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由己第一次見戚決是在容冬701年四月底，地點是秦副組長，彼時還是秦醫生的辦公室里。

帝城及周邊地區，一進四月就算夏天了，夏裝可以穿到十月，甚至十一月。

商組長每次外勤的前夜，是聶由己最難熬的時候。他甚至會通宵，美其名曰：“在車上除了睡覺，還能做什么。”

聶由己不止一次的希望有一發導彈命中載著商組長的外勤車，她愿意支付這枚導彈的錢。

她睡得迷迷糊糊，被商組長搖醒了。

商組長說了什么，她不太記得了，可能太困了根本沒聽清。她好像說了困一類的話。

反正商組長很生氣，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扔到地上，她看到面前有個柜子怕磕到頭，就用右手擋了一下。

很痛很痛。

當天晚上經過秦醫生的檢查，她的手骨折了。

聶由己的怒火戰勝了理智。

你T.M發情發成S.B了！快T.M死外邊！千萬別回來了！

急于出門的商組長用她午睡的毛毯把她包起來，扛到肩上，送進了秦醫生的辦公室。

商組長身高一米九四，聶由己離家時剛過一米五，當時可能一米六多，人又瘦。商組長無論是抱她，還是拎她都非常輕松。

聶由己也是容冬702年體檢的時候，才發現她有一米六九。

用自有定義可以修改她的身高，或者說退回她以前的身高。

比如，在步滯島上，她為了藏進洗衣機里把身高調到了一米二。

商組長不知道秦醫生回秦家了，只看到辦公室里沒人，把聶由己扔到床上，不顧她的掙扎，把她的一只腳拴在床尾，照著肚子上就是一拳。

“啊！”聶由己一聲慘叫。

“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商組長關門離開。

聶由己原本就腰痛，手痛，這下肚子也痛了。

這個房間并沒有監控，聶由己繼續罵商組長。

正常情況下聶由己的話不算多，也不算少，情緒相對穩定。這或許得益于聶蔚然的言傳身教以及幼年聶由己對聶蔚然舉止談吐的向往。

撇開出身與身家，聶蔚然二十四歲晉入大乘境，容貌氣質都是上佳，想哄你高興的時候，嘴甜似蜜，口若懸河，更重要的是他會讓你相信他說的話，不會讓你產生這不真實或者他就是在哄你的感覺。

想讓你產生愧疚從而后退一步，答應他的請求，也是非常輕松的事情。

兩人剛認識的時候，聶由己多次為自己的暴躁感到愧疚，答應了聶蔚然不少事情。

聶由己覺得自己如果和聶蔚然這樣的人談戀愛，分手的時候，能哭好幾天。可真讓她和這種人結婚，她是不敢的。

這么一想冬妘還挺厲害的。

因為不止一次聽到冬妘打電話罵聶蔚然，聶由己起初覺得自己的暴躁是遺傳了冬妘，后來發現聶蔚然只是隱藏的比較好。

當聶由己罵到商組長和那條死去的大型犬做不能過審的事情后，她睡著了。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聽見門響了一聲。

她起初以為是秦醫生回來了，感覺到進來的這個氣息很陌生，她才睜開眼睛。

眼前是個極瘦的男人，目測三十多歲。

“秦醫生不在。”聶由己熟練的回答著。

“我不找他，我是來找你的。”男人坐在床沿看著她。

毯子裹得很緊，聶由己現在只有腳能夠小范圍的活動。

“初次見面，由己大小姐。我是戚決。”戚決笑道。

聶由己謹慎的沒有說話，推測他是組內的中層還是高層的小孩。

她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真美啊。”戚決說道。

“你找我有事嗎？”聶由己說道。

“被這么綁著不難受嗎？”戚決把她抱起來一點再放下，慢慢打開毯子。

“別。”聶由己阻止他。

“馬上就好了。”戚決把毯子抽走，看到了一絲不掛的聶由己。

聶由己看出他是故意的，就不說話了。

戚決打量著她身上的種種痕跡：“早聽說商組長……呵呵，百聞不如一見啊。”

聶由己依舊不說話。

“你一直被那兩個老變態欺負，所以不覺得，這其實是一種讓兩個人都快樂的事情。”戚決抓著她的手臂。

“你現在的行為和他們沒什么區別。”聶由己說道。

戚決松開她的手臂，去查看她腳上的鎖鏈：“還是指紋的呢。”

聶由己說道：“我脖子上這個也是，上面還有攝像頭呢。”

“不用擔心。”戚決又抓住她的手，“我的能力就是吞噬，我進來的時候把整個房間都吞下了。”

“倒也不必，攝像頭是騙你的。”聶由己說道，“項圈里面只有定位。”

“我知道啊。”戚決湊了過來，“我原本只想吞噬一點你的氣運，可是你好像也有這樣的能力，而且你身上有些神的味道。我吞噬你的氣運，大概率會賠上自己的氣運。”

“我對此完全不知情。”聶由己說道。

“也不能白來啊。你配合一點，不要反抗。”戚決吻了她的臉頰。

“這些年我為了活得舒服點，什么沒干過。”聶由己滿不在乎的說道。

戚決沒有那兩個人層出不窮的花樣，但他非常瘦，壓在身上很不舒服。

……

“我確實有點事需要你幫忙。”戚決站起來整理衣服，“你不告訴別人今天的事，我下月會告訴你。”

“我沒打算和人說，也對你要說的事情沒有興趣。”聶由己說道，“幫我把毯子蓋好，再把空調遙控器拿過來。”

“好。”戚決照做了。

聶由己把沒受傷的那只手放在提裙位，做了一個提裙的動作：“謝啦。”

“再見。”戚決離開了。

六月，戚決又來了。這次，聶由己正在和秦醫生聊天。

“秦醫生好。”戚決說道，“這是由己大小姐吧？初次見面，我是戚決。”

聶由己微笑：“你好。”

幾天后，一個秦醫生不在辦公室的時候，戚決又來了。

“我收回之前的話，你和秦醫生看起來有些戀愛的樣子，看得我都嫉妒了。”戚決說道，“有沒有興趣對付解家啊？”

聶由己原本躺著抽煙，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聞言，笑了起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