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由己知道冬妘在內帝城住過三個地方。
冬妘原本住在內帝城的西邊,聶由己出生后,冬妘說這地方不吉利,搬到東邊住了。
后來她做了少家主,少家主另有住處,她就又搬了一次。
東邊的住處給了云卓,西邊的一直空著。
“好吧。”聶由己內心瘋狂感謝聶蔚然。
剛打過一架,冬妘一時半會兒應該想不起她來。
“錢給你。”解拙摘下自己的儲物手鐲,沙發上出現了一大堆鈔票。
聶由己笑道:“多謝了。報酬你自己拿吧。”
她現在也算小有資產了。
解拙隨手抓了幾沓放回儲物手鐲。
聶由己把錢收起來了:“你這次真沒回家啊?”
“沒有。我向萬組長匯報的時候,他告訴我,我爸出去了,我暫時不能聯系他。在舊容城的時候,我爸還能接我的電話。他當時怎么沒和我說啊。我哥去臥底了,更不能聯系了。”解拙感慨,“我才幾個月不在家啊。”
聶由己又松了一口氣。
“倒是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不走了?”解拙問道。
“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時不知道往哪里躲了。”聶由己說道。
解拙聞言也是一笑,他沒把聶由己的話當真,隨口道:“你爸去找你媽是不是因為你失蹤的事?”
“大概吧。”聶由己答道。
“這一對比,你爸對你還不錯。”解拙說道。
“被你抓住之前,我爸說我只要上完三年學,煉氣還是筑基境。就全面支持我學美術,想學到什么時候學到什么時候,想和誰學就和誰學。一切都由他來解決。”聶由己說道,“我好像還和他說過以后去家里的公司上班一類的話。他聽完挺高興的,說我比聶業強多了。”
“我爸就從來沒問過我想做什么。”解拙說道,“我要是有個妹妹說不定他會問。”
“你弟還好嗎?”聶由己沒見過解拒。
這是什么破名字。
拒絕再有一個兒子嗎?
“我上次去看他,他可生氣了。我現在還沒想好這次去不去看他呢。”解拙在發愁這事。
“你說他要是突然氣至了,你爸有可能改變主意把人接回來嗎?”聶由己問道。
“我覺得不能。”解拙說道,“他要是給我添個侄女,倒是有很大可能性。我家已經連續三代,沒有一個女孩了。”
聶由己暗暗咂舌。
這也算是另辟蹊徑吧。
“你還有叔伯啊?”聶由己問道。
“有啊,不過已經不在了。”解拙說道。
“那和我一樣。”聶由己說道。
“你終于把頭發染回來了。”解拙說道。
這個人終于不仗著自己長得好看,一通胡來了。
之前那都是些什么玩意。
傷眼睛。
太傷眼睛了。
“你才三十多歲,不要這么死板啊。”聶由己嘆氣。
解拙笑了笑,沒過多久,兩人就睡下了。
今夜沒有發生任何事。
聶由己暗自慶幸。
她今天可能會笑場。
她的心情和今晚的月亮一樣好。
睡前她例行打了幾個電話。
今天需要避開解拙,好在梁和還沒回來,可以去她的房間打電話。
第二天,聶由己沒去午琴肆,她和解拙待了一天。
晚上回去后,聶由己把今天買來的幾只花插入花瓶,又拿起速寫本畫了張速寫。
“你把它畫下來了?”解拙走過來問道,“這么喜歡嗎?”
聶由己笑道:“我是看上這朵花才買的。”
“哪一朵?”解拙分不出花的品種。
“芍藥,淺粉色的那朵。”聶由己合上速寫本。
“我看看。”解拙想看她都畫了些什么。
“不給。”聶由己用手按住速寫本。
“你該不會畫了我吧?”解拙故意道,“故意往丑了畫的那種。”
“不會,我從不畫人。”聶由己看著他。
“為什么?”這個回答出乎解拙的意料。
“畫的不好。”聶由己把速寫本收進儲物鐲,“雖然我挺喜歡畫畫的,但我很清楚我在這方面的天分。”
“老師說的嗎?”解拙猜測聶由己的老師水平很高。
“嗯。”聶由己說道,“他們說我在音樂上更有天賦。可能是真的,我在音樂上沒花多少時間,就隨便玩玩。結果嘛,只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解拙安慰她:“我兩個都不懂。”
“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哄我爸的。”聶由己說道。
“語言的魅力,說話的藝術。”解拙笑道。
“這種芍藥叫鐵蛋,花萼有粘液,要把花萼扒開一點,才會開花。”聶由己看向粉色的花朵。
解拙點頭。
聶由己覺得自己像插在花瓶中的花朵,結局早已注定。
睡前,解拙接到消息,他需要提前走。
聶由己表示早上可以帶他去拿車,解拙算了一下時間,發現他還能睡五個小時。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廚房里還有什么,給你做早飯。”聶由己笑道。
“哇,真期待啊。”解拙躺在床上。
“晚安。”聶由己關上房門,坐在沙發上。
待解拙睡熟,她用停滯,穿過入戶門,下樓,跑到街上,打了一輛車。
她需要把車開回來。
她大概率不能在梁和下班前回去了。
不過沒關系,梁和知道解拙來了,主動住在了午琴肆。
改造后,午琴肆里多了一個小隔間,里面放了一張床。
梁和原本住的地方已經退掉了。
聶由己早在房門上留了印記,如果解拙醒了,她可以用驚人的速度趕回去。
一切還算順利。
聶由己打算把車開到以前梁和住的那個地方。
之前她和苑昭說好,中午送回來就行。
現在突然出了變故。
她打電話讓苑昭把車往這邊開,自己也在往那邊趕。、
兩人選了地點碰面,現在也不堵車。
“我開回去就行了,你還自己跑一趟。”兩人見面后,苑昭也沒讓聶由己開車。
“昭昭,你真不去南荒啊?”聶由己問道。
“會長沒說讓我過去。”苑昭說道。
“我聽說我爸和我媽打架了,我爸沒事吧?”聶由己問道。
“妘少家主一拳打在會長的臉上。會長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沒躲開。”苑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