雜技的班底。
只見那雜技演員一柄長槍過去，霎那間煙塵四起，喏大的石塊瞬間裂成幾瓣。
“好！”
引得人群叫好。
“葉平安，他還沒你厲害。”
“我們要不還是先走吧？”
“別啊，看一會兒學一學，咱們才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