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丁凝的心理素質都比李云潛好太多,但面對這種事情還能平平靜靜的就不是正常人了。
下午,丁凝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了李曼州的辦公室。李曼州抬眼看了丁凝一眼,淺淺撇了撇嘴,“什么事?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門也不敲!”
丁凝似乎沒有聽見,她沒有回答李曼州的話,自顧自地說:“李教,我一直想跟您說關于李云潛禁賽這件事,真的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丁凝話才說了一半,李曼州就張口打斷了她的話音,“所以呢?”
“我覺得,關于李云潛禁賽的判定很不合常理。”丁凝沒有因此生氣,繼續把話說完。
“所以呢?她已經禁賽了,你想做什么啊?”李曼州略顯不耐煩,語氣不佳地反問丁凝。
丁凝頓了頓,“我想讓您幫她申訴。”
李曼州略帶嘲諷地笑了,“是嗎?你又有什么證據,又有什么資格?哪里有可以錄像或者錄音去證實這個判定,這個處罰是錯誤的,不合理的!”李曼州緩緩起身,“人家完全有理由問你一句:你憑什么怎么認為?你憑什么誣陷人家?”
“我……李云潛出事那天是因為有無關人員在場,并且那個不知所蹤的人出言不善,她才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為的。為什么能可以斷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云潛問題?”丁凝有被李曼州的話問到。
李曼州聽著丁凝一吼,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靜了,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雙手杵著桌子,拍板而起,“你朝我吼什么?我在跟你稱述事實,你要是覺得聽著心里不舒服,那你就去試試啊!去和反興奮劑組織的人吼去呀!”
丁凝的兩只手也杵在了桌子上,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低著頭,靜靜聽著李曼州說話。
“你還能做什么啊?現在結論已經定下了,你沒有被這件事情所牽連已經是萬幸了!你還有什么不滿啊,接受這個事實吧!”李曼州語重心長地勸丁凝。
“可是,李云潛她才二十四。這件事會對她造成很不好影響,并且還會給她帶來多大的打擊啊!”
“雖然但是,我們都不是李云潛,你為什么要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這件事情帶給她的傷害啊?這樣的事情,只有她經歷過,不管是你還是我,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做到跟她感同身受的!現在才過了幾天啊,她現在不能接受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在等等嘛,她總會接受的。難道說,等到她也可以接受的這件事情的發生的時候,你也還要停留在過去嗎?”李曼州對著丁凝講道。
丁凝低著頭,她的眼淚順勢而下,“她才多大啊!難道依你看,她那么好的幾年就應該無緣無故地葬送嗎?我的確沒有辦法和李云潛感同身受,但是我也不見得會像你一樣無情無心!說句實話,你永遠都站在一個領導者、一個審判者的角度來審視一切。我不是你,自然沒話說。就當我今天什么也沒講吧!”丁凝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轉身離開。
李曼州在她身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沖她喊道:“你好好靜靜吧!”
丁凝坐在此時無人進過的臺階上,靜靜地待著。此時李云潛的電話打來——
“喂,丁導!”李云潛的聲音傳來。
丁凝笑了笑,心里又再度響起李曼州那句“難道說,等到她也可以接受的這件事情的發生的時候,你也還要停留在過去嗎?”,“這么血氣方剛,想說什么啊?”
“其實吧,丁導,我覺得挺對不起您的。不過,我開始學著接受了。又說回來,好像沒什么好放不下的,就這樣吧……”李云潛也笑了笑,“還有,對不起啊丁導,我沒有注意到你們的感受,光顧著自己傷心了。”
“怎么覺悟這么高了!你媽剛才還給我發信息說是你的朋友來開導你了!”
“怎么可能只是她的功勞,都是我自己想得開罷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撐船’啊!哦,丁導,你現在需不需要我過來中關陪你呀?”李云潛十分貼心地問。
“好好好,都是你自己覺悟高。如果你還想來中關的話,我當然是希望你來的嘛!”丁凝說道,“但,前提是你自己愿意來哦!如果是被逼來的,那你就別來了啊!”
“我當然是自愿來的啊,有丁導在,我怎么可能不愿意來中關呢!”李云潛拍了個馬屁,“丁導,你覺得我是今天來、還是明天來呀?”
“隨便你啊,總之,訂好機票以后告訴我一下時間!我來接你。”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不好的總會被覆蓋,就算是姍姍來遲,陽光也一定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