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愣了一下,看著阿星,像個懵懂的少年:
“你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是我娘?”
阿星問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相柳不出聲,眼神迷茫。
“你這是失憶了?”阿星摸了摸下巴,輕咳一聲說道:
“其實呢,我是你娘子。”
相柳身體一震,看著阿星,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似乎覺得挺合理,要不然這姑娘怎么會衣不蔽體的躺在自己身邊,還用她的心頭血喂自己。
“你為何會受傷?是因為我嗎?”
阿星嘟起嘴說道:“這么多問題,失憶的人真是麻煩。你讓我先穿好衣服。背過去,不許看。“
相柳轉(zhuǎn)過身,阿星伸手招來外衣,穿戴整齊,一邊上岸一邊用靈力烘干衣服,轉(zhuǎn)瞬間,一個明眸善睞,明艷的女子站在相柳面前,雖然面色蒼白但依然擋不住她的美艷風情。
“你不是我娘子嗎?怎么還害羞?”相柳挑眉。
“這不是還沒拜月亮嘛。”阿星有點心虛:“你連聘禮都沒給。”
妖族崇拜月亮,成親但憑心意,沒有什么繁瑣的儀式,兩人對著月亮起誓并立下契約便是夫妻了。因為和人族神族雜居,慢慢的也沿用了人族和神族一些習俗,但最重要的儀式是拜月亮。
相柳思考了片刻說道:“我明白了。”
阿星詫異:“你明白了什么?”
相柳說道:“聘禮,我會尋來給你。”
阿星心想這個玩笑可開大了,他若想起他是誰會不會殺了我?這算騙婚嗎?阿星搖搖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
“我餓了,咱門去弄點吃的吧?”阿星說道。
出了密室便到了阿星的家。外面一輪明月高懸,已是深夜了。阿星跑去廚房,很快便做了兩碗熱騰騰的蝦面,兩人坐下用餐。
“你還會做飯?“相柳有點意外。
“一個人生活了幾百年,不會做飯不早餓死了。今天沒什么食材,還好有現(xiàn)成的湯,就將就了。”阿星滿不在乎。
相柳嘗了一口,感覺味道非常不錯。
阿星繼續(xù)說道:“裳裳說了,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相柳差點一口噴出來。
“你喜歡大海嗎?”相柳換了個話題。
“喜歡,但我不會游泳。”阿星說道:“如果能在海面上看星星一定很美。”
“這有何難,我?guī)闳ァ!毕嗔旖巧瞎础?/p>
小島四面環(huán)水,月光下的海面閃著粼粼波光,相柳對著阿星伸出手,清冷的面龐在月光下美得如同夢幻,阿星把手放在相柳手心,兩人向著海面走去。
“真美!”阿星嘆道:“能躺下看嗎?”
“當然。”相柳唇邊蕩起一抹微笑,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難道以前帶她來過?
兩人手牽著手躺下,海面就像一張軟墊一樣,緩緩的搖動著,阿星滿足地嘆了口氣:
“相柳,咱們能經(jīng)常來這里嗎?”
“我叫相柳?“相柳看著阿星。
阿星自知失言,松了手想去扒弄頭發(fā),一下子失重跌入水中,四面八方的水從頭頂灌了下來,阿星只覺得整個世界變混沌了,手腳并用,毫無規(guī)則地拍打著海水。
阿星感覺有人攬住她的腰,將她撈出水面,嗆水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阿星靠著相柳不停地咳嗽。終于緩過勁來,阿星說道:
“你的仇家多,對外可別說你是相柳,叫阿柳吧!你看,我叫阿星,你叫阿柳,多好!”阿星眨巴著眼。
“那還不一個樣。”相柳不滿地說道。
“怎么一個樣,少一個字少很多麻煩。”阿星淳淳善誘。
“那你叫阿星也是少了一個字的嗎?“相柳反應(yīng)挺快,說完突然覺得阿星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我從記事起就叫阿星。總之你聽我的,要不再被弄死可沒人能救你了。”阿星不想廢話。
“又?那我是死過一次了?”相柳盯著她:“你救了我?”
“嗯……不過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阿星一本正經(jīng)。
“有勞了。”相柳一臉認真。
青丘,涂山。
“公子!”一個侍女輕聲叫喚。
涂山璟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為床上熟睡的女子蓋好被子,走了出來。
“他在書房等候公子。”婢女邊走邊說。
涂山璟走進書房,一個黑衣男子坐在那兒喝茶。
“有尾巴嗎?”涂山璟問道。
“涂山兄大可放心,能跟蹤我而不被我發(fā)現(xiàn)的這大荒沒幾個。”男子毫不在意。
“說要緊的。”涂山璟說道。
"是他,不過涂山兄如何得知…”男子欲言又止。
"我自有辦法。他死了嗎?“涂山璟壓低聲音。
“他們用了聚魂鼎,本來已得手,但被閻黥發(fā)現(xiàn),聚魂鼎弄丟了。”男子說道。
涂山璟沉默不語,身邊的男子感覺到戾氣,于是補充道:“你放心,閻黥也不知道聚魂鼎在哪里,沒有永生花,他活不了。”
涂山璟面無表情說道:“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命大,死了也能復生,叫人不得安寧。”
“這個還給你。”男子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茶幾上。
涂山璟打開,一粒不起眼的白色珠子,他思索片刻,合上蓋子,推給那男子:“你先收著,說不定還會有用。”
涂山璟瞥到靜夜站在門口,便說道:“有人會帶你去客房,我還有事,你自便。”
男子離開后,靜夜走了進來:“夫人似乎不舒服。”
“知道了,小姐睡了嗎?”涂山璟微皺眉頭。
“小姐已經(jīng)睡下了,奶娘看著。”
涂山璟拉起靜夜的手,靜夜低下頭,順勢坐在涂山璟的大腿上。
“公子!”
涂山璟托起靜夜白嫩的手,放了一塊玉牌在她手中,靜夜詫異:
”這是什么?“
”清水鎮(zhèn)最賺錢的鋪子。“涂山璟緩緩說道:”是你的了。“
”公子,這如何使得?“靜夜還給涂山璟。
”你跟我多年,可惜我是個短命的,九尾僅剩一尾,有這個,你也算有點物件傍身。“
”公子別這么說,一定有辦法的。”靜夜急急說道。
“靜夜愿意幫我嗎?”涂山璟說道。
“公子盡管開口,就是婢子這條性命也是可以給公子的。”
“若有永生花,或許還能多活些時日。只是這永生花要靠他。”涂山璟眼睛看向書房。
“公子!”靜夜輕呼。
“我知道這個有點強人所難。”
“不,我愿意。”靜夜深吸一口氣。
“你明天就跟他走吧。”涂山璟撥弄著靜夜額前碎發(fā)。
靜夜退下,走進客房。
涂山璟走進內(nèi)室,床上睡著的女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穩(wěn),額頭冒出汗珠,夢魘般的說著話,涂山璟聽得很清楚,她在叫:“相柳……”
涂山璟溫柔地擦拭她額頭的汗珠,輕聲說道:“雖然活人爭不過死人,但我還是希望,他死了。”
神農(nóng)山,紫金頂。
一身黑色華服的倉玹正在閱讀來往的信件,看到有侍從在門口探頭探腦,于是放下手中信件問道:“什么事?”
“回陛下。”侍從跪下:“涂山家的禮到了,這是禮單。”
倉玹接過禮單從頭看到尾然后一把和上,干笑兩聲說道:“好你個涂山璟,每當孤差錢的時候,涂山家的禮就來了。你說孤是該感激他呢還是該······”
倉玹揮手示意侍從退下,起身走進一間密室,里面布置精美,有一張玉床上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子,額間一朵桃花嬌艷如比。倉玹在女子身邊坐下說道:
“我不生氣,我有什么好氣的,你從小就這么任性,可惜了,眼神不好。”倉玹嗑著瓜子:“我不會殺他,何必為這點小事傷了你我的和氣。他就是個短命鬼,哥哥最多熬死他。”
倉玹抓了一把瓜子繼續(xù)嗑:“你和相柳那點事這些年我也琢磨出幾分了,你當年若執(zhí)意要跟著他,哥哥也未必不會答應(yīng)……哥哥惜才,你,想太多了!”
“這些年,水患不斷,大荒動蕩不安,中原世家暗中攪局,若是……”倉玹嘆了口氣,撫了撫女子的頭發(fā):“涂山璟做的這個玩偶倒是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