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第五張名片。

4號冥洞草、5號帝休、7號植楮、8號玉紅、還有我的14號鬼草。

前四位名片的主人都死了，是巧合嗎？我不相信。

除了帝休的死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疑點外，其他幾個人的死亡都有蹊蹺。

“十個小熊過家家……全都不見了。”

“跟筆記里記載的一樣，參加謠貍靈媒社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或死亡了。”

楓木拿過我手中的名片，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你還看到了什么？”

這次向我發(fā)問的人是宋丹木，他一手掐算著，一手收起卦錢。

“你算到什么了？”

我對自己看到的景象還有懷疑，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還有一個人。玉紅來這里的時候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跟著她。”宋丹木直接說出自己的推斷。

“我看到……玉紅在前面走，我跟著她就來到了這里。她停下，朝我微笑，然后就消失了。”

“當我拿到名片的時候，那些影像又涌現(xiàn)出來。一名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拿走了一張紙。那是與名片放在一起的，應該是玉紅想給我們留下的信息。”我言簡意賅地將自己幻象中所見描述給他們。

“又是黑衣男。看來有人在暗中阻撓我們調(diào)查真相。玉紅可能也知道這一點，她的遺書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因為她知道若她在上面留信息，肯定會被人拿走。”

“只是她再怎么小心，也還是沒能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

三桑點上一只煙，升起的白色煙霧因他的嘆息慢慢散開。

“她為什么之前不跟咱們說呢？她明明白白地跟咱們說了，大家也好一起想辦法。”楓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許氣憤的情緒。

“我覺得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咱們來分析她給咱們講得故事。她一上來就強調(diào)自己是死人，為什么會這樣說自己呢？”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我們認為她這樣是為了使故事更有吸引力，那么到現(xiàn)在我們就應該往深處想想。或許她說得是真的。”

宋丹木為接下來的推理先開了個頭。

“她不斷強調(diào)自己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我想她其實在那天就應該死的。但她被神秘人救了，很可能是與神秘人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他讓她活下來并復仇，然后她獻祭自己的生命。”

楓木對自己的推理很自信，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都閃著篤定的光芒。

三桑將手中的煙掐滅，從口鼻中噴出一團煙氣后說道：“神秘人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你們想想玉紅在最后說得的那些話，她用得是他們……”

‘如果沒有他們，我的故事就是一個痛苦的悲劇，就是一個好人全部冤死，壞人幸福生活的不甘結(jié)局。’

‘所以啊，人們發(fā)明鬼怪故事并不是嚇人的，而是安慰世人的。鬼怪的故事才是童話，好人有好報，壞人得壞報。’

‘能有這樣的結(jié)局，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玉紅最后說的話回蕩在我們耳邊，細細想來，每句都別有深意。

“難道這些都是鬼怪造成的？”楓木搓著胳膊倒吸一口涼氣。

“你信這些？”

出乎預料，對楓木的話嗤之以鼻的人竟然是宋丹木。

他不是通靈師嗎？應該更相信這些才是。

“你不信這個，干嘛還靠這個吃飯，難道你們都是騙子？”楓木對宋丹木的話產(chǎn)生不滿。

“那些只是科學暫時無法理解的存在罷了。是我們太落后了。”

“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你們也看到了，如今的情況越來越多的人死亡或消失，若不做點什么，早晚會輪到我們。”說著宋丹木席地而坐，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

“如果不是鬼神之說，玉紅的死怎么解釋？”

“她肯定是被高速運行的物體撞死的。除了火車我想不到別的。可問題是這里哪來的火車？”

這完全超出了楓木所能理解的范圍。

“我見到過這樣的情況……”

話音剛落，他們的目光就刷的一下向我聚攏，這種被關(guān)注的感情讓我有些緊張。

“你見到過？在哪里？”

三桑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我面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情緒之激動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樣子。

“你倒是快點說呀。”

楓木也很著急，他跟著圍了過來。

“你們先放開她，讓人家好好說。”

只有宋丹木還淡定地坐著為我解圍。

“我只能說是類似，也不是完全相同。”

我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來他們這么大的反應，越加擔心自己的推斷會讓他們失望。

“沒關(guān)系，類似的也可以，你說說吧。”

三桑快速冷靜下來，甚至開始安慰我。

于是我便將4號冥洞草死亡的現(xiàn)場情況講給了他們。只隱去相關(guān)部門處理尸體時保密的部分。

“原來他也死了……他那么厲害怎么會死呢。”三桑喃喃自語，手不自覺地又伸向煙盒。平時可沒見他有這么大的煙癮。

他將一根香煙粗魯?shù)厝M嘴里，香煙跟著嘴唇的節(jié)奏微微發(fā)抖，他打了幾次火才將它點燃。

我越來越好奇冥洞草的身份了，神秘的死亡，處理尸體方式的詭異，還有三桑的反應……

“冥洞草是什么身份？他很厲害嗎？”我好奇地問道。

“他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他確實是我見過最能打的人。那種能打跟普通人的能打不一樣，跟警察的那種也不一樣，怎么說呢，就是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身體的本能。只有長期高強度、系統(tǒng)地訓練才能練成那樣。”

“以他的實力，一打五不成問題。這么強的能力，怎么會死呢……”

三桑的話再加上那天認領(lǐng)尸體的部門讓我將冥洞草的身份往那方面聯(lián)想。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他們?yōu)槭裁磿P(guān)注一個小小的靈媒社呢？

“最后認定的是自殺。他的情況會不會與玉紅的一樣，是自己選擇的。”我對冥洞草這個人不熟悉，只能將官方的調(diào)查結(jié)論說出來提供參考。

“不可能。”這次是宋丹木和三桑同時反駁我。

三桑將目光放在宋丹木身上說道：“我是因為與他打過交道知道他這個人的性格堅毅，決不會選擇自殺。你又是因為什么覺得他不會自殺呢？”

宋丹木嘆了一口氣，“他在失蹤前找過我，詢問我的過去，還向我請教占卜之術(shù)和通靈之事。我們約好下次在靈媒社見的，他一直沒來，我就隱隱覺得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