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個飛來枕頭把阿不思砸醒了。拉文克勞!”
“什么?呃………好吧。”
他們下樓去禮堂里吃早飯,羅絲過來坐在了阿不思旁邊。
這時,一大群貓頭鷹從窗口呼啦啦地飛進禮堂,有的還在打架糾纏,褐色、灰色的羽毛紛紛揚揚,有一片還飄到了阿不思的餐盤里。兩人抬頭尋找,可那個暗藍色的身影——羅絲的貓頭鷹葉蓮娜——即遲遲沒有映入眼眸。
“奇怪,我明明訂了《預言家日報》!”羅絲仍然仰頭尋找,阿不思安慰道:“沒多大關系。雖然我沒訂《預言家日報》,但很顯然大家都沒收到。”
“什么?!”羅絲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走!”她抓起阿不思就往出口跑,路過格蘭芬多的桌子時,順手抓走了打碎一只高腳酒杯的泰迪。“我們去哪兒?”泰迪手里還捏著一片碎玻璃,此刻正掙扎著要回去和其他碎片拼起來。“還能去哪兒?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羅絲以驚人的速度拖著他們倆上樓梯。
她把他倆甩到兩張椅子上,自己從外搬了一張椅子來。
“我只是說了一句話,你像是見到了一顆定時炸彈,嗯?”
“不行!你難道沒想到嗎?第一——”
“阿不思沒訂《預言家日報》。”
阿不思和羅絲都被泰迪的突然接話給嚇了一跳,只有泰迪自己不以為然:“阿不思沒訂《預言家日報》,無法在第一時間知道最新消息。第二,大家都沒收到報紙,說明這不是某個搗蛋鬼的惡作劇把戲,”他意味深長地向斯萊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而是有一個正經理由攔截了大批報紙。是不是?”
“沒錯!”羅絲似乎很害怕泰迪把能說的都給說完了,趕緊丟過來一本書,“你看看,《魔法決斗史》,里面有不下一百頁寫的都是你爸爸的事跡!你是救世之星的兒子,黑魔法對你們有嚴重威脅,你難道不明白嗎?”
“天哪,”阿不思說,“麻煩你看看后面吧!”葉蓮娜剛剛從窗口飛進來,站在桌子上東倒西歪,羽毛橫七豎八,活像一團從初學者手中搓出的毛線。
羅絲撲了過去:“天哪!你被巨鳥賊拽到湖里去啦?”
“有可能。它帶了什么東西回來?”阿不思指了指葉蓮娜腳上的一卷羊皮紙。
他們三個把羊皮紙解下來。拿到爐火旁邊看。出乎意料的是,羊皮紙白得令人生畏。
“我們不是要去海格的小屋嗎?把葉蓮娜和這張羊皮紙一起交給他好了。”討論了一整個上午后,阿不思終于提出了這個想法。“那么,又有了一個新問題,”泰迪的觸手藤暈迷劑剛被納威打了滿分,“海格讓我們六點鐘去,而六點鐘正好是宵禁時間!”
一分鐘后,阿不思的心不在焉隨即被證明了。制作說明的“所用材料”一欄寫著:火龍四分之一的心腸、試管、橡皮(麻瓜的一種學習工具、燒化的),一只坩堝。而阿不思燒化了一只坩堝。
一直到晚餐時間,才終于有了點兒著落。阿不思去找了詹姆。詹姆聽了,笑得不成樣子。站起來亂掄拳頭,然后干凈利落地一拳把自己掄回了椅子里。羅絲皺了皺眉頭:“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呀?”
“哎呀……你又不傻!”詹姆仍然上氣不接下氣,“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有隱形衣,我有活點地圖,這兩件傳家寶留給我們裝飾四柱床的?”
“絕對不行!”聲音堅定到阿不思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讓我們開學第一天就去違反校規?”
“得了吧,還沒退休的費爾奇先生掛在他辦公室門口的那些倒霉規定誰沒違反過?”
“但是”,羅絲的聲音似乎在顫抖,“你們的爸爸把它們給你們,絕對不會是希望你們去違反校規什么的......”
“也只有這一種辦法啊。”一直站在角落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泰迪突然發話,弄得他們三個又都嚇了一跳。
“海格那兒就非去不可嗎?”
“不然這只貓頭鷹么辦?”他指了指羅絲在抖動的書包,羅然似乎心軟了,“要是那張羊皮紙跟什么動物有關,那也只有海格能解釋。而且,要食言也來不及了,看看時間吧。五點五十九分。”
說到這兒,他們三個都毫不猶豫——跳了起來,手忙腳亂——找東西。
半分鐘后,他們四個擠在隱形衣下面,阿不思手里攥著活點地圖。
“費爾奇先生在校長辦公室,幾位教授都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等一下……有兩個同學在上樓……行了,我們走!”
他們躡手躡腳地下了樓,來到霍格沃茨的場地上。
他們沿著小路走向海格那冒著炊煙的小屋。到了門口,阿不思伸手敲了敲門:“海格!是我們!”
門開了,海格那巨大的身影出現在門框后面。“啊哈,是你們!快進來!”
海格側身把他們讓進屋里,“太好了……呃,把隱形衣脫掉吧?你們在哪?”
阿不思扯下隱形衣,海格立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阿不思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擅自離崗了。
“呃……海格……我喘不上氣了…”
“哦,好吧。”海格松開他,隨手往桌子上甩了一個茶壺,“咣當”一下,油燈閃爍了幾下,又強撐著亮了起來,“來喝點兒茶?”
“海格?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只貓頭鷹?”羅絲把葉蓮娜放到桌上,“它好像病了,它本來要幫我取一份報紙,結果拿了一張白——”
“我不這么認為。”泰迪搖著頭說,“你看——”
葉蓮娜振了振翅膀,在小屋里飛了一大圈,又停到海格的碗里啄食了幾粒玉米。
“天哪——”羅絲的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天哪,可是……可是一分鐘前它還在我懷里發抖!”
阿不思覺得自己的眼睛完完全全欺騙了自己。怎么可能呢——只貓頭鷹上一秒還病秧秧地發抖,幾乎在一眨眼間又滿屋子飛——海格難道不明白嗎?海格幾乎沒有驚訝,在阿不思眼里,他甚至有點兒慌張。
“呃……哦……好吧,那么……借我養幾天?它的品種……呃……挺稀有的。”海格“嗙”的一下合上窗戶。
“那么好吧。再見!“
“哦……再見!”
窗戶用尖聲尖氣的男音在他們身后高叫:“我該退休啦!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拆下來!抬出去!”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五分鐘后他們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扯下隱形衣。
“我覺得。”“我不覺得。”阿不思和羅絲同時說出了不同的答案。
“也許只是因為海格沒看到它瑟瑟發抖的樣子!沒意識到葉蓮娜轉變得有多快!”羅絲的語速快得驚人,他們三個根本插不上話,“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而我沒訂《預言家日報》就很能代表什么?”阿不思諷刺道。
詹姆點了點頭:“他的語氣很驚慌還找借口留下了葉蓮娜。海格可不是一個好演員。”
“那—只是—因為—它—品種稀有!”羅絲倔犟地丟下他們三個,轉身上樓。阿不思覺得與其說她是固執己見,不如說她在為葉蓮娜辯護,但他實在搞不明白葉蓮娜做錯了什么。
“我們要回格蘭芬多了,”詹姆說,“但愿你能及時完成你的家庭作業。”
阿不思這才想起自己這一整周的家庭作業加起來有十七張羊皮紙。他剛到扶手椅上坐下,轉而又想到明天是周末,他有整整兩天的時間去完成那十七張羊皮紙。
他轉身上樓,沒有注意到墻角一堆雜物里,一支落滿灰塵、不修邊幅的光輪2000異樣地挪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