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三,京市第一人民醫院!
辦理完出院手續費,手里只剩下一塊兩毛錢,捏著兩張皺巴巴的毛票,許清歡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開局兩毛錢,裝備全靠搶!作為一優秀的快穿任務者,許清歡深諳此道!
遵循著原主的記憶,出了醫院大門往南走,在第二個岔路口左轉,胡同口第一家,就是原主現在住的地方!
不到兩百米的距離,許清歡停在一個朱漆大門前,墻壁斑駁,朱漆脫落,門頭原有的牌匾以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寫著機械廠家屬院的木牌!
拾階而上,邁過半尺高的門堪,一塊巨大的影壁擋住了院中的噪雜!
繞過影壁,許清歡側身鉆進狹小的行道,七柺八繞,走的腿肚子都抽筋了,才終于看到一間用木板搭起來的窩棚!
那就是原主的家,許清歡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人常說,世間最丑陋的莫過于人心!
看到這間隱藏在陰暗角落的房間,許清歡才真正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惡!
許家傳承百年的基業,許家祖宅上百間,卻沒有一間屬于許清歡!上百間的房子,卻容不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
許清歡斂眉,推開腐朽的木門,房間里的擺設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房間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張瘸了三條腿的木床!
屋里很亂,木屑亂飛,衣服被人撕的稀爛,書本,筆記,散落一地!
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抄家現場!事實上,原主這家還真是被人拆的!
原身暈倒被人送進醫院,前腳剛走,后腳家就被人拆了!
至于被誰弄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原主的身份擺在那,隨便找個由頭,都能把人給處理了!
對此許清歡不予評判!
只可憐原主,三年的貧困,孤獨都扛過來了,卻栽在了這里,眼見過了十八歲,就能從這里走出去,擁有一個新的家!
退婚,成了壓死這個花季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年的等待換來一句不合適!
許清歡!
還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就怕有命吃,沒命享!
欠原主的,她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許清歡蹲下身,撿起地上被人撕碎的照片,上面是一只眼睛,明亮清澈眼睛!
從原主的記憶里,搜索出這只眼睛的主人,就是原主母親,一個可憐,又可敬的女人!
生于亂世,長于炮火下,本應被人捧在手心一生快樂無憂的人,卻因國禍家仇,幼年顛沛流離,少年冒死救國!
以少女之身,撐起風雨飄搖的許家商號,散盡家財,穩固后方,以自身的綿薄之力,為祖國添磚加瓦!
她或許不是做出貢獻最的人,卻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千斤重擔,許清歡敬佩那些為國而戰的英勇,同樣也敬佩那些在被后默默付出的人!
許清歡蹲下身,一點點撿起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拼接在一起,照片中的這張臉跟原主有七八分相似,二八芳華,朝霞般的年紀!
斯人已逝!如今她們母女重逢,就是不知道,許婉寧女士會不會后悔當時的選擇,用自己的命救了群白眼狼!
人本自私,許清歡骨子里就帶著自私因子,奉行人人為我,我不為人人!
對于原主母親的做法,許清歡不予評判,事實擺在眼前,原主死了,她來了!
原主的東西不多,收收撿撿,一個小包裹搞定!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把屋里收拾干凈!
東西收撿完,許清歡把包裹收進隨身空間,準備抽個時間,去一趟李家族地,給原主立個衣冠冢,葬到她母親身邊!
到底是她占了人家的身體,不能給人收尸,收撿點東西,立個衣冠冢,也算入土為安,魂魄有個歸處!
原主的東西收拾完,接下來就該盤算怎么在這陌生的世界活下去,游歷萬界,許清歡不缺物資,隨身空間里的東西,足夠她享受人生!
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到這里,就該適應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
許清歡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在有半小時,大食堂就該放飯了!
機械廠距家屬院有一段距離,現在走過去,剛好趕上放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許清歡把打掃機器人收回空間,背上挎包,虛掩上門,沿著來時的路走出家屬院!
與來時的清凈不同,現在街上熱鬧多了,路上人來人往,吵吵嚷嚷,下班的,放學的,三五成群,絡繹不絕!
“京市第一機械廠”
許清歡站在大門外,看著上面的牌子出神,京市第一機械廠,京市第一合資企業!
同樣,也是抗戰勝利后,許家唯一保留下來的產業!
許清歡走到牌匾下面,看著牌匾右下角那個細小的“許”字,久久不曾移開目光!
無數個日夜,每當原主覺得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想起母親指著機械廠門口,牌匾上的“許”字,跟她說:
“囡囡,“許”,許家的許,是咱們的許!”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許家的小傻子,怎么?沒死成,又詐尸回來了!”
“嘖,許老七,兩年沒見,你怎么混成這個鳥樣!”
“難怪李二屁看不上你,就你這鬼樣子,瘦的跟馬猴似的,換成是我,我也跑!”
來人說著,屈曲食指勾起許清歡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修長的手指鉗住她的下顎骨!
故地重游,可能是原主對這里的執念太深,來到機械廠后,心里悶悶的,眼角莫名有些酸澀!
許清歡正沉浸在這股莫名的悲傷情緒里,猛然被人鉗住身體被能就做出反抗!
彎腰下蹲側腿后踢,掙脫桎梏后,反手抓住對的手,頂胯,過肩摔一氣呵成,單腿彎曲,以泰山壓頂之姿,遏制住對方!
粉拳懸停在對方眉骨上方,冷眸視對方漆黑的瞳眸!
男人眼底滿是驚詫,睫羽輕顫,一雙桃花眸星光點點,似有萬千星辰,沉溺其中!
“囡囡,我回來了!”