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大宅內,一個身著黑色緊身衣,面容美麗的女子走入一間書房,閻黥抬起頭:“無情,你來了!”
“我二哥真的沒事?“無情聲音微微顫抖。
閻黥點點頭,一張風霜雕刻過的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愉悅:“公子必是有奇遇,吉人天相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無情滿眼噙淚,哭了又笑。
“那件事有進展了嗎?”閻黥放下手里的卷宗。
無情抹去眼淚,正色說道:“還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神農熠之子。多年前,神農熠隨神農王征戰時曾與一女子有過一段露水情,這個女子后來嫁給了鬼方一個普通弟子。這人在鬼方一直默默無聞,直到大概四十年前,他開始被一路提拔直到今天的位置。”
“哦,那他所做種種,究竟為何?”閻黥略有所思。
“閻長老可知他母親是誰?”無情說道。
“是誰?”
“他母親算起來還是赤水小葉的庶妹。”無情冷笑一聲:“赤水小葉的父親好女色,妾室和外室都不少,想必赤水小葉都不記得她有這么個庶妹。”
“哦?那他也算得上是神農馨悅的庶弟。“閻黥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難道他想為赤水豐隆報仇?”
“是不是為赤水豐隆報仇還難說,但他和涂山之間到底在謀劃些什么我們一無所知。”
閻黥沉思許久說道:“公子不日要去青丘,你去見見你二哥,順便打探一下青丘的動靜。”
“謝謝閻長老!”無情行禮退下。
青丘,亭臺樓榭,樹木青蔥,小鳥啾啾清鳴。
大廳里,涂山璟和一黑衣男子品著茶。
“閻黥那老東西最近盯得我緊,我不敢輕舉妄動。”黑衣男子喝了口茶說道。
“以冥淵兄現在在鬼方的地位還會怕他?”涂山璟說道。
“那老東西在鬼方幾百年,根基深,要動他必須要有萬全之策。”鬼方冥淵說道。
“冥淵兄若是能助我拿到永生花,這人和物方面我或許能盡些綿薄之力。”涂山璟說道。
“哦,不知涂山兄為何對著永生花有興趣?”鬼方冥淵問道。
“內子自生產后傷了身子,希望這花能讓她身體好些。”涂山璟看著一臉愁苦。
“涂山兄對夫人真是情深意重,小弟佩服。”鬼方冥淵拱了拱手:“對了,你要的東西。”說著掏出一個匣子遞給涂山璟。
“涂山兄可查出是誰了嗎?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場子里劫走妖奴呢?”鬼方冥淵皺著眉頭。
“沒人看清來人是什么模樣。不過,似乎是女子。”涂山璟打開匣子看了一眼然后收好。
“女子?”鬼方冥淵笑了笑:“胭脂馬?我倒想會會她。”
涂山璟不悅地皺了皺眉。
兩人寒暄了兩句,鬼方冥淵起身告辭。
無情剛剛潛入涂山的宅子便見到鬼方冥淵走了出來。
“他果真來見涂山璟。”無情心中冷哼一聲,看到那個碩長的青衣男子不是走回主宅而是走向另一方向。無情瞇了瞇眼,悄無聲息地跟上。
無情,也是曾經的防風意映,防風氏的嫡女,涂山璟的原配夫人,她非常清楚個方向去的是哪里,那里是涂山璟的私人地牢。會有誰被他關在地牢里呢?無情跟在后面,卻不敢跟得太近,畢竟涂山璟是九尾狐之身,天生警覺性強,擅長追蹤也擅長反追蹤,不過他沒想到會有人在他的宅子里跟蹤他。
地牢無人看守但設有機關,這些機關估計現在只有涂山璟和無情知道。曾經的涂山璟對當時的防風意映還是很好的,只是那時的防風意映錯認涂山璟的哥哥涂山篌為涂山璟,先入為主地討厭涂山璟,對受盡折磨而歸來的涂山璟只有掩蓋不住的厭惡。慢慢地,涂山璟也越來越沉默寡言,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和當時的高辛大王姬也就是后來的西陵玖瑤走到了一起。
無情收回心神,保持距離跟上,險險地穿過一個個機關后,隨著涂山璟進入地牢,里面吊著一個男子。男子已偏體鱗傷,身上覆蓋著厚厚的血污,頭發胡子都很長,因長期沒清洗而被血污,汗跡包裹者,看不清相貌。男子聽到聲響,卻沒做任何事情,甚至眼角都沒抬一下。
涂山璟取下墻上掛著的皮鞭,狠狠地抽在男子身上,男子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的好大哥,我又來看你了。你說現在,到底誰是廢物?”
無情心中震動,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男子剛好睜開眼,對上無情驚愕的眼睛,雖然滿臉血污,無情還是認出來了,他是涂山篌。
涂山篌眼神震動。涂山璟警覺,不由自主想看向身后,涂山篌突然大笑起來。
涂山璟冷冷地看著他:“你笑什么?”
涂山篌吐出一口血:“我笑你就是一個廢物,以前是,現在還是。以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廢物,現在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廢物。娶了兩個女人,沒一個心里有你,哈哈,你還不是個廢物?”
涂山璟握緊鞭子再一次抽了下來:“那又如何?至少現在關在這里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
“你有什么資格笑我?這所有的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嗎?你讓我知道別人喜歡我,敬我只是因為我是涂山璟,若不是涂山璟我什么都不是,沒人會多看我一眼,我只是一個人人避之而不及的乞丐。只有小夭,她不嫌棄我,不討厭我,我以為她需要我。”涂山璟低頭冷笑幾聲:“她喜歡的從來就不是我。”
涂山璟抬起頭:“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我的夫人,天天夢里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哈哈哈…我好過不好過,我都不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好過!”
涂山璟舉起鞭子狠狠地抽著。
無情知道自己氣息變化容易引起涂山璟的警覺,于是輕手輕腳退出去。走到一個花園中,她忍不住看向東南方向的一處院子,腳下忍不住走了過去。
透過青翠茂盛的樹葉,她看到一個小小少年坐在窗下看書,無情濕了眼眶。
“什么人?”一個護衛大喝一聲。
無情正想抽身,手臂被一人拽住,正想動手,來人捂住她的嘴,是鬼方祁。同時一只黑貓從樹枝上跳下去。
”喵!“
”原來是只貓。”護衛離開。
鬼方祁和無情貓低身子,靜悄悄離開。
走出涂山大宅,無情問道:“你怎么來了。”
鬼方祁說道:“正好在附近,知道你要來青丘,過來看看。”
無情不再說話,兩人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